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纪桑晚曾经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见面了。
或许再见,便是陌生。
北川白氏进京,那白翩翩与沈妄有纠缠不休的关系,白翩翩说着自己憎恶沈妄,但是纪桑晚却看得清楚,经历过感情之后,她难道还看不出白翩翩的感情吗?
可是现在,他们分明在不久之前也见过面,此刻却不知道,他们应该说什么好。
这种事情,当真很难分辨的。
纪桑晚想着,也顾不得别的事情,抬眼看向沈妄。
沈妄快速将纪桑晚拉起来,沉着眸子抽出腰间的软剑,毫无表情的杀了两个刺客之后,无数救兵从天而降下来。
那场面,纪桑晚哪怕见过许多大场面,如今看着也觉得触目惊心。
她呆呆望向沈妄,显然有几分受惊过度。
裴璟和梁都随后赶到,看到沈妄,两人都是一脸的惊讶。
裴璟第一时间走过来,关心起纪桑晚的状况,给纪桑晚把脉,生怕纪桑晚有任何损伤。
把脉之后,裴璟深深皱眉。
那些人很快便解决了所有刺客,开始清理现场。
而裴璟却只有一句话:“你受伤了!”
沈妄既然露面,便也不避讳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裴璟与梁都将纪桑晚送到房间之后,裴璟冷声:“你的伤口……”
虽然纪桑晚是自己女儿,但是裴璟依旧觉得别扭。
特别是裴璟这身份,更是不方便给已经及笄的女儿处理伤口。
而他从来不近女色,自然也是没有姑娘带在身边。
纪桑晚有伤的话,必须马上处理。
“纪姑娘,你受伤了吗?我去帮你处理伤口吧,看样子裴先生和沈大人似乎有话要说!”
毕竟两个人目光一直都有交流,不管是谁,应该都能够看出来吧。
纪桑晚还没说什么,她也是学医的,所以眼中并没有太明显的性别分别。如今自己受伤了,虽然纪桑晚心中也有几分别扭。
纪桑晚站起来,准备先跟着梁都离开。
因为此时的纪桑晚,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才好。
纪桑晚刚走两步,却被沈妄抓住手腕。
“不许去!”
“梁公子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梁都被问的一愣,却梗着脖子倔强道:“纪姑娘受伤不能不处理,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沈妄的眼神冰冷的吓人,但是梁都却仿佛自己不在乎一样,坚定的看向沈妄。
“若不然还能谁来……”
沈妄刚刚想要认领这件事情,尽管沈妄觉得万分不妥,但是当他的面让小姑娘被别人看了,不管是谁,沈妄都不舒服。
“阿晚唤我一声哥哥,这件事情若是我来……”
“沈哥哥来也不合适,不过是小小伤势,我学医的,可以自己处理。
男女相处本就不方便,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的事情,便也没有把贴身的婢女带在身边,这是我应该受的!”
纪桑晚的声音平静,直接走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
许久,裴璟才不理会刚才发生的一切,冷静开口:“沈大人为何会在此处!”
沈妄面对质问,也显得十分理直气壮。
“本官听到一些内幕消息,也得知京城有人出来,紧随你们而去,便去找了洛青玄询问情况,这才得知你们一起出城,朝着遂州方向去了。
本官本来也有公务在身上,又知道裴先生许久没有离开遂州,怕是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恐怕遇上什么危险,便亲自过来看看!”
裴璟冷眼开口:“你多虑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
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
“今日阿晚不是已经差点受伤吗?白氏的手段层出不穷,本官只是担心后面还有什么问题,再说本官并非故意与你们同行,也是因为刚好有事在身,到了地方,自然会分开的!”
沈妄回答的也是干脆。
“白氏的人,实在该死!”
裴璟只是冷冷的骂了一句,便不吭声了。
沈妄意味深长的看着裴璟,只是一眼,便收回视线。
“随你!”
裴璟站起来,转身离开。
在场只剩下梁都和沈妄。
梁都尴尬,拱手行礼。
“今日多亏了沈大人,看样子沈大人对纪姑娘还是关心的,丝毫没有忘记当初纪姑娘为了救沈大人不顾危险,舍身赴死的事情。”
“我与阿晚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倒是你,阿晚的姨母器重你,留你在京城,享尽人间繁华,这样的好日子,你应该好好珍惜才对。
以你的身份,不要肖想不该肖想的!”
“纪姑娘说,沈大人流水无情,既然是如此,为何要反复伤害呢?”
梁都说完,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
在房间里,纪桑晚退下外衫,看着自己因为那一掌造成的伤口,对着铜镜给自己上药。
她受过几次伤,第一次感觉那么疼。
她咬着一块布,生怕自己哭出声,被外面的人听见。
她更怕的,是被某些人听见吧。
纪桑晚感觉自己内心复杂,是真的完全不想要跟沈妄有任何关系。
她没经过多少感情上的事情,也知道越是反复,越是难受。
沈妄能说出那些话的瞬间,纪桑晚便应该劝自己死心了,只有这样,纪桑晚才能保持最基本的体面。
纪桑晚的眼泪簌簌落下,嘴上的布条也越咬越紧,第一次感觉生活下去那么难受,难受到不知道如何支持下去了。
收拾好了伤口,纪桑晚想要吹吹风。
外面的尸体都被处理干净,纪桑晚依旧可以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自己的鼻腔。
她嗅觉灵敏,觉得十分难受。
她也好奇,刺杀自己的到底是谁。
沈妄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站在纪桑晚身后很久,等到纪桑晚回过头,差点被吓了一跳。
她的脸色难看,下意识的往后退几步,却被自己绊倒,幸好沈妄伸手扶住了纪桑晚。
“阿晚似乎很不想要见到我!”
纪桑晚瞪他,觉得他过于明知故问了。
他们之间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在京城的时候,她被拒绝的那么彻底,哪怕是远远关心也被嫌弃多余。
如今纪桑晚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