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我并不能保证治好
夫妇二人怎么劝说，都劝不住穆晨旭。只是他那破烂一般的身体怎么能支撑他到赵老头家，刘大壮干脆背着他去了。要不然人还未走出院子，就要晕倒了。
“谢谢刘大哥了。”穆晨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兄弟说什么呢，你给我们的有银票，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刘大壮将穆晨旭背到了赵老头处。
一路上穆晨旭咳嗽不断，他咬牙忍着。远远看到有个身影跪在赵老头门外，不是凤轻歌又是谁呢。他心疼坏了，挣扎着从刘大壮身上下来，跌跌撞撞奔向凤轻歌。
“轻歌，你快起来，不要跪了。我没关系的，命该如此，再争也争不过天意。”穆晨旭想要将凤轻歌拉起来，凤轻歌并未起身。
凤轻歌看到穆晨旭还是挺高兴的，只是看着他惨白的脸庞又难过的厉害。“穆先生，你醒了。你身体那么弱，怎么能跑出来呢？赶紧跟着刘大哥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将赵大夫请回去了。”
“小姑娘，你可不要胡说，我可没说要跟着你回去。”赵老头听到外面的动静，打开了门，倚在门边看热闹。
“你......赵大夫我求您了，您看这就是我的大哥，求求您帮他看看吧。您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求求您了。”
“不，轻歌你快起来，你不要跪他，不值得。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治了。在最后的时刻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很高兴。快起来。”穆晨旭使劲拉着凤轻歌起身，结果自己没有力气，反而被凤轻歌带倒了。
“穆先生！”凤轻歌吓坏了，她慌忙抱住穆晨旭。
“赵老头，你看看这一对兄妹多么可怜，你就行行好，帮他们看下病吧。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出来，能做的我们尽力去做。”刘大壮在旁边劝道。
“我可怜他们，谁来可怜我呀。”赵老头依旧没有心软。
穆晨旭出来这一趟已经耗费了心血，加上看到凤轻歌受此折辱，怒火攻心，吐血过后，又陷入了昏迷中。
“穆先生，你醒醒啊。穆先生......”凤轻歌趴在穆晨旭身边哭的悲痛万分。
“你要是死了，我也绝不独活。”凤轻歌忍不住说道。
赵老头挑眉看着这对年轻人。
刘大壮又探了探穆晨旭的气息，发现微弱的几乎探不到了。若是他好好待在家中，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可惜他不听话，非得出来找妹妹。
“姑娘，我们回去吧。赵老头不愿意救人，小兄弟已经不好了，我们回去让他好好歇着吧，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小兄弟还是希望你在他身边的，你跟着一起回去吧。”刘大壮在旁边劝道。
“好，我们回去。”凤轻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冷风吹过，眼睛酸涩的厉害。她直起身子，双腿因为被冻着了，有些发麻。刘大壮帮忙扶起穆晨旭。
“赵大夫，今日是我的错，您已经立下誓言，我不该要挟您。今日我大哥命该如此，您不要怪罪自己，我们走了，您保重身体。”凤轻歌对着赵老头行了一礼。
赵老头脸色有些不自然，明明就不是他的错，内心却感觉自己做了错事一般。他觉得自己不该被道德绑架。
少年伏在中年人身上，少女握住少年的一只手，三人背影萧索，却坚定地朝前走去。
赵老头看的更不是滋味。那少年刚才就已经气息微弱了，若是就这样回去，恐怕到家就没有了气息。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回来吧，我来治。”赵老头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太心软了些。只是吧，那小姑娘在他家门前跪了那么久，他总是感觉不好意思。
他有些希望那三人没有听到，谁知道小姑娘耳尖，当即停住了脚步。
凤轻歌本身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她连自己和穆晨旭的墓志铭都想好了。想想她这一生在最后的时候，有这样一位谦谦君子陪着，好像也不算太吃亏。
谁知道那赵老头竟然心软了。他那句话，如同天籁，打通了她的任督六脉。
“赵大夫，真的吗？您真的愿意救我哥哥了吗？”凤轻歌高兴地望着赵老头。
赵老头脸色臭臭，“爱治不治！”说完，就往屋内走去。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可得回去暖暖身体。他可比不得年轻人抗冻。
赵老头并没有插上大门，凤轻歌赶紧叫上刘大壮一起回来了。
刘大壮帮忙将穆晨旭放在榻上，赵老头已经在找自己的药箱了。那药箱好久没有开启，但是却打理的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爱护。
“我先说好，让我治可以，我并不能保证治好。这少年身体如此虚弱，未必能救的回来。姑娘你可考虑清楚了？这少年这几天没少受罪吧，若是不治疗，让他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凤轻歌脸上的笑意敛去了，她的心中揪紧，忍不住握紧了穆晨旭的手。穆晨旭仿佛有知觉一般，也抓紧了她的手。
若是不争上一争，心中总是像缺了点什么东西。不行，不到最后的时刻，她不能认输。
凤轻歌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道：“赵大夫，您治吧。我知道病的很重，无论能不能成功将他救回来，我都不会怪您。该奉上的诊费，一分都不会少。”
“算你识相。我只是想将丑话说到前头，省得后面你哥哥出了问题，你找我闹事。”赵老头不再停留，赶紧替穆晨旭诊脉。
他的面色凝重，病人身体肋骨都断了，竟然还跑出来寻人，可真是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若是他清醒着，赵老头肯定要臭骂他一顿不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爱惜他的生命不成。
幸好赵老头不知道穆晨旭还曾经在雪地里，不顾病弱的身体，坚持抱着凤轻歌找到了刘大壮家中。那赵老头非得跳起来暴揍穆晨旭不可。
看着赵老头面色凝重，凤轻歌更加担忧，“赵大夫，我大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你没有看到他现在一直昏迷吗？离那鬼门关只差一步而已。”赵老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