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真正的清醒
黄金角蝰再度凝聚成一堆，继而出现一条巨型黄金角蝰，再之后黄金角蝰变成了之前的金面具白傀。
这近乎妖异的能力，确实让人震惊。
金面具白傀隔空抓过自己的利剑，冷眼看向方乾，他的气息在这一刻也萎靡了不少。
方乾迎上对方的目光，那双眼睛依旧冷漠麻木，并不具备正常的情感色彩，也完全不会因为自身受到的伤势而有任何退意。
这确实不再是人，只是‘傀’。
活着却没有正常人思想的傀儡。
方乾注意了一下左手的情况，毒性虽然浓烈，但是整体来说无碍，以自己的血液力量足以进行对抗。
如今，海面上已经看不见渡边一郎他们了。
方乾心底松了口气，不管如何，他都算是完成了当年应允的事情，会给日族留一条活路。而且他相信，其他日族也没那么傻，肯定也有逃走的，这个数量不会少。
至于这个渔村，他也还了当日的恩情。
即便，那种恩情也是近乎无所谓的。
金面具白傀缓缓挥剑，妖之大道的气息越发浓烈，他的身上再度出现了浓密的蛇鳞，气息妖异且阴冷。
方乾镇定自若，对方能力出众，但是对自己能够造成的威胁还是有限的。
妖，泛指怪异，超出人正常认知的超自然生物。
当然，这是站在人的角度来对待这件事情。
嗖！
金面具白傀再度冲杀而来，妖力沸腾，杀气滔天。
妖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征，皆可得域而论矣。
方乾现在非常明白，眼前这个白傀就是一只妖。
他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研究的，但是这个人的年龄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
纵观世间天才，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成才。
就算前期天资再高，道图再强，也未必就可以走到最后。
可这些白傀的情况，却似乎更加独特，只要资质足够高，就可以达到这种高度。
方乾拥有这般实力，那可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是实打实的。
咚！
刀剑相碰的那一刻，四周大地炸开，化为满天尘雾。
方乾杀气冲天，俯冲而行，出刀迅捷，刀气纵横，遍布每一根角落。
继而，他身躯虚无化，准备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掉对方。可就在这个时候，金面具白傀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瓷瓶，那个瓷瓶令他变色。
难道是……
这瞬间让他想到了上次的情况，那里边可能装有污血秽土！
即便龙纹坤元罐可以解毒，但这是在什么地方？
但是收招已来不及，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一根绳子突兀的将金面具白傀的手腕套住，在白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一个绳套将其脖子套住。
轰隆！
继而，气流沸腾，一根绳子拉着白傀直冲云霄。
“收！”
吊死鬼语气冰冷，左手捏诀，绳子猛然收紧，就算是很高的位置也可以听到颈骨碎裂的声音。
方乾松了口气，“你怎么会来？”
吊死鬼淡然道：“你来的时间有些久。”
方乾平静道：“该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但愿吧。”
吊死鬼跳入海面上，平静道：“可以准备一下了，后边还有一场硬仗呢。”
方乾紧随其后，同时目光往渡边一郎等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安全？
但是想来这种海岛的子民，一定有自己活下去的办法。
两人贴着海面前行，冲入一片海雾中后，方乾不由色变。
浓雾中，到处都是吊在空中的尸体，看衣着是日族的无异，数量足足有上万，挂满了偌大一片区域。
“来找你的时候，顺手解决的。”
吊死鬼眼神冷漠，“他们倒是想活，谁给活路呢？你说是吧。”
方乾抿嘴，倒是也没说什么。
吊死鬼挥手，这些吊起来的尸体也开始移动着。那上边明明无一物，但就是这么把人吊起来，就是现在方乾也看不懂。他甚至觉得，吊死鬼的能力可能还要在斩魔之上。
到了一处平静的海域中的时候，吊死鬼停了下来。
“就这吧。”
吊死鬼平淡开口，四周的海雾越发浓郁了，并在这一刻缠绕住那些尸体，继而这些尸体就这么从方乾的面前消失不见。
方乾微笑道：“好手段。”
“雕虫小技，比不得你。”
吊死鬼打了个哈气，“方兄，你自诩为心魔，如此这般行径可不好啊。”
方乾微笑道：“怎么说？”
吊死鬼呵呵一笑，“什么是魔？魔就是坏事做尽，心无慈悲，破人修行，扰人清梦，堕入邪道方为魔。心中若是有太多情，那可是很不好呢。”
方乾笑道：“是吗？”
吊死鬼言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世间就分出了善与恶，似乎只要是有一部分认为对的事情，其他一部分人再这么反对也没用。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从懵懂中进入清醒状态，再从清醒状态步入迷茫状态，从而再一次清醒。”
那是人生的阶段！
懵懂无知的孩童被灌输了对与错，善与恶的观念，之后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事情。但是随着成长，他们又开始迷茫了，去否定自己，去质疑整个人世间。在之后，他们做出了最终的选择，那是他们这辈子唯一做出的跟随自己心意的选择。
就好比如说，父母都会教导自己的孩子正义、诚实、善良。但是他们自己却依旧会说谎，每当有人问起的时候，他们会将这一类归为善意的谎言。
故此，人是极其复杂的。
方乾看向吊死鬼，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就是说自己还没有做出真正的选择，也是在说自己三心二意，对于加入黑夜不纯粹。
这不再是之前那种默认、容忍的状态，他们的确是需要方乾拿出一个真正的答案来。
方乾轻笑，“真正的清醒，就未必是对的。”
吊死鬼淡然道：“你到现在还在纠结对与错？想想周天星门的情况吧。如果你再不做出最后的选择，我只能够说，也许下次的时候，周天星门就彻底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