第二十章:
“皇帝冷冷的说,妄想。高力士接着转述陈玄礼的话,陈玄礼说,那陈玄礼就不能保证金吾卫的忠诚了。”
“我向皇帝请求了一件事情,皇帝同意了,他对我说,你可以试试,但是我赌你输。他将黄鹤叫了进去。”
“我没有退缩,而是走到了楼上,去看贵妃。”
“我对贵妃说,娘娘,我能单独和你说一句话吗。”
“贵妃同意了,她如此聪慧,一下看到了我心中所想。”
“她对我说,你这时候来见我,是要我随你去倭国吧。”
“我全她,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因为见到娘娘的兄长姊妹都被叛军杀了。”
“那都是因为我,要是我走了,下一个杀的就是皇上。贵妃冷冷的说。”
“不走,下一个就是娘娘。”
“阿部,贵妃唤了我的名字,她对我说,你到大唐这么久了,是我该回家的时候了。”
“我不会随你去的。”
“我明了贵妃的心意,打算转身离开。”
“阿部。”
“贵妃叫住了我,她说,上次在沉香亭要告诉她的话,不说了吗。”
“我忽然明白了,在极乐之宴的最后一刻,贵妃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日后的命运。”
“强盛时,他是帝国的象征,危难时,大唐将不再需要她。”
“在马嵬驿,她因此渴望拥抱所有的爱,她知道,死亡来临时他再也听不到爱的表白了。”
“我没有说话。”
“贵妃开口了,她说,我懂了,你的眼睛都告诉我了,我很满足。”
正当于白回忆着晁衡日记的时候,白居易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于白的思绪。
“叛军已经杀了杨家兄妹,如果再交出杨玉环,或者杨玉环自杀,已经失去皇帝权威的李隆基,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
空海法师接着白居易的话说:“如果她随着阿部离开,叛军一旦察觉,皇帝本人还是死路一条。”
“所以为了皇帝本人的安全和颜面,杨玉环的生死两条路都被堵死了。”于白似乎明白了空海法师和白居易所想,他接着空海法师的话说了下去。
“难道除了生死,还有另外一条路吗。”
“我想是有了,应该就是,妖猫说得那条路。”
“黄鹤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条路,一条,万全之策,可保皇上平安,也可保贵妃不死。”
“那时一条什么样的路。”白居易问。
“我想,应该是这样一条路。”空海法师婉婉道来。
三十年前。
黄鹤站在李隆基面前,为他献了这样一条计策。
“皇上,我有一条万全之策,可保皇上平安,也可保贵妃不死。”
皇上示意:“说来看看。”
黄鹤示意丹龙:“丹龙,躺下。”
黄鹤拿出一根银针,插入丹龙的脖子。
黄鹤一边示范一遍讲解:“这是一条脱身之计,名字叫做尸解大法。”
“就像是万物冬眠一样,只有一根银针,就能让娘娘长眠。”
“一针刺入,娘娘的呼吸脉搏就会停止,心跳也没有了,神鬼来验也是一具尸体,所以叫做,尸解大法。”
贵妃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一切。
皇帝伸手探了探丹龙的鼻息。
“以后怎样。”皇都问到。
“施法以后虽然没了气息,但娘娘不仅毫发无损,还能容颜不老,这都是因为闭了真气的缘故。”
皇帝走到杨贵妃面前。
“玉环,我绝对不会让黄鹤对你这么做。”他说的斩钉截铁。
“皇上,请看。”黄鹤取下丹龙身上的银针,拍拍他的脸,说,“起来了。”
丹龙真的睁开了眼睛,从石床上坐了起来,他下地,忽然踉跄了一下,一边的白龙急忙扶助他。
“这不过是静脉初通的症象。”黄鹤解释道,“歇会儿就好了。”
高力士看到如此景象,急忙对皇帝说:“皇上,这可是娘娘唯一的活路啊,你不是说可以让娘娘长眠吗,事后怎么办。”
“封棺下葬,待局势安定后,开馆取针,迎回娘娘。”黄鹤将做法娓娓道来。
“没有痛苦吗。”皇帝沉思了一下,问道。
“没有痛苦。”黄鹤说。
“玉环,我很想把我的头颅放在那个盘子里,让高力士端出去,但是那样就违背了我和你白头偕老的誓言。”
“不许你们活埋贵妃。”瘸腿的白龙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企图制止这一荒谬的行为。
黄鹤在白龙的身后,打断了白龙的腿。
屋内没有人出声。
皇帝转过头,问杨玉环:“玉环,你愿意吗。”
尸解大法就是活埋。
贵妃笑了笑,一笑倾城。
皇帝端着两碗酒,一杯递给贵妃,一杯留给自己。
杨玉环没有说话,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转身上楼。
忽然,贵妃停住了脚步,她思考了一下,手里多出了一个荷包。
她将荷包递进皇上的手里,最后看了一下屋内的众人,眼睛湿润,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上楼。
黄鹤的针刺入不久,贵妃的呼吸脉搏果然都停止了,就像是,死去了一样。
皇帝和其他人商量着:“陈玄礼来了,你想怎么交代贵妃的死因。”
“已经交代好嬷嬷,缝好了白绫,那得有人在贵妃脖子上作出勒痕,陈玄礼看了他才会信啊。”高力士说道。
“高力士,你来做吧。”白鹤说到。
皇帝没有说话,似乎默许了这件事情。
那是作为上位者的薄情。
“你想让我背负杀死贵妃的罪名。”高力士愤怒的对黄鹤说。
“而且没有告诉皇上,你就杀了贵妃。”黄鹤淡淡道。
高力士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
接下来就是验尸和做戏。
陈玄礼在楼上验尸,皇帝和高力士在楼下给陈玄礼做戏。
皇帝用一个木棍抽打高力士。
高力士悲伤的喊:“我勒死娘娘是为了皇上啊,我是为了皇上!!”
似乎,真的是他勒死了贵妃。
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真正杀死贵妃的,明明是那个逝去的盛唐,是那个自私的皇帝。
皇帝终于让陈玄礼相信,杨玉环已死。
皇帝才是真正的幻术大师。
晁衡一直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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