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迷情
沐倾歌的声音让两边的人马都停顿了下来,她缓缓的走到沐桓身侧道:“三哥,太子殿下,不可伤了和气!”
易子龙怒吼道:“和气?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和气过!那一日阿琛护着你,我给他面子。可是你却得寸进尺,真以为我不敢伤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易子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积了这么多年,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沐桓那张厮文的脸上写满了怒气,手中的剑就要往外拔。
沐倾歌手指轻动,便将他手中的剑按入鞘中,满脸关切的道:“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直侮辱我,我对他已忍耐够了!”沐桓冷冷的道,却也不再拔剑,眸子里一片凝重的看着沐倾歌,她见他的眼里有了一丝怒气,不再若前几日他和易子龙吵架时的平静无波。
沐倾歌的眼里有了一丝了然,她看着他道:“他是不是说起阿茹的事情呢?”
沐桓眼里划过一丝惊讶,却点了点头。
易子龙站在一侧大声道:“好啊,我们今天就来做个了断!”说罢,又扭过头对管家道:“我今天就要杀了沐桓为我妹妹茹公主报仇,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和你们楚国没有关系!”话间一落,他的剑便出了鞘,直直的向沐桓刺来。
沐倾歌想也不想,将沐桓护在身后,易子龙手中的长剑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皱着眉道:“王妃,请你让开!”
沐倾歌满脸凛然的看着他道:“先不说他是我三哥,我根本就不可能让殿下杀了他。而且这是我楚国的地盘,又岂能容殿下太过放肆!这般在我楚国的太子府里喊打喊杀,是不是根本就不将我楚国放在眼里?”她的声音不大,女中音中还透着丝丝娇弱,可是她的身周却荡起一股不怒而威的威仪,容不得任何人小视。
“我方才已经说过,这是我和沐桓的私人恩怨,与楚国没有任何关系,与太子府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你是沐桓的妹妹,想要垣负他。可是沐桓,你也真没用,以前躲在阿琛的背后也就算了,现在还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面人!”易子龙大声道,他的面上一片冰冷,甚至还有一丝凶残,可是心里却升起浓浓的赞叹。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就算是他的母后都不曾拥有。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吴国未来的皇后!
沐桓闻言大怒,就要冲上前去和他一较高低,却被沐倾歌一把拦住,她直视着易子龙道:“我承认,我是有偏垣我三哥的意思。只是太子殿下所言差矣!这里是楚国的太子府,就是楚国的地盘,你们两人都是我楚国的贵客!若是有任何闪失,我都无法向贵国交差,两位如果真的有深仇大怨要了结的话,也请等离开我楚国的土地再行了断。到时候,就算是我垣负我三哥,也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在这个太子府里,太子不在,我就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在这里大动干戈,莫不是觉得我女流之辈好欺负?”
沐桓在一旁冷笑道:“就算是我躲在女人的背后有些窝囊,可是一个堂堂的吴国太子却公然跑到楚国来欺负女人!易子龙,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你觉得世人会怎么看你?”
易子龙的脸色微变,沐桓又接着道:“易子龙,原本你的本事再大,也不过都是学来欺负女人的!”
“你!”易子龙用手指着沐桓,沐桓却冷冷一笑,淡漠以对。
沐倾歌却忍不住想笑,说到吵架,这个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吵得过沐桓,他习文断字的功力不亚于任何一个文状元。只是此时实在不是笑的时候,她一脸正色的道:“太子殿下,为了不落人口实,还请将武器收起。至于捷公主受伤之事,我们明天定会给太子殿下一个交待。而这种打架吵架有辱身份之事,还是暂且罢手。”
易子龙冷哼一声,还是将剑放进了剑鞘,他冷冷的看着她道:“如果明日里阿琛还不给我一个交待的话,到时候就别说我欺负女人!”说罢,他又看着沐桓道:“这一次我给太子妃面子,饶你不死,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管家一见这种情景,忙在旁陪笑道:“膳房里已做好了早点,太子殿下请!”
