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对了,擅闯贵国皇室用地,真是抱歉。”清远突然想起,现在触犯了王法的人只剩下他,对方可是铃兰太子啊。“我马上离开,水温刚好,你慢用。迅雷走了!”他笑着往后退,呼唤迅雷打算一走了之,却发现迅雷依然悠哉的站在原地,马尾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呀甩的,一脸的贱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主人犯法被逮个正着,也不会帮一下!清远在心里暗咒,看来原本打算骑着迅雷当场逃逸的方式是行不通了。
“请留步!”靳然急忙开口叫住,朝他伸出手。“你的玉石不要了?”
“一时忘了。”清远笑道,好险,差点忘了玉石还在他的手上,瞥了靳然的手一眼,意外的发现他的手指细嫩修长,在黑色玉石的衬托下更显得白皙。
靳然将玉石轻轻向上一抛,划了个圆弧落向来清远,清远举手轻松接过。
“你接下来要去哪个国家?”靳然清澈的冷眸深处,似乎有状阴谋正在酝酿当中。
“现在不已踏上铃兰国土了吗?”清远随口应道,拾起了一颗小石子朝迅雷丢去,满意的看到迅雷愤怒的以蹄踏地。
“晚上决定好在哪儿落脚了吗?”靳然再次问道。
“进了城镇再说吧!随便找间客栈住下就成了,现在并不是什么商节集会的日子,临时住房应该不成问题,再不然到寺庙打尖也是不错的,还有现成的斋饭吃呢!”清远漫不经心的答道,又弯身拾了颗小石子,瞄准目标,不偏不倚的打中闪得更远的迅雷头上。
突然觉得靳然的语调有点清亮轻柔,听起来挺受用的。
是错觉吧!人家只不过是声音比较细,比较斯文罢了!清远一耸肩,弯下身准备发动第三波攻击,这一次拾了数十颗大小不一的石子,打算来个‘天女撒花’,看不把那狂傲不训的迅雷治的服服帖帖的才怪。
“如果没有其他的打算,能否到舍下停留几日,让我进一下地主之谊?”
清远使劲甩出石子,听到这些话时已收拾不及,连忙掌风一拨,扑通扑通的,偏了准头的石子全落在了池里。逃过一劫的迅雷见了连忙逃到了树林去,免得再次遭受主人摧残。
舍下?太子住在宫中,那---不就是---铃兰皇宫?
清远缓缓转身,看向靳然的脸布满了不可置信。
一般而言,各个国家皆不会轻易让他国的皇族进入宫廷,严防皇宫内的格局让外人熟悉,就连先前铃兰国主到云秀国做客,父皇也是让铃兰国主住在皇宫外围专用来接待各国使节的宫阁里。
这种估计不外乎在提防访客别有居心,乘机记下地理位置,在举兵进犯时专对君主下手。若是外敌对君主的所在地点了若指掌,后果将不堪设想。一旦国主被擒,整个国家也将随之灭亡。因此,除了自己国家的宫殿,他国的宫廷建筑外人根本无缘拜见。
如今,靳然明明知道他是云秀国的三皇子,居然还邀请他住进他的居所?
“就这么说定了,欢迎你来到铃兰国!”在清远瞠目结舌无法恢复时,靳然一笑,替他拾起因惊讶而再次掉落地面的黑玉。
失神间,清远唯一闪过脑海的念头是---没想到男人笑起来也可以这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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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清漓宫暂时作为你的住所。我就住在隔邻的清泡宫,有什么事到那里找我。”
跟在靳然身后的清远并没有搭腔,他正忙着用赞赏的眼神打量着房内的布置。
少受战事干扰的铃兰国虽然称不上富裕,但在兵事上花费所节省下来的金额是相当可观的,足以使生活过得比他国来得富裕许多,一向听闻铃兰国非常注重生活品质,品美馐,精建筑,工刺绣,凡是能让生活更加舒适的事样样精通,如今一见,才明白了铃兰国果真是名不虚传。
就以皇宫建筑来说,整体用檀木建造而成,难得的是木匠不知用力什么方法,既能保护檀木不受潮湿及蚁虫侵害,又能维持檀木的清新芳香历久不散,这门技术可不是他国学得来的。
想他云秀国的木匠曾应他的要求,为迅雷以檀木搭了一座马厩,耗时个把月。搭好后,下雨天会漏水不说,更惨的是连半年都住不到就青霉四生,高傲的迅雷说什么也不愿进去,就连最后拆除下来当柴烧都因湿气太重而无法点燃,珍贵的檀木就这么给毁了。
怎么比呢?清远叹了口气,光是建材处理就比不上任家,雕绘方面就更别提了。难怪铃兰国的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住在这么好的环境里,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清远兄对这里不满意?我再帮你换一间。”靳然听见了他的叹气声,立刻转身准备唤来宫仆,清远见状联盟伸手拦下。
“别,这房间很好,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还有,别叫我清远兄,我早说过叫名字就好了,清远,记住,清远。”清远伸出他的食指在靳然的眼前晃了晃。
“主随客便。”靳然怔了一会儿,才冷冷的答道。清远的乐观活力让靳然感到不可思议,才刚踏上一个陌生的环境,他的态度却自在,熟稔的像在自己自幼生长的地方。“你的马在马厩里,那座拱门出去就看到了,它的饮食有无任何顾忌?”
“迅雷它什么都不挑的,随便就好。”清远撇撇嘴,本来还想饿它一天的呢!
靳然正欲言语,一名宫女来到门前,屈身行礼:“太子,皇后请你至清水宫一趟。”
“恕我失陪。”靳然向清远告罪,忽然想起。“需要人帮你整理行李吗?”
“不用了!”清远猛摇手,他就怕那种有人在旁的拘束感。“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去见你母后吧!”
“那---晚上再帮你跟我父皇母后引见吧!”靳然顿了一下,开口提议。
“一定要吗?”清远为难的啧声,天呐!那种严肃的宫宴会让他窒息而死的,“如果铃兰国主不介意的话,就别去打扰他宝贵的时间了,这道手续能省就省吧!”
“那我就不对他们提起你来到事,如果你坚持的话。”靳然见他忙不迭的点头,抱拳告辞随宫女离去。
见靳然离去,清远吁了口大气,足下轻点,安稳的落在床上,鞋子早就在翻身上塌时就双脚互蹭的遗在床前。他仰躺着,修长的双腿屈起交叠,盯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靳然那小子真够冷峻的,连说起话来都淡的无趣,虽说太子该有太子的风范,但看他的岁数不过二十上下,却如此老成持重,清远不以为然的挑挑眉。这样不会太扼杀少年心性吗?成熟稳重令人赞赏,但比起来,总少了份年轻人所应有的純稚,让人惋惜。
对于一名满足而言,靳然相貌对于俊美,肌肤过于白皙细嫩,身形过于削瘦娇小,四肢修长,给人一种文弱的感觉。但他身上所散发的高贵冷傲气质,刚好中和了他的阴柔,形成了另一种独特的个人风格。
他那双黑眸,冷得像是纯天然的黑色晶石,清澈无暇。直视他的眼,会让人有一种深深坠入,漂浮在一片汪洋中的宁静感觉,足以镇定人迷乱的心魄。那对眸子真的很美,像块宝玉,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
清远嘴角浮现浅笑,突然间,剑眉皱起。靳然为何邀他入宫?清远倏地翻身盘腿坐起,手支着下颌,拧眉沉思,一脸的正经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