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一剑

  文华城。
  那街道上行人稀少，有练武之人神色沉重的走动。
  时而有车辆驶过，车上之人，都显得一副神色匆忙的样子。
  而那街边的酒馆中，一个神色复杂的男人，时不时饮下一杯酒，手指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详细一看。
  原来这人手指下,在不停的书写着一个孙字。
  “为何会这样？我前脚离去，后脚就有人上门杀人……”
  这人轻语间，有些想不通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竟然将涴花派覆灭不说，更是把杀人的罪名，落在了他的头上。
  然而。
  这酒馆中，练武之人不少，此时这男人的轻语，被身边的几人听见,互相对视一眼，悄悄离去。
  再听其余人所言，皆是在讨论十天前细雨城涴花派覆灭一事。
  有人道。
  这事是朝廷所做，因为这段时日，临海州诸多小门小派，皆是遭到了无名人的袭击。
  但也有人说。
  涴花派作为大派，朝廷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能覆灭。
  反而是。
  那打遍海泉州的八极门传人，有人看见他上门拜访。
  此时。
  这些人各执一词，互相争论不休，但是话里话外，皆是认为，这事与姜尚脱不了干系。
  突然！
  那酒馆大门被人粗暴推开，一行人涌了进来。
  顿时间。
  这酒馆变得拥挤无比，让喝酒论事的一众人，被齐齐挤到了墙边。
  观望中。
  有人认出来人是谁，轻声对着身边的人开口。
  “这是青龙门门下弟子，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等等……那领头之人，竟然是袖里青龙，百里画！”
  那人神色一变,带着人朝着后门退去，显然不想惹祸上身。
  临近出门。
  那人匆匆回头一望，隐隐可见，那青龙门弟子围着一个人。
  此人是谁？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不等他多想，有声音响起。
  “阁下做下这等恶事，竟然还敢进我文华城，莫不是看不起我青龙门千余名弟子不成？”
  闻言。
  姜尚微微抬头，眼神迷离的看向身前这男人。
  一袭青衫，一头长发，气宇轩昂，当真是一表人才。
  微微摇头。
  “我这人做事，从来不做滥杀无辜之事，涴花派一事，不是我做的，你们从哪来回哪来去吧。”
  “哈哈哈哈……笑话！谁不知道你杀人魔头姜尚的名号，你海泉州杀了那么多人，此时你竟然说,你不做滥杀无辜之事，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百里画一口一个杀人魔头,一口一个笑话，让姜尚腻歪的皱起了眉头，这脏水被泼的真是不爽。
  “也罢，这人在江湖，谁还能没有杀几个人，你既然说了，那我就今日屠了你青龙门……”
  说话间。
  姜尚拿起酒壶一饮而尽，显得有些心情烦闷。
  “好胆！敢在我文华城说这话，我看你是找死！！！”
  “嗡！”
  这百里画抬手一挥，那手袖中一抹青光闪过，那长剑之上的锋锐感，让四周的青龙门弟子，双眼一痛。
  出手了！！！
  大师兄竟然一出手，就是成名绝技袖里青龙！！！
  这一刻。
  不管是这青龙门弟子，还是酒馆里不愿离去的其余酒客，皆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想要看看。
  这纵横文华城十几年的百里画，其这一手神乎其神的袖里青龙，该是何等的绝世神招。
  “噹！”
  一声巨响传来，风波四散而开，让四周的人不得不护住面目。
  百里画看着稳坐不动，仅仅抬手的男人，心头一颤。
  “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让其他人皆是看了过去。
  这一看。
  顿时所有人眼角抽搐，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一招就可以取下，极境武者项上头颅的袖里青龙。
  却被这个平平无奇，肤色黝黑，甚至显得有些木讷的男人。
  竟然如此轻松写意的，用两根手指接了下来。
  高手！
  这一刻。
  这两个字突然在心头浮现，让看戏之人，忽然觉得这青龙门的弟子，有些很可怜的样子。
  “袖里青龙？不怎么样……”
  在这寂静无声的酒馆里，男人那沉闷的声音响起。
  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对对手的强大藐视，显得这人极度狂妄。
  “好可怕的杀气，要出手了！我感觉有血海在涌动……”
  “快走！”