易子龙哼了一声,便朝餐厅走去。
他才一离开,沐倾歌便问沐桓:“三哥,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和他吵起架来呢?”
沐桓寒着脸道:“和他吵架是全天下最没有水准之事,只是今天早上碰到他,他又提起阿茹的事情,说我害死了阿茹,现在又想染指捷公主,我心里又气又恨,就和他吵起来了。”
“三哥!阿茹长的像捷公主吗?”沐倾歌问。
沐桓的脸上有了一抹伤痛,他幽幽的道:“吴国王室的女子,大多都婉约秀丽,阿茹的容颜比起捷公主来要强上十倍!”
其实他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夸张,阿茹虽然柔美,但是若论起姿色来,还是要逊捷公主一筹,只是她已香消玉殒,留在沐桓的心里的印记却是极美。更何况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沐桓的眼里,再没有人比阿茹更美了。
沐倾歌又问道:“她们两人长的像吗?”
“她们是同胞姐妹容貌自然是有几分相似,但是阿茹比捷公主的性情更柔韧。”沐桓的眼里有一抹痛苦,他看着沐倾歌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沐倾歌淡淡的道:“我只是在想阿茹已香逝多年,三哥不可能一直独身,如果捷公主和阿茹有几分相似的话,三哥……”
“休想!”沐桓怒道:“我这一生除了阿茹之外,再不会爱上任何女子!更何况魏吴两国因为阿茹之事已经闹的势同水火,这中间又岂能再加上捷公主!”
沐倾歌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只淡淡一笑道:“三哥,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当筹码改变的时候,敌友关系也会有所变化,三哥素来机敏,这其中的道理应该早就明白。”
“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件事情不行。”沐桓脸上的怒气已经消散不少,他看着沐倾歌道:“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政治的筹码,三哥不愿自己也变成这般。”
沐倾歌的心里万般无奈,长叹一口气道:“三哥所言甚是,你我都是至情至生之人,为爱而生,为爱而灭。只是身为皇家的子女,自己的命运又有几分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的声音悠然而凄苦,沐桓只觉得鼻尖微微一酸,眼里有了一丝水气,他扭过头看着她道:“倾歌你……”
“我没事!”倾歌的声音浅淡无比,却难掩其中的苦涩,她缓缓的道:“我只愿三哥能幸福,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做出什么选择的话,只盼三哥能守得住自己的心,不为皇室所累!”
沐桓的心里苦意浓浓,却冲沐倾歌淡淡一笑,手也轻轻搭上了她的肩,她又缓缓的道:“三哥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易子龙不过是在演戏给诸葛琛看,并非有意要取你性命,否则依他的武功,你只怕已经死了十余次了。而这一次的事情起因是因为捷公主,三哥只怕也猜得出来这一次的事情是谁的手笔,所以沉住气是关键!”这一句话是她附在沐桓的耳侧所言,两人靠的极近,一青一蓝棉袄几乎贴在一起,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亲密至极。
而诸葛琛从大门口一进来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无比,凤眸里也寒霜重重。程亮在旁见他面色不佳,只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诸葛琛缓缓的走到两人的身侧道:“三皇子和王妃真的是兄妹情深,实在是让人佩服之至。我在回来的途中听说太子府里出了事情,连快马加鞭回来,不想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兄妹亲近。”
他的脸在笑,甚至漂亮的凤眸里也是浓浓的笑意,可是倾歌却觉得全身上下一片寒冷,她淡淡的道:“殿下……”
余下的话还未说,他的手已一把将她的手牵过,他微笑着道:“我有几句体已话想和王妃说说,三哥请自便!”说罢,拉着她的手便朝月栖阁走去。
沐桓见到诸葛琛的举动,笑容凝在了脸上,倾歌却回过头来冲沐桓微微一笑,他微微一愣,也朝倾歌微微一笑。只是当倾歌将头扭过去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有一抹淡淡的伤感。
月栖阁里,诸葛琛冷冷的看着倾歌,如寒冰一般的凤眸里寒气袭人,倾歌抱着火炉还觉得寒气逼人。屋子里的温度原本就极低,他再如寒冰一般的站在那里,这房屋子简直就不能住人。
两人一直沉默,谁也不愿先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诸葛琛轻哼一声道:“沐倾歌,他真的只是你的三哥吗?”
