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被盗
西城西市近临,这中土西域买卖往来之日,自是热闹。此刻,各地商贩已盘踞城中,生意不绝。马匹香料玛瑙交换,也是喧嚣。
客商贸易互换,少不得停歇数日,于是占了诸多客栈。街市周边几条街道,客房皆是客满。陆陵与夏依依转了几条街,也未能找到落脚之处。
街市寒冷,陆陵领着夏依依街头暂且歇息。
包子铺前,陆陵点了一笼子灌汤包。夏依依不喜汤包,陆陵替她点了隔壁摊档的羊肉粉。
陆陵拿了筷子,尝了一口这西境的特色包子。灌汤包皮薄馅多,有汤汁灌入其中。陆陵入口轻轻一咬,咬破汤包边皮。一股汤汁温润入口,汤汁遇舌,一阵汁香之意四散而开。陆陵继续轻咬,灌汤包中肉馅蓬松鲜甜,也不知是猪肉还是羊肉。陆陵点头满意,将灌汤包咽下,又是夹了一个。
这一次,他换了一种吃法,汤包整个入口。肉馅与皮同时咀嚼,汤汁混在肉馅与包子皮之间,肉馅的清甜裹携汤汁的咸香,包子皮也混入汤汁的味道。肉馅、包子皮、汤汁,三者混在一起,味道合一。自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陆陵点头满意,细思这汤包如此美味,想来唐少橙也会喜欢。若是她能吃得,该是嘴角上扬,心头满意。可惜游云门离此千里之遥,她纵是喜欢,也无福消受。
灌汤包味美,陆陵停不下嘴,吃罢一个还想吃一个,咀嚼完一个接着下一个。西城寒冷,一口温食下肚,暖意骤然而生,驱散了身上诸多寒意。
陆陵抬头,街上行人往来不绝,有诸多食客,如他一般,小坐面点铺前,静静吃喝,闲散惬意。这西城百姓,安逸平静,倒也质朴。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陆陵将一笼子灌汤包吃完,解了温饱忧扰。他与夏依依牵马,再次行走街头,找寻客栈。
陆陵与夏依依往城中而去。街道之中,有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径直奔向城门。骑马者,为一众西城衙役,各个身穿蓝衣。带队者手握官府檄文,似是赶往城门,将檄文张贴。这架势,只怕西城是来了要犯,官府正全力缉拿。
陆陵与夏依依闪在一旁。骑马者他认得,正是前些日子闯入五斗堂中欲缉拿他的西城捕头凌孟启。这美男子,俊俏美艳,颇有女子柔美之风。也不知他的爹娘是何血统,竟生下了如此翩翩美男。陆陵暗自思忖,低下头,怕那人认出于他,故意避开那人目光,牵马缓缓离开。
城中临水桥横跨西城东南。陆陵与夏依依牵马,踏上了临水桥石阶。
临水为西城内河,绕城一周,遁入东门城下,不知去向。临水桥下,水流清澈,鱼翔潜底。水中青藻纵横,蔓延数里。
陆陵停下脚步,略赏临水桥下冬色,虽是寒冬,临水却是温热,水面之上还有一层薄薄烟雾。风景赏罢,陆陵与夏依依,牵马继续过桥。
有一叫花子自桥头的另一侧而来,他蓬头垢面,身穿一件灰色破旧衣服,手持一根竹竿,竹竿伤痕累累,底部破损残缺。他左手端着一个破碗,破碗沾满泥垢。碗内有几枚铜板,铜板油腻乌黑,也看不出是哪一年份。那叫花子穿着一双烂布鞋,鞋子前部开裂,露出了他满是污垢的脚趾。许是多日没有洗澡,那叫花子身上散发一阵酸臭之味,闻之让人恶心欲呕。
叫花子撩拨他额前散乱的头发,看着陆陵与夏依依痴痴一笑,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有些瘆人。他缓步踏上石阶,疯疯癫癫,也不知是痴还是傻。夏依依眉头一皱,远远闻见了叫花子身上的酸臭之味,心头不喜,急忙闪到旁侧,不愿与他靠近。
叫花子竹竿及地,借力登上石阶,眼睛紧紧顶着夏依依,不愿移开。
夏依依唇红齿白,面容姣好,算不得绝世美人,倒也姿色不凡。
叫花子看着出神,目不转睛,痴看迷恋。
夏依依心生厌恶,低下头,避开叫花子的目光。
叫花子不管不顾,继续紧盯夏依依,竟是忘了夏依依身旁还有陆陵牵马而来。
临水桥窄,叫花子出神走偏,竟是与陆陵撞了个满怀。叫花子身子前倾,径直跌落。原本他该是摔倒,却不想他竟是以竹竿撑地,勉强站定。站定不过片刻,竹竿折断,叫花子又是摔倒,而后顺着临水桥的石阶,滚了下去,发出一阵凄惨的“哎哟”之声。
陆陵站定,回头细看,只见那叫花子虽是摔得鼻青脸肿,却站起身子,跛着脚,竟还是痴痴看着夏依依。
陆陵见叫花子性命无忧,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只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想这叫花子竟也会贪恋美色,难过美人关。
陆陵对叫花子不予理睬,转身与夏依依牵马,二人过了临水桥。
及至临水桥头,陆陵眉头一皱,总觉得方才的情形有些不对。他细思那叫花子行径,多少有些古怪。他细细回想,那叫花子似是故意摔得那一跤,应是另有所图。那叫花子摔倒的一瞬,似是碰到了他身后的包袱。
他一时醒悟。一直挂于身上的包袱,竟是轻了些许。他急忙取下包袱打开,只见包袱中的袈裟还在,里面的画卷却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不好,那人是妙手空空儿。陆陵再仔细一下,那空空儿手法极快,似乎还碰到了他的胸膛。
陆陵伸手一摸,受了一惊,身上的水月瓶没了,夏依依血毒的缓毒之药没了。他伸手在怀中细找,仍是找它不到。
陆陵明白过来,方才那家伙眼睛盯着夏依依只是一个幌子,他必定是江湖惯偷。
没了续命丹,那夏依依今后血毒发作,该当如何?陆陵一瞬心焦,他急忙松了缰绳,未与夏依依作任何交代,而后轻功飞燕施展,向叫花子逃窜之处追去。
他足尖轻点,点过石墩,越过临水桥,而后轻轻落下。临水桥桥头四周,叫花子早已无影无踪。临水桥头,路通四方,谁也不知叫花子去了何方。
陆陵轻功临风摆渡施展,朝着各条街道一一飞去查探。半晌,他回到临水桥旁,情绪低落,心灰意冷。那叫花子,他已是倾尽全力,仍是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