  酒馆中有人低声开口，说话间，更是从后门离去。
  场中。
  百里画想要抽剑而退，但是，那男人的双指，就好似铁箍一样，禁锢的这长剑无法被抽出。
  “嗡嗡嗡……”
  青色长剑开始震颤起来，而百里画脸色苍白，手臂都在跟着颤抖，似乎不是他动的手。
  “动手！”
  眼见男人要大肆动手，百里画不愿就此放过机会，口中爆喝一声。
  霎时间！
  酒馆中剑光纵横，交织成网，朝着那依桌而坐的男人落去。
  “千里江陵一日还，霜刃秋水净芙蕖，一剑秋水！！！”
  一声清喝从酒馆门外传来，一道黄色身影，直奔姜尚而来。
  好强的剑意！
  这来人一到场，顿时间酒馆中剑意弥漫，让人浑身发麻。
  危险！
  这青龙门竟然还有如此后手，那依桌而坐的男人。
  似乎。
  在此时已经穷途末路，唯有引颈待戮的选择。
  “哼！”
  一声冷哼炸开，那劈头盖脸落下的长剑，在叮叮当当中，全部脱手而出，被那男人一手接住。
  一道黄色身影，提身纵掠而出，身形狼狈的落在了门口，神色惊惧的看向站起身来的男人。
  双手空空。
  这来人的长剑，被人空手入白刃不说，竟被那男人夺了去。
  定睛一看。
  那男人手中有电光闪烁，那几十把长剑，被无形的立场，硬生生碾压的化作了一团废铁。
  “呵！用剑的人，连剑都握不住，你们也配用剑？”
  沉闷的声音响起，男人的话中，带着极致的嘲讽。
  姜尚看着电化磁带来的手段，这种物理效应，堪比神话。
  微微抬头。
  略过那百里画，看向门口的黄色身影，姜尚推开身前的桌子。
  这门口之人。
  身形苗条，一袭黄色长裙着身，在那精致的面容下，与这女子的穿搭，显得相得益彰。
  微微打量。
  丢掉手中的铁疙瘩，抬手抱拳，做了礼数之余，姜尚沉声开口。
  “闻名不如见面，阁下不愧是名传江湖的寒仙子，这一手剑法，当真是稀里糊涂，只有其表。”
  闻言。
  寒秋水脸色一冷，本以为这人要说什么，最后却是拐着弯在骂人。
  “真是一个登徒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今日如此欺辱于我，休想走出这文华城……”
  “师妹！”
  百里画闻言，神色一变，开口打断寒秋水后续的话。
  整个人脚步一动，挡在了姜尚与寒秋水二人间。
  目光回转。
  姜尚看向这个识时务的百里画，咧嘴一笑，轻声说道。
  “不用急，你二人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哈哈哈哈……”
  “轰！”
  血色的狂风。
  从前面席卷而来，将寒秋水身上的黄色长裙撕裂。
  那光滑的身子上。
  有血水在缓缓流淌而下，而胸口处一块肺叶攀爬在山峰上。
  那镶嵌进全身的骨渣，在刺痛下，让寒秋水缓缓回过神来。
  微微低头。
  眼神呆滞的看向裸露的全身，还有身上那滋滋冒血的伤口。
  缓缓抬头。
  看向站在二人中间的百里画，那平日温文有礼的男人。
  此时。
  已经化作了血水，只有她身上的血肉还有骨渣，才能表明他的痕迹。
  “轰！”
  一双大手到来，那满头秀发被人一把擒住，剧痛传来。
  极致的男人味，在呼吸间，从鼻子中被吸入肺腑之内。
  “小姑娘，家里人没告诉你，不能随便威胁人吗？”
  嗡鸣声从头顶传来，就好似雷神击鼓一样，让寒秋水全身发麻、发软，不能控制自己。
  微微抬头。
  入眼的只是两条粗大无比的双腿，上面肌肉狰狞。
  而男人居高临下。
  在这三米高的酒馆里，弯曲着腰身，低头俯视着她。
  好可怕！！！
  看着如同怪物的男人，寒秋水的双眼中，只剩下满眼的强烈恐惧。
  咧嘴一笑。
  姜尚看着心神被夺的寒秋水，对于二十二层孽龙缠身的威力，也是愈加的感到兴奋。
  没有心相。
  却比心相还要可怕！
  那只是一举一动间，带来的气势压迫，就足以让实力不足的人，瞬息间心神崩溃。
  这门武学。
  到了此时，已经踏入了比天地六大限，还要夸张的一个境界。
  抬起臂膀。
  看着跪坐在地板上的女人，姜尚口鼻中喷出一道白气。
  “轰！”
  一拳落下。
  整个酒馆瞬间一震，血色的狂风，从地面上横扫而出。
  其中有一股波动，夹杂在风中一同到来，让四周的青龙门弟子，一瞬间炸成了血水。
  而姜尚脚下一沉，那酒馆的地面塌陷了下去，形成一个有弧度的凹坑，其中有无数道裂缝。
  从拳头落下的地方。
  朝着四面八方延伸开来，最后铺满了整个酒馆的地面。
  “呼……”
  酒馆中。
  有风在吹拂，从弱到强。
  一道道白色气流，从四周席卷而来，环绕着姜尚的拳头，开始在酒馆里盘旋、凝聚。
  就好像。
  这拳头就是风眼一样，吸引着空气流动，朝着此处汇聚。
  “轰！”
  一道粗大的风柱，从酒馆内狂涌而出，让路过的行人，皆是停下脚步，朝着酒馆门口看来。
  不幸被波及的人，此时躺在地上，眼神惊恐的看着酒馆门口。
  一个约摸一米九的男人，从酒馆内缓缓走出。