“当然。”倾歌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根本就需要过多的解释,解释的多了,反而更增一分烦乱。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哥哥这样看妹妹的,你们倒还真的是兄妹情深到极致。”诸葛琛坐在月栖阁房的小榻之上,透着寒意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却让他的周身更加的冰冷。
倾歌缓缓的道:“如果你将我拉进来只是为了谈论我们兄妹的事情的话,我不敢占用你的时间,因为这一件事情已经讨论太多次了。”她的眸光微微流转浅笑道:“不过我今日里帮殿下处理了一件大事,殿下看起来欠了我一个人情。”
诸葛琛浅浅一笑,凤眸里的寒意敛去不少,定定的看着她道:“爱妃说的对,我是欠了你一个人情。所以为了报答你,我会让沐桓平安的回到魏国。”
“什么意思?”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眼里有了一分寒意。
“爱妃聪慧无比,肯定知道我的意思!”诸葛琛淡淡一笑道:“易子龙想要找到刺杀捷公主的真正的凶手,我当然得如他的愿!”说罢,他站起身来朝月栖阁外走去。
倾歌将火炉抱的更紧了些,眼睛微微转过,轻轻咬了咬唇,心里在猜测他的真实意图,脑中灵光一闪,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低呼一声:“不好!”便欲朝门外走去。
一把剑将她拦在里面,暗影满脸寒霜的道:“殿下有命,任何人不得离开月栖阁半步!”
“放肆!我是太子妃,你居然敢拦我!”倾歌秀眉微拧,满身透着浓浓的威仪。
暗影的心里升起一抹赞叹,却神色不变的道:“请太子妃不要为难我,我不过是奉命行事。”
“我今日若要硬闯,又待如何?”倾歌寒着脸问。
“太子殿下吩咐了,今日里谁若是想踏出这里一步,得先赢过我手中的剑,如果赢不了我手中的剑,那么只好委屈太子妃了。”暗影站在那里一动一动。
倾歌的眼里寒意更重,心里怒气横生,她见识过暗影的武功,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他的对手。她生平经历过无数的艰险,却没有一次让她如此的心焦。原本她对诸葛琛的作法只是猜测而已,可是当她见到暗影时,便再确定不过了。
她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暗影,暗影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却依旧神色不变的站在那里,她一字一句的道:“你去告诉诸葛琛,如果我三哥少一根毫毛的话,我就让整个太子府陪葬!”说罢,她一掀袖袍,转身走回了月栖阁。
暗影见她进去,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性情冷漠,以前是天下第一杀手,被人追杀只余下一丝气息被诸葛琛所救,从那之后,他就成了诸葛琛的贴身暗卫。而他除了诸葛琛之外,再没有惧过任何一个人,可是当他看到倾歌的眼睛时,心里居然升起了懦怯。
他微一思索,叫来了另一个暗卫,让他把倾歌的话转述给诸葛琛。
诸葛琛听到后,淡然一笑,她的举动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的想法从来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过,他想让谁死就从没都没有失手过。他摆了摆手示意暗卫下去后,便走进了宜兰轩。
宜兰轩内,捷公主一张素颜依旧没有半分颜色,却正是因为那一脸的苍白,为她平添了无数的妩媚与风姿,让人我见犹怜。
捷公主见他走进来时,挣扎着欲从床上坐起来,他摆了摆手道:“公主身体要紧,好生休息。”只是捷公主却还是挣扎着欲起来,他便坐在床侧将她扶起,让她的身体靠在他的胸前。
捷公主娇弱的道:“如乔为殿下添麻烦了,只盼着殿下能给如乔一个公道!”美人的眼,含着丝丝水气,任谁见到都难以推拒;美人身体,柔软的如同没有骨头,温温软软,能迷惑任何人的心魂。
不知道为什么,诸葛琛这般抱着捷公主却想起了沐倾歌那一具透着丝丝寒意的身体,他的眼里泛起了一层寒霜。却满脸温柔的对捷公主道:“就算没有公主这句话,琛也会这么做的。”
捷公主的美眸里透着点点欣喜,却又强自不动声色的道:“如乔谢过殿下!”说罢,便欲起身向他行礼,她身上有伤,病床之上多有不便,她的礼是无论如何也行不成了,倒是她那绵绵软软的酥胸却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美人的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诸葛琛的眼里寒霜更重,而脸上的温柔却也更多,他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说罢,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手,他忍不住轻声赞叹:“公主的手可真美!”
