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人总是会死的
而刚被王子记住的奥利维拉，正头疼该如何处理当前阶段的古拉姆计划。
两支由贵族议会要求的特化部队已经训练完毕，可随着宫庭一纸军职调动令，他发现自己也要跟着上司跑路到萨图沙。
为自己小酌一杯，任职书已经正式下发，远不及在阿纳海姆的次席身份，但奥利维拉也还算满意。
群雄云集，贵族议会与常驻庭臣几乎三分之一位于萨图沙，能排在首次公布名单的末席，已算荣幸至极。
不过……
喝着酒庆祝参与重要事件的奥利维拉抓着头发，显得十分急躁，这两支兵团一旦划分至贵族议会麾下，手里就只剩千余名的本土职业士兵。
原本二十年前还有两千人来着，结果老上司接到一个绝密任务，不得已分出千人执行，事到如今，奥利维拉甚至不知道这千人军队究竟在何处。
不敢问，也不敢打听。
千人数量的军队，能干啥呢……
想不明白的奥利维拉打算摇人，肯定不能从国内拉人，擅自募兵可是严重违反条例。
好在他与旧世界北方王国的关系还算良好，无需向宫廷缴纳赋税的阿纳海姆财政状态也十分稳定，这些年卖矿和黄昏要塞的糖业营收，已经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多次转接的魔法，让奥利维拉的办公桌面前浮现一道虚影。
拉斯柯尔的硬朗比往常更甚，但头顶长出的白发，眼角清晰的皱纹，却让奥利维拉多了些许感触，只不过二十年的时间，人类就会变成这样吗……
见到是奥利维拉，将军浮现一丝笑意，除常驻在基斯里夫的朱迪斯外，他对精灵最有好感的，莫过于这位冒死夺回马佐夫尸体的无畏者。
“二十多年没见了，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白发感到惊讶。”
奥利维拉苦笑些许，他如今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当年那批参与蛇鼠圣战的人类老兵，在逐渐变老死去。
二十余年未见面，对精灵而言很快，但对于人类来说，恐怕已经是格外漫长的经历。
“不，我还是有些惊讶，不管是你的白发，还是皱纹，或许再过不久，就会听到你已经举办完葬礼。”
拉斯柯尔对此很是开朗，人嘛，生死之间走过太多次，也就习惯了。
苟活于世不过是让苦难的记忆不停叠加，一次次在梦中蔓延扩散。
“如果我和你们精灵一样的寿命，这辈子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早点死，也早点安心。”
感慨两句话，聊着过往一同经历的风雨，奥利维拉忽然想到件事，说起至今未婚的将军，“我记得你有次喝醉酒了，说要把一个叫冈察诺娃的女人抢回来，结果如何。”
自顾倒上半杯伏特加，拉斯柯尔释怀一笑，“结果如何？呵呵，她被那个小少爷抛弃到妓院，前年刚被安葬。”
“抱歉。”
“无妨。”拉斯柯尔抬手说明有些急事要处理，让奥利维拉等候片刻，也没顾虑精灵听到，用不可置疑的言语命令。
“严惩任何参与贪污的官员与贵族，若是在教会抓到，就献给厄孙，若在军队抓到，就地处死。”
相续说明一些对贪污绝无宽恕的理念，结束命令的拉斯柯尔颇为感叹摇头，继续与奥利维拉的话题，“时间总会磨灭一些人的意志，金钱与权力腐蚀我们过往的誓言，让我这个当领袖的，可是很为难。”
但他也知道奥利维拉久违联系，肯定不是想讨论基斯里夫的情况，已经出现皱纹的脸庞带有些玩趣。
“我想你肯定打算从我手里捞人，我答应了，基斯里夫第一近卫军团，狮鹫军团，总计七千六百人。”
虽然得到如此喜讯，可奥利维拉却感到不妥，他不怕谈条件，唯独担心无端的善意。
基斯里夫第一近卫军团的前身就是米莎之鹰，算得上拉斯柯尔嫡系部队中的嫡系，是绝对的主力军。
而狮鹫军团虽有些没落，难以肩负沙皇之矛的名号，但其实力在旧世界著名军团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
“你的条件是？”
“没有条件，比起帝国北方的尤里克教会，我更愿意信任你们。”
“很奇怪的说法，人类愿意相信精灵，而不是相信人类。”
拉斯柯尔嘲笑些许，该怎么说这件事呢，虽然卡勒多骗了他很多事情，但毋庸置疑的，是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因伟大圣战结束后的那个念头。
“我是人类，所以比你更清楚人类的事情，萨图沙的事情，基斯里夫会声援，如有必要，也可派遣军队与卡勒多在恶地一同作战。”
奥利维拉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这不像他认识的拉斯柯尔，等价交易原则，任何事情都能用一个等价物衡量，即便是自己的性命。
这无条件支持的举动，恐怕另有深意。
“我无权答复这件事。”
拉斯柯尔一摊手，做个无奈拜托理解的神色，“你肯定在怀疑我的动机，但事实却很简单，卫国军需要卡勒多的支持。我是个凡人，没有稀里糊涂的神选之力，活不了太长时间，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就会死，膝下也无子嗣，总要给后人留下一些遗产。”
牵强答应这件事，奥利维拉预计要抽个时间去基斯里夫看看，这件事很奇怪，但仔细思考又十分合理，将军在为死后寻找支持，但又仅是口头约定，这很不符合二十年来，两国之间明文规定各项条款的习惯。
暂时解决缺乏士兵的问题后，奥利维拉准备收拾行囊，接下来就是议会的姥爷们主持阿纳海姆，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希望在恶地诸事顺利，不要多生端倪。
正在点兵的马斯诺见到奥利维拉已经更替好护甲，寸步不离的大剑也悬挂于腰间，知道已经是准备就绪了。
“阁下，您这次在萨图沙的职务……”
马斯诺轻松一笑，这还需要多说吗，冠军勇士可是代行亲王的部分权力，如果到了旧世界需要听命于埃德加，不如回宫廷养老呢。
“好好干，多说也只不过是废话，能打才是话语权的决定因素，而这次在恶地的行动，恐怕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复杂，是你展现的好机会。”
默然不语的无畏者来到主席台，观看下方已经准备好的四千名职业士兵，抽掉阿纳海姆大半兵力有着很大风险，如果杜鲁齐展开袭击，恐怕这座海外要塞即将失陷。
可宫廷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在意，仅是抽调些许城镇守卫与民兵，便认为安全了。
不懂这件事的无畏者，只能跟着老上司登船，又向着不久前刚到过的旧世界出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