  身上衣衫褴褛，面色黝黑，有血水流淌下来，让这男人一步之下，皆是一个血脚印。
  目光转动。
  姜尚扫过四周的行人身上，这才看向远处的那大城。
  青龙门。
  也时候去拜访一趟了。
  今日。
  这青龙门弟子，不问青红皂白，就要取人性命，端的是霸道无比。
  姜尚心知。
  做人不能让人骑到头上，所以唯有将人打怕，才能让别人尊敬你。
  一路而走。
  那街上的练武之人，似是感觉到了这沉重的杀意。
  皆是。
  不由自主的让开路，让身后到来的男人，一路畅通无阻。
  等到人影离去。
  有人壮着胆子进了那酒馆，才发现酒馆老板手中，拿着一捆古币，呆滞的看着门口。
  然而。
  在朝着四周看去，这人当即吐的顾不住自己，只能掩面而逃。
  许是。
  这人的举动太过夸张，其他人皆是不信邪的进来一看。
  不多时。
  那酒馆门前，一群人跪在地上吐个不停，好似苦水都要吐出来了。
  从门口看去。
  那酒馆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凹坑，如同被某种怪物踩踏的一样。
  而四周的墙壁上，皆是被血水染红，天花板上有些许的肉泥，在缓缓跌落下来。
  看着这幅恐怖的修罗场，有人颤抖的开口询问。
  “这……真的是那个男人做的吗？这是哪里来的高手！”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然而，这人还不死心，想要问问那酒馆老板。
  轻轻触碰。
  那酒馆老板整个人浑身一抖，口中嘟囔着出声。
  “有怪物……有怪物……都死光了……哈哈哈哈……都死光了……”
  说话间。
  这酒馆老板一骨碌爬起来，朝着外面疯狂跑去，边跑边喊。
  “男的女的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光了……”
  这人眼神复杂的看着，渐渐远去的酒馆老板，叹气一声。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吓成了这样？真是作孽啊……”
  举目四望。
  这人的心在颤抖，百里画带着二十多人进去，更有寒秋水也一同到来，最后却落得个尸骨无存。
  这个人到底是谁？
  “哎，朝廷大军压境，为何还要如此自相残杀，真是……”
  这人轻叹出声，对于百里画和寒秋水的死，感觉到极致的可惜。
  但是。
  这人也不敢嘴中斥责那个男人，生怕祸从口出。
  ………
  那雄伟壮观的大城。
  随着道路被走完，在姜尚的眼中，也越发的庞大起来。
  跟细雨城一样的布局，这曾经的古城，早已化作青龙门的驻地。
  此时。
  随着姜尚的逼近，那城头上的，还有城门口的人。
  皆是神情紧张起来，将手中的长剑狠狠握紧。
  “来者止步！”
  那门洞中有人大声开口，呵斥姜尚不要再接近。
  闻言。
  微微抬头。
  那额头上的湿润刘海，在风中微微晃动，在阳光下泛着一丝红色。
  那门洞中。
  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面色凝重的看着姜尚。
  四目相对。
  有尸山血海在脚下浮现，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渐渐的。
  这尸骨形成了一座骨山，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托到了高空之中。
  迈步而走。
  走过这中年人的身旁，对于门口的这些人，姜尚并没有多看一眼。
  人影离去。
  那门口的八人率先跪倒在地，随后则是城头上的人。
  最后。
  那中年人也是脸上布满青筋，整个人双眼凸出。
  口中有血丝流淌而出，随着滴落在胸口，这男人双腿一软，整个人缓缓跪倒在地。
  这门口的诡异情况，很快引来了街道上的行人注意。
  有人上前查看，顿时间神色大变，颤抖的开口。
  “死了！”
  有高手认出这些人的死状，有些惊惧的开口。
  “这人都是心神被夺，才心脏骤停死亡的。”
  这一刻。
  所有人抬头看向那大城内，同一时刻，皆是打了个寒颤。
  青龙门，完了！
  ………
  城内。
  姜尚漫步在街道之上，脚边躺了一地的人。
  一眼看去。
  这街道上皆是穿黑衣的尸体，此时都神色狰狞，七窍流血。
  这些人如此惨状，并非中毒而死，而是被人活生生吓死的。
  正所谓，肝胆俱裂！
  那来自生命阶级的气势压迫，已经很难有人承受得住。
  而此时。
  那街道上，罗坤手中握着剑，却没有出剑的勇气。
  只能随着男人的前进，而不得已下一步步后退。
  出剑！
  就会死！
  心中有道声音，在反复的告诉他，只要敢出剑，他今天必死无疑。
  “师傅……”
  虚弱的声音，从罗坤背上传来，让他后退的脚步一顿。
  而这一顿。
  顿时间，有尸山血海开始在眼前浮现，让罗坤浑身一震。