捷公主心跳加速,满心里都是喜悦,却满脸娇羞的道:“殿下过奖了。”
“只是这样的一双手却残忍的紧,连自己的都下得了手。”诸葛琛的神色不变,纤长的手指轻轻磨梭着她细嫩嫩的柔荑。
捷公主的脸色骤然一变,娇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却睁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诸葛琛道:“如乔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她的心情陡然从云端落到了地上。
诸葛琛淡淡的道:“你明白的,这里没有其它人,你无需瞒我。”
捷公主美丽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的脸,他的手缓缓的从她的手中抽回,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唇道:“你真美!”
捷公主的心里又惊又喜,似是猜到了他的意思一般,美丽的眼睛看着他道:“谢谢殿下的夸奖,如果殿下喜欢如乔这一张脸,如乔愿意一生一世跟在殿下身边,殿下想看便看……”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似娇羞无限。
诸葛琛的手抚上了她雪白粉嫩的脸颊道:“可是再美的东西,天天看也会生厌。”
捷公主心里惊恐重重,抬起眼看着诸葛琛的眼睛,却见他满脸满眼都是笑意,一时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便睁大眼睛摆出她自认为最美的一面给他看。
诸葛琛的心里升起嘲弄,连带着眼里也有了一丝不屑,幽幽的道:“只是像公主这样的美人,只怕是让人百看不厌。”
到此时捷公主已经弄不清楚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诸葛琛微笑着道:“我今日对公主说起这件事情,只是想公主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一件能真正的瞒得过其它的人。”
捷公主的眼里有了一丝闪烁,轻咬着唇道:“殿下是想告诉我,你愿意和吴国达成联盟?”
诸葛琛的嘴角微微一笑道:“是啊,我的确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配合呢?”
“我愿意!”他的话音才一落,捷公主便满脸红晕的道。
两人的心里都再清楚不过,所谓的联盟指的就是联姻,这世上不会有比姻亲关系更好的联盟了。
诸葛琛微微点了点头道:“公主愿意便好,这一次的事情我会安排,有些环节需要公主的配合。”
捷公主满脸红晕,她听得出来他嘴里的配合是什么意。
诸葛琛又问道:“不知公主的伤势如何呢?”
“我皇兄的医术举世无双,经他调配的金创药敷上之后,已无大碍。只是由于前几天失血过多,我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捷公主的眼睛亮灼灼的透着无边无际的炽烈。
诸葛琛浅浅一笑道:“如此甚好!琛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待处理完毕之后再来看公主。”说罢,他抬脚缓缓的走了出去,只是他才一走出去,他的眼里便满是寒霜,里面的嘲讽也愈加明显。
寒风吹过他的墨发,他的凤眸一如寒风般冷冽,程亮走到他的身侧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把七皇子找来,我有事找他。”诸葛琛淡淡的道。
程亮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一丝明了,微微摇了摇头便差人去请七皇子诸葛琰。
倾歌独自坐在小窗前,眼里的愤怒是那么的明显,田暖风去找云舒还未回,花影去替她煎药还未回。难道所有的事情就像诸葛琛所想的那样进展吗?她的眼里有了一丝怒气,她对家国之情并非太浓,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沐桓死诸葛琛的手中。
可是现在她连走出这间月栖阁都不可能,唯今之计只有盼着沐桓来找她。只是她也知道诸葛琛会让自己的暗卫看着她,那么沐桓只怕也没有了人生自由,只怕也没有办法来看她了。
她该怎么办?
