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活了二百年的人
“红罗刹,人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陈默对红罗刹说道。
说起来,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
只要这女鬼别在人间捣乱,他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我好不容易才来人间,怎可回去?我一定要找到那个该下地狱的负心汉!”红罗刹流着血泪,声音决绝。
“那你也应该去鬼界找,到人间添什么乱?”
“不,他就在人间!我从来没说过他是鬼!”
“什么?”陈默是真的惊讶了,“阴阳有别,活人能娶鬼物为妻?”
“活人自是不能,他答应与我配阴魂,但却在大婚之日反悔。偷走我的宝物,逃回人间,将我抛弃在洞房夜!”红罗刹咬牙切齿,双目如同最锋利的刀,恨不得将负心汉千刀万剐。
“他设了阵,封了我对他的部分记忆,将我永远的困在那座该死的鬼城!足足两百年.......”
“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不亲手杀了他,我绝不回去!”
陈默道:“既然如此,你去找你的负心汉,来找我做什么?”
“你也骗了我!”红罗刹怒目切齿,“骗人的男人,都该去死!”
陈默有些无奈:“红罗刹,你一定要纠缠个没完了是吧?我也是同情你的遭遇,才没有直接杀了你。你应该很明白,现在这个梦境,是我说了算。”
红罗刹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她来找陈默,并非完全为了杀他。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冷声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除非,你能帮我找到那个负心汉!”
“找到他?你觉得可能吗?”陈默摇头,“活人怎可能活到两百岁?怕是他早已化为黄土。”
“他不会死!”红罗刹笃定道,“他偷走了我的无影剑,剑上的力量能保他永生不死......”
“你上次还说是寒冰剑。”
“我说过吗?”红罗刹面露迷茫,好像记忆有些混乱,她晃了晃脑袋,“是无影剑,只要无影剑的力量尚在,他就不会死。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
“那你可以直接凭感应去找他啊。”
“我不行!”红罗刹面露悲哀,“他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红线,我感应不到他,只能感应到无影剑还在。”
“一个活了两百年的人......”陈默忽然心里咯噔一下,“长生不老,我的确听说过一个长生不老的人,长生门的门主,难道这二者是同一人?”
于是,他又问道:“此人叫什么,有什么特征?”
“他叫,他叫......”红罗刹捧着脑袋,感觉头疼欲裂,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他眉心当中有一颗黑痣......啊......好痛.......”
双目不断的流出血泪,红罗刹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我可以帮你找。”陈默见此有些不忍。
当然他答应红罗刹不仅仅是因为同情,更是因为长生门门主。
他和长生门有过节,说不定哪天对方就来找他麻烦了,提前了解敌人才能更好应对。
“真的?”红罗刹惊喜的抬起头。
“有条件。”
“你说。”
“不能在人间捣乱,杀人。”
红罗刹愣住:“就这么简单?”
“你能做到吗?”陈默面色严肃的看着她。
“我可以不杀人,但是那个负心汉,除外!如果你无法帮我找到他,你,也除外!”红罗刹也认真道。
“成交。”
陈默的身影渐渐淡去。
一道小小的纸人从天上飘下来,落在红罗刹的手里。
“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
红罗刹双手捧着纸人,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最后天空也消失了。
眨眼间,红罗刹发现自己回到了城市的夜色中。
这里的夜晚也很亮。
到处都有五颜六色的灯光。
但红罗刹不觉得好看,只觉得很烦躁。
“他只说不可以杀人,可没说别的。”红罗刹袖子一挥,一排排灯光熄灭,她红色的身影也彻底的消失在黑暗中。
“咦?屏幕怎么黑了?”
“屋里怎么黑了?”
“停电了!”
“我刚做好的ppt还没保存啊.......”
“我还差一滴血就打死boss了啊......”
黑暗的街道,叫惨声一片。
清晨。
陈默缓缓睁开眼睛。
“幸好有这颗海鬼心脏。”他打了个哈切从床上坐起来,因为昨晚那场梦,睡的不是特别好。
“长生门,不知道秦队对这个门派了解多少.......不过要等到从妖界回来后才有时间。”
陈默出门吃了个饭。
然后一整天都窝在铺子里。
夜晚降临。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圆月。
纸扎铺开门营业的时候又到了。
陈默戴上纸面具,打开店铺门,挂上白灯笼,摆出纸招牌。
深夜的老街格外安静。
陈默坐在柜台后静静等待。
从正式营业到现在的几个月里,他也见识了不少人间百态,似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欢无奈。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顾客。
陈默等了许久,外面还是没动静,他撑着腮帮子打起了瞌睡。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陈默立刻抬起头,睁眼朝门外看去。
白灯笼朦胧的光芒之下,一个苍老的身影拘谨的站在门口。
“请进。”
苍老的身影慢慢的走进来,是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太太,穿着得体的寿衣,看起来走的很安详。
“请问是纸先生吗?”
老太太见着陈默戴着诡异面具的模样,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样子,反而露出礼貌又温和的笑容。
“我是,老人家,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面具下的陈默同样也在微笑。
“我听说,你能帮我们这种刚走人,实现未完成的心愿。”
“是的,老人家,你有什么心愿?”
“我,我.......”老太太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似乎有些不好说出口,“我的心愿,是想和曾经的一位朋友,再跳一次舞。”
“我冒昧的问一下,老人家,你的那位朋友还在人世吗?”
“他......应该还在吧?”老太太也不确定,“很多年前我们就分开了,他一直在老家生活,这些年我们没有联系过。我偷偷打听过他的消息,他应该还在的。”
“好,请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随后,我便能带你去找他。”陈默拿出黄纸和笔墨。
“真是麻烦您了,纸先生。”老太太认真的道谢后,才拿起毛笔。
陈默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串丑陋的疤痕,仿佛被硫酸灼烧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