  手中的长剑长鸣不止，将其从心神沉沦中唤醒了回来。
  “嗬！！！”
  心神回转。
  罗坤如同溺水的人一样，脚下连连后退，大口喘着粗气。
  黄豆大小的冷汗，从鬓角，从额头疯狂流下。
  “该死……”
  说话间。
  罗坤的声音都在颤抖，那手中的长剑剧烈抖动，被握的咯吱作响。
  退！
  必须要退！
  哪怕剑心受挫，今日他也要必须退去，给这个男人让开路。
  可惜。
  罗坤不知道是，随着他的后退，他背上的女人，在疯狂的吐血。
  顷刻间。
  这女人眼中带着留恋，在狰狞的神色中，缓缓开始七窍流血，而那抓着罗坤衣角的手松了开来。
  背后之人的异动，还有衣服的湿润感，让罗坤的心猛的一颤。
  脚下一顿。
  等到背后之人被抱进怀里，罗坤的剑心，在这一刻碎成了残渣。
  “噗通！”
  这堂堂八尺男儿，抱着怀里的女人，神色痛苦的跪倒在地。
  “晴儿……”
  颤抖的声音，呼喊着女人的名字，其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心。
  罗坤不明白。
  他宁愿剑心破碎，也不愿意这个女人受到伤害。
  为什么？
  昔日的过往，在眼前快速划过，女人那古灵精怪的模样。
  那调皮可爱的样子，那让他宁愿剑心破碎，也要去守护的冲动。
  终于让罗坤明白了，什么是有情之剑，什么是无情之剑。
  “原来……只有极于情以后，才能超脱其中，得到这不属于人间的，至上无情之剑……”
  这一刻。
  罗坤那破碎的剑心，在灰烬中涅槃重生，一生所学融会贯通。
  一剑！
  那是罗坤一生的积累，是他平生所学的巅峰一剑。
  缓缓放下。
  将怀中的女人安置在地上，罗坤抬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
  这一刻。
  他不会再退了，这一剑，就留给这个强到他不敢直面的男人吧。
  “我一生都在追求极致的剑法，追求不属于人间的那一招，呵呵呵……可惜，这一招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才领悟出来的……”
  “真是可笑……”
  罗坤语气中有着悔恨，也有着不甘心，还有强大的杀意！
  闻言。
  姜尚终于停下了脚步，正眼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这男人一瞬间的变化，让姜尚都有些为之侧目。
  那剑意在一起一落中，好似发生了某种极致的蜕变。
  有一股强大的锋锐感，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环绕。
  此刻。
  “看来你突破了自己，走入了一个新的天地，这值得我尊敬你。”
  尊敬？
  这话从眼前的男人口中说出，让罗坤有种想笑的感觉。
  从进城开始。
  这个男人就没有用正眼看过他们，此时竟然说要尊敬他。
  摇晃起身。
  罗坤手中握着染血的剑，轻轻抬手而立，剑指姜尚。
  “我有一剑，不知其名，也不知其威，只知它不属于人间……”
  说到此处。
  看了眼地上的女人尸体，罗坤明明眼神悲痛，却微微一笑，轻声开口。
  “这一招……因她而生，我想将它叫做晴天！”
  “嗯，不错的名字，让我有些期待了，请赐教！”
  姜尚目光深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他一剑的机会。
  “晴天……明明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却是一招无情之剑，真是有些讽刺啊……”
  说话间。
  罗坤举剑平推，脚下的青石砖化作齑粉，整个人瞬间消失不见。
  “噌！”
  有剑鸣升起，那街道上的青石砖，应声被破开一道剑痕。
  这剑！
  斩开了青石，斩开了风，斩开了挡在它前面的一切东西。
  其没有任何多余东西，只有一个无法形容的锋锐。
  罗坤推剑而走，整个人的身体，在渐渐崩溃，这一招太强了！
  强到他无法承受的地步……
  而那个男人。
  只是双手抱胸，神色平静的看着他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时。
  罗坤知道，他赢了！
  这个男人，终将死在他的这一招，不属于人间的招式下。
  电光火石间。
  罗坤一剑斩击在那男人的身上，顿时整个人浑身一疼，险先握不住手中的长剑，但是……
  “轰！”
  这青石长街上，一道四十米的无形气刃浮现，斩的白气翻滚。
  那长街上的青石砖。
  一瞬间炸成了粉碎，地面上一道长长的剑痕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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