倾歌轻咬着唇,下唇已隐隐被她咬出了血丝,她觉得有些不适,随意伸手一抹,洁白如玉的手染上了点点血渍,鲜红的触目惊心。
她的眼里却陡然一亮,心中已有了计较,离不开月栖阁就离不开月栖阁,这件事情她得用其它的思维方式来思考了。她将月栖阁南面的窗户打开,才一掀开,便见到暗影站在那里。她冷冷一笑,拿起手中的一盆洗脚水就朝他泼了过去。
暗影一惊,纵身避开,饶是如此,他的身上还是沾上了点点水渍,她冲暗影微笑道:“不好意思,我在倒洗脚水,一时没有看见你。”
暗影恨得牙痒痒,却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倾歌只当没看到他眼里的恼怒,将手中的擦脚毛巾也挂在那里,暗影的眉头微微皱起,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也消失在那扇窗前。
倾歌心里轻轻松了一口气,现在只盼着田暖风回来的时候能看到那块毛巾。田暖风跟在她的身边已久,在魏国时曾共度数次危难,两人的默契十足。更曾有过约定,一旦有危险便会用各类标志做为示警,而所谓的各类标志却是五花八门,凭的全靠两人的默契来识别。
太阳开始西斜,明月自东边缓缓升起。
诸葛琰走进诸葛琛的书房,皱着眉头道:“皇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再则你也知道的,我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婚娶。”
“你是嫌捷公主姿色平平还是嫌她的身份配不上你?”诸葛琛一边批阅公文一边道。
“都不是。”诸葛琰咬着牙道:“众所周知,捷公主是三国里出了名的美女,只是她的性情却不是我所喜欢的那一种,更兼你也知道我和清音两情相悦,若是让她知道我做出这种事情,只怕以后都不会再理我。”
诸葛琛淡淡一笑道:“你和清音的事情我当然知道,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你也早就知道,就算你们两情相悦,她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婢女罢了。正妃之位依她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做不了的,你将捷公主娶了之后,再将她立为侧妃,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但是……”诸葛琰满眼的无奈。
诸葛琛轻叹一口气道:“你我都是皇子,早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有很多时候会逼不得已。当家国大事和儿女私情放在一起的时候,我相信你做做出正确的选择。再则你从未和捷公主相处过,又怎知她就一定不适合你?”
“她不是沐倾歌,我也不是皇兄。”诸葛琰咬着牙道:“再则皇兄设下圈套欲借易子龙之手除去沐桓,你就不怕沐倾歌知道之后,恨你入骨?”
“她早已恨我入骨,再加上这一次也不算多。”诸葛琛的眼里有了一片幽暗,话里透着丝线苦涩道:“更何况我今日所做之事,她早已猜到。她想恨我就恨我吧,反正我是要彻底断了她和魏国的关系,从今往后,她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王妃,而不是魏国的公主。”
诸葛琰的眼睛里有了一抹难以置信的道:“皇兄,你居然……”
“这件事情一箭三雕,又有何不可?”诸葛琛满脸淡漠的道:“既断了她的念想,也彻底恶化了魏吴之间的关系,如果运气好的话,便可以成就我一统天下的目的。对你而言,或许还能寻到一个情同意合的如花美眷,你好像根本不用拒绝。”
诸葛琰长叹一口气道:“皇兄你的脾气还是如此,只是你有想有想过她的感受?”
诸葛琛的眼里有了一丝怒气道:“她做事从不想我的感受,我又何需替她着想?”
“罢了,罢了!”诸葛琰幽幽的道:“皇兄既然已将所有的事情想好,我便如皇兄所愿。这个捷公主我娶了便娶了吧,只是以后只会是王府里的一个摆设,其它的和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诸葛琰的话让诸葛琛的身体微微一僵,却长叹一口气道:“七皇弟,这一次是真的委屈你了。”
诸葛琰的眼睛眯了眯道:“你从来都对自己那么残忍,你时候你也该替你自己想一想了,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这么孤寂的过?”他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诸葛琛,扭头便朝门外走去。
诸葛琰走出去之后,诸葛琛的凤眸里染上了丝丝无奈,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凤眸里升上层层痛苦。只是他眼里的这些痛苦很快就被眼里的肆掠所代替,他咬了咬唇,告诉自己有的时候一定得狠下心来。只要能将她留下身边,她恨他又如何?
