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到底还是不信他

  第75章 到底还是不信他
  楚盈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
  每回都是她与高闻雁在闲聊,楚序便坐在一侧默默饮茶。
  这样一来,楚盈就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辞。
  万一这两人没话说怎么办?
  听闻楚序近期常常喜欢待在阁楼,且一待就是好久。
  于是她提议道:“我前两日作了一幅画,女郎可有兴趣?”
  倒不是那画有多特别,只是这样一来,楚序便不必应酬了。
  为了还给哥哥一片清净的地方,她认为自己很是贴心。
  她朝楚序眨眨眼,却见楚序略微冷下了脸。
  楚盈一头雾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自然是好啊。你画了什么呀?”
  高闻雁不禁打趣:“莫不是万马奔腾?”
  “可别笑话我了。”
  “是府中新开的桂花。”
  她这般一说,高闻雁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登时站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打扰丞相了。”
  她说着就要去打开密道,却突然被楚序扯住。
  手指还是一贯的冰凉,握着手腕的力度不大,却叫高闻雁瞬间冷静了下来。
  楚盈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惊讶。
  就听楚序道:“小晚,你先回去。”
  “不是,你……”
  你怎么随便抓人家姑娘的手?
  话还未说完,便又听得一声“出去”。
  这是楚序不悦前的征兆,楚盈只得乖乖闭上嘴,与高闻雁告别。
  临走前,她又偷瞄了一眼。
  楚序竟还没有放开人家。
  就算他是丞相,也得讲礼呀!
  今晚要好好跟哥哥说一下这些礼仪才行。
  楚盈如是想。
  这边楚序拉着高闻雁重新坐下。
  他温声问:“怎么了?”
  如此柔和的调子,却让高闻雁莫名心安。
  “画师。”
  “我算漏了一个画师。”
  那画师不仅亲眼看见了那并蒂莲,还画过。
  若王永找到他作证,不仅高家,连宋姨母也会被定下欺君大罪。
  这可就非常棘手了。
  她心中一时六神无主。
  莫非这段时间没有童谣传出,就是在找画师?
  王永会不会已经找到画师了?
  “没事的。”
  楚序递给她一杯茶水。
  “或许可以告诉我,我令知言派人一齐去找。”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
  “女郎知道的,我们很擅长找人。”
  也是,毕竟宋姨母的弟弟都让他找着了。
  他这般自夸也不无道理。
  然而,高闻雁还是犹豫了。
  “待我想一想。”
  闻言,楚序自嘲般笑了笑,嘴上却道:“嗯,女郎慢慢想。”
  他继续煮茶,仿佛毫不在意。
  “关于那画师,我亦不是很了解。”
  她推辞道:“我需得问问家人。”
  “嗯,自然。”
  楚序撇过头,掩住了所有情绪,好别叫失落过于明显。
  日光斜斜落入房内,在桌案上留下长长的光线。
  而他们,分坐两端。
  高闻雁没去看他,心中却微微震动。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两人隔得好远。
  可是,分明都已经那么靠近了。
  远的又是什么?
  “那我便先告辞了。”
  与她的落荒而逃相比,楚序安静得就像一片落地的秋叶。
  在阳光下,无声控诉。
  进了密道后,高闻雁反而走得慢了。
  幽长的密道,没有光,也没有人陪她。
  她只能按着事先得知的路线,一路走,一路走,直到看见曙光。
  她到底还是不相信楚序。
  高闻雁原以为自己是信任他的,可真到了危急关头,内心却出卖了她。
  一路走到尽头,终于得以离开密道。
  日光再次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是和他的手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可是,高闻雁不理解。
  明明是潜意识的选择,为什么心情却那么难受?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于是高闻雁加快了脚步,赶回家中。
  高夫人正要小憩,又被她抓了起来,询问那画师的行踪。
  “我哪里知道?”
  “江先生来去无踪,讲究的是缘分!”
  她问:“那你又如何将他请到我们府里的?”
  高夫人昵她:“所以说是缘分。”
  说着,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哦,好似是你二哥告诉我的。”
  然后高夫人才以高家主母身份去请的江先生。
  于是高闻雁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杏花楼。
  如此折腾了好一番,她才终于将这江流先生的信息摸全。
  他和那温子书是一路子的,最爱山水,一边走一边作画。
  若遇到有缘人,便会在那多停留几天。
  上一次的有缘人正是高闻庭。
  然而,高闻庭说自京城一别后,江流便南下江南了,后面也没了他的消息。
  高闻雁便放心了。
  既然如此难寻,反而是好事。
  王永即使知道了江流的存在,也不一定比他们领先多少。
  她在城楼找到了高闻溪,让他也增派人手,一齐去寻。
  “若人已经和王永接触过了。”
  她微微一顿,道:“便直接杀掉。”
  话音一落,她不自觉地低头看了眼双手。
  高闻雁觉得好笑。
  为求自保,自己和那些滥杀无辜的人,到底没有两样。
  忽然脑袋被高闻溪敲了敲。
  “你知道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她想了片刻,不确定道:“经验?”
  “不。”
  “是心的软硬。”
  如果心慈手软,放过一个你认为无辜的人,死的或许是更多的人。
  在战争时刻,没有所为的无辜,还是不无辜。
  也没办法一一权衡,对方的士兵究竟无辜与否。
  被我方抓来当人质的皇子,又无辜与否。
  “立场不同,就会有伤亡。”
  “所以,我们只要胜利就好了。”
  只有取得了胜利,你才能掌握“不滥杀无辜”的主动权。
  否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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