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毛骨悚然
属于海水长时间浸泡而出现的褶皮透着发白，那双眼睛的瞳孔则比正常人的小一些，眼白居多。
方乾的双眼与对方相碰的那一刻，他心底存在的只有一种感觉，一种之前在黑暗与火光环境下并没有感受到的眼神，那种眼神透着一种极其阴寒的光芒。
“是兽性！”
方乾心底一凛，那不是仇人相见的眼神，也不是看到陌生人的淡然和诧异，更加不是下意识的提防状态。
而是一种彻彻底底的兽性！
这种兽性是极具攻击性的，只有领地意识很强的一些灵智不够的野兽才会拥有的。
又或者是大凶饕餮才会有的特殊眼神！
方乾看到这个人的眼神，起码把对方当人。
而对方，并没有把他当人，所以那种眼神是极具攻击性的。
如饿了十天的狼，如饿了半个月的猛虎！
方乾从来都没有在人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和眼神，感觉是无比的阴森与狰狞。他知道，这些‘人’，真的不是‘人’，他们在躲避剧毒之后，逐渐的完成了独有的进化，已是人非人。
从形体上来说，大家都是‘人’。
但是从内心上来说，他们已不是人，也不会把方乾他们当人，这个诡异的‘种族’形成了独有的特征和辨识能力。
但是下一刻，水波荡漾，整个遗迹都消失了。
因为听到了方乾的那句话，葛晨和宋恋已经往后走了一段距离，眼见方乾没动静，这才折返回来，不解的道：“方乾，你怎么了？”
方乾的面色逐渐发白，眸光冰冷的看向面前的海水。
这一刻，他只觉得脊背发冷。
在野兽中，狼是群居的，如果一只狼盯上了你，并且觉得自己不可能对付你的时候，它就会选择游走，一直到联系到第二只狼，第三只狼，甚至是真正的一群狼的时候，它就会发动最为可怕的攻击！
那种攻击绝对是致命的，而且胜率非常高。
现在，方乾就是这种感觉。
他不怕对面直接冲出海水前来与自己厮杀，那种行为只代表了两件事情。
第一，对方很有自信。
第二，对方很莽撞。
自信和莽撞并不可怕，起码方乾不在乎。
可如果拥有一定的实力，还如此小心谨慎的话，那这样的对手在这样的环境下，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最终，方乾微微一笑，“他们不喜欢光。”
他后退一步，心底有些焦急。
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善地，更加不是什么宝地。
“走，先离开这里。”
方乾尽量保持平静，他的心底则是在进行疯狂推算。
他要搞明白这里的情况。
一切都要从他第一次看到的巨头婴开始算起，而那个距离在空间不会极度扭曲的情况下，起码在千里开外。
故此可以判断出，这绝对是另外一个巢穴！
那么，为什么‘海人’的巢穴附近就是一个小世界，他们却并没有选择进来生活？
而且，为什么他们已经完成了特殊的进化，为什么他们还需要淡水？
这条河内流淌的就是区别于海水的淡水！
是这个小世界发现的太晚，还是这个小世界拥有着神秘莫测的危机？
方乾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仅是宋恋，就是葛晨也被他远远抛在身后。
葛晨叫道：“方乾。”
方乾停下，待两人追上之后，他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葛晨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方乾沉声道：“如果你在躲避灾难的时候潜入深海，发现了这种地方，你会不会进来？”
葛晨重重点头，“肯定会啊。”
方乾再度道：“那么，会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你不进来？”
葛晨迟疑道：“危险？”
方乾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海人的实力你也见识过了。”
葛晨面露思索之色，“这个……”
方乾再度道：“假设他们先是被海心之源进行同化，同时赋予了特殊的力量。但是我们之前是遇到过这种海人的，他是绝对可以行走在陆地上的。那么，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危险？而且，我们在上边发现的足迹，也证明我杀掉的那个海人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葛晨和宋恋满目茫然，这到底是在说什么？
又是在想说什么？
“他们可以生活在这个小世界，即便有危险。”
方乾沉声道：“从我们进来后，这里就表现的很普通，即便很寂静。所以，我怀疑……这个小世界……可能是不存在的。”
宋恋讶然，“不存在？可我们不是就在这里吗？”
方乾道：“我说的不存在，是这个地方随时都会消失，然后在某一个时间段再度出现。那种海人，在天御大陆的探测历史中并没有出现过一次，为什么这次反而出现了？很有可能就是你们之前所说的‘天塌了’的缘故。”
“天塌，代表的就是空间出现了问题。”
“而这个小世界……”
“完全有可能是因此而出现的。”
方乾语速很快，心底也很焦急，“我们必须尽快回到无妄之渊，那些家伙不进来，或许也和这个有关系。而我们杀的那个，极其有可能就是出去勘察的。如果这里消失，我们就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了。”
宋恋迟疑道：“可我还是搞不懂。”
方乾道：“海人有可能也是在这段时间内，不断进行勘察，也的确利用了一下五行元煞进行布置陷阱。”
宋恋道：“不对啊，那些家伙的实力那么强了，为什么不浮出水面呢？那也可以出去勘察啊。”
“祖训。”
方乾道：“从他们第一代人留下的知识中，就说明了外边是剧毒，不能够生存，长此以往，这个祖训就是一直存在的，并且奉为铁则，没有人会违背。再加上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了，后代人早就遗忘了太多事情。故此看到我们之后，他们所想的就是猎杀，并不会认为我们是同类。”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或许全部都是错的。”
他的脸色越发阴冷，心底怒斥，“心魔，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是故意把我诓骗到这里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