田暖风回到太子府时,月亮刚刚从天际升起,他远远的就见到了那片毛巾,他心里大吃一惊。再细细一看月栖阁,却见那里一片静谥,油灯泛着微弱的光。而那里四处隐含着杀机。很快,他就知道这里发生事情了,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他却并不知道。
他将身体缓缓的隐入黑暗之中,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平静的太子府,其实四处都是都是暗哨。
田暖风努力在心里回忆起沐倾歌曾经对他说过话:“遇到事情一定要冷静,如果我有危险,你就去找三皇子,他是我在魏国唯一信得过的人,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一念及此,田暖风便迅速的朝沐桓居住的明月阁跃去,那里也和月栖阁一样,一片寂静。他一时拿不起主意,要不要就这样进去?沐倾歌有了危险,沐桓会不会也有危险?
正在犹豫之际,那里却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似有人将桌上的物品扫落之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在他的身侧响起,他忙藏到草丛之中。那人身着侍卫的衣服,走到明月阁前轻敲着门道:“三皇子,殿下在抱月阁里设宴,请三皇子过去赴宴。”
屋子里一片寂静,那侍卫又欲扣响那扇门时,却听到屋里传来了清润而低沉的男音道:“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来。”
那侍卫朗声道:“是!”便站在门边等候。
过得片刻,沐桓便走了出来,那侍卫拎着灯笼在他的身侧替他引路。田暖风一时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不敢冒然靠近,便矮着身体猫着腰跟在两人的身后。
抱月阁里热闹非凡,田暖风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粗粗一听,便能听到易子龙和诸葛琛的声音。
沐桓的脚步微微顿住,儒雅的脸上有了一丝冷笑,他看了一眼接他过来的侍卫道:“已经将我送到这里了,你可以下去了。”
侍卫朝他微微一躬身道:“三皇子,里面请!”
沐桓轻哼一声便走进了抱月阁,田暖风不由得急了起来,沐桓这一进去,他要找沐桓商量如何应对这次的危机,只得等他出来了。
田暖风缩在花丛中任由寒风吹过他的身体,却也只能咬紧牙关忍受。他在那里呆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就在他的身体快要冻僵之时,终于见到沐桓晃晃悠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心里一急,看沐桓的样子只怕是喝醉了。现在他该怎么办?
田暖风咬了咬唇,正在犹豫要不要再跟着沐桓时,抱月阁里却传来了说话声:“阿琛,明日你就该给我一个说法了,你可不要忘了。”是易子龙的声音。
诸葛琛的声音透过层层寒风传进了田暖风的耳朵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会给你交待,只是大家明人不说暗话,这件事情只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明亮的灯光映亮了他的眉眼,他那双有几分妖孽味道的眼睛里充满了淡淡的笑意,笑意的背后又似掩藏着某些不定的因素。
易子龙淡淡一笑道:“事情的发展从来都是在人的意料之中,可是很多事情却又都在人的意料之外,阿琛,你打算给我什么样的交待?”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样的交待?”诸葛琛淡淡的问道:“认定沐桓是凶手,取了他性命?还是让我娶了捷公主,告诉全天下一切只是误会?”
易子龙淡淡一笑道:“阿琛想要给我什么样的交待?与吴国联合伐魏,再平分天下,或许是全天下最聪明的选择方法。如果你想坐视吴魏两国起战事,你在旁坐享渔翁之利,只怕很难实现。”
这一句话把田暖风惊的不轻,没想到这两国的太子打的居然是这样的算盘!吴魏起战事?他心里猛的一惊,难道?难道他们想杀了三皇子?
诸葛琛缓缓的道:“我从来不会想着坐收渔翁之利,你于我有恩,我曾对天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与你为敌。”
“你的誓言从来都算不了数。”易子龙轻哼一声道:“我可没有忘记一年前的倒戈,你原本答应我要娶阿捷的,到最后却娶了沐倾歌!”
“那又能证明什么?”诸葛琛浅笑道:“我娶不娶阿捷都不会改变你我之间的交情。”
易子龙哈哈大笑道:“阿琛,就冲你今天说的交情两个字,我就还认你这个朋友!我等着你给我的答复!”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诸葛琛道:“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田暖风越听心里越是惊疑不定,他一时猜不透两人到底要做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已消失的灯笼,心里挂念沐桓,沐倾歌曾交待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三皇子。当下也顾不得去听诸葛琛和易子龙之间的事情,他猫着腰在太子府的花丛中穿行。
他的武功虽然比不上诸葛琛和易子龙之辈,却由于常年征战沙场,敏觉度极高,要避开王府里的暗卫还不算甚难。
幽幽的宫灯散发出幽暗的气息,他的心顿时也紧张了起来,常年征战的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刚回过神来,便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向沐桓的方向奔去。他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枚细如牛毛的长针向那几个暗卫射去,连轻哼一声都没有,那些暗卫便倒在了地上。
田暖风在未跟在倾歌之前,是巴蜀洪门中的用毒高手。倾歌最讨厌用毒,所以他跟在倾歌身边鲜少用毒。他知道太子府里极为险恶,所以早早就备好了毒针,没料到今日终是派上了用场。
他再一个纵身,便跃到沐桓的身侧,跟在沐桓身侧的侍卫刚欲出声寻问,便被他的细针扎上,再无任何生还的机会。
沐桓心里一惊,扭过头一见是田暖风,便欲出声询问,田暖风一把捂住他的嘴,他马上会意,不再出声。田暖风拉着他闪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那是一间柴房,里面堆满了杂物。原本沐桓早已觉察出今日的不对劲,便装醉提前离开了抱月阁。
田暖风在沐桓的手中写道:“诸葛琛要杀你!”
沐桓原本淡陌的眸子刹那间寒意浓浓,他轻在田暖风的手中写道:“我知道了,如果他存心要杀我的话,只怕躲在这里也不安全。”
田暖风咬了咬牙写道:“躲一时算一时,公主那里也有危险,只是诸葛琛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伤害她。”
沐桓眸子微微一眯,心里百转千回,在田暖风的手中写道:“万事当心,这一局死棋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破解。”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沙沙之声,细细一听,还能听得到门外鸣哨之声,想是那些暗卫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而那些鸣哨之声想必是暗卫间相互沟通的暗号。
那些沙沙声越来越近,似朝柴房围了过来。田暖风心里不由得暗暗焦急,匆匆在沐桓的手中写道:“三皇子万事小心,我想办法引开他们!”
沐桓刚欲阻止,他已破门而出,成功的将那些暗卫引走。
沐桓微微咬了咬唇,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感动,他在魏国多年,虽然身边也有护卫死士,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会像田暖风这般机敏和忠心。而田暖风这般死死护着他,只怕是因为倾歌的交待。一想起倾歌,他的心神微微一暗。
他知道诸葛琛此时杀他是为了激化吴魏两国的关系,若是任由事情如诸葛琛计划的那般发展下去,只怕离魏国灭国之日已经不远了。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他心里一惊,以为是暗卫再次找过来了,待得脚步声走近,他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原来是两个小厮推着大车到柴房来装炭,他将身体隐入柴堆之中,知道自己此时呆在这里甚不安全。他沉思了片刻,便趁小厮转过身装炭不备之际,猫着身体潜入了炭车的车底。
片刻之后,小厮将车装满之后,就推着车朝前走去。车上多了一个沐桓,车子的重量明显重了许多,小厮推的有些吃力,只是两人并未多想,推着那辆车就走进了宜兰轩的后院。小车停了下来,两人开始把车上的木炭往车下卸,卸完之后就用竹框抱着木炭从后间送了进去。
沐桓轻手轻脚的从车上下来,缓缓的隐入宜兰轩的后间,小厮将炭送完之后就走了出去,他听到了落锁的声音,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宜兰轩本是诸葛琛的卧房,而捷公主受伤之后便一直住在里面,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知道今夜的宜兰轩只怕是整个太子府里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有什么危险,等过了今晚再说。
他缓缓的朝里走去,油灯泛着浅黄色的光茫,温暖的亮着,他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没料到诸葛琛的屋子里还会有这样的味道,那个阴柔而妖孽的男人原来也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娘娘腔。只是真的可惜了倾歌,这样的男子又如何配得上她!
他再一想起诸葛琛的性情,眼里寒意重重,诸葛琛居然想杀他!他如果这么容易死他就不是沐桓了!他知道就算是过了今晚,明日只怕还有无穷无尽的杀机!他该如何应对?
淡淡的香味缓缓的侵袭他的思维,他只觉得心里有些躁热起来,一直在心底压抑的情愫也缓缓的自心间升起。他不由得有些吃惊,他这是怎么呢?
宜兰轩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隐隐听得有男音道:“捷公主,你还好吗?”这个声音沐桓听得出来,是诸葛琰的,他到楚国的第一日便是诸葛琰接见的。
宜兰轩内一片寂静,却依稀能听得到女子的娇媚之声,沐桓一听到那娇媚之声,心里便觉得愈加难受。他知道此时危险至极,根本就容不得他有任何绮念,忙重重的咬上了他的唇,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正在此时,门外再次传来一记男子的声音,沐桓隐隐听到那声音说的是:“清音姑娘在府外等七皇子,她说如果今夜七皇子如果不出来的话,她以后再不要见你!”
诸葛琰轻叹一声道:“你再去替我劝劝她,就说我……就说我公务缠身,无暇分生。”
那个声音又道:“清音姑娘还说,七皇子定会以公务推拒,若是如此的话,她今晚便死在太子府外……”
那人的话还未说完,诸葛琰便朗声道:“捷公主,我有些急事,我先行离开,日后再来请罪!”说罢,便慌慌张张的还着那人匆匆离开了宜兰轩,也来不及去告知诸葛琛,快马回到了七皇子府。
诸葛琰走后,沐桓只觉得身体里的躁热愈加狂烈,而屋子里娇媚的女音也不时传来,那轻呤的软音里,也似透着浓浓的隐忍。
娇媚的女音似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将沐桓的身体吸引过去,他只觉得口干舌躁,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走进了里间。
只是他才一走进去,便觉得愈加的迷醉,昏黄的油灯光华点点照着红纱帐,薄如蝉翼的纱帐里隐隐约约能见到洁白如玉的娇躯,一条雪白的玉腿从纱帐里伸了出来,透着致命的诱惑。
沐桓的眼眼睛里顿时有了一抹别样的光华,他大步朝那身躯走近了几步,却又猛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眼前浮现的是阿茹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他狠狠的拧了自己几下,转身便欲离开,只是在他转身之前,一支纤纤素手将那纱帐挑开,入目的是扯得有些零乱的中衣和高高耸起的玉峰。
沐桓的头再也转不过去了,原本已经有反应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的狂乱起来,他忍不住朝那具身体走近,耳中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琛,是你吗?”
声音又绵又软,又娇又媚,沐桓的心骤然加快,他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想往后退的身体反而朝前走了几步,一支纤细而雪白的藕臂一把将他的手拉住道:“琛,我好想你!你真坏,现在才来!”
沐桓的心理防线那条胳膊伸过来的时候彻底倒塌,他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附上了女子的娇躯,他低声唤道:“阿茹,是你吗?我好想你!”
如白玉般的胳膊轻轻的勾住了沐桓的脖子,纱帐轻颤,两具身体溶合在了一起,锦被轻扬,挡住了满床的春光。衣裳轻解,散落了一地。床开始颤拦,油灯轻轻的摇着,溢出温暖而又明亮的光茫……
沐桓如同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他居然再次梦见了阿茹,她一如往昔的美好,娇美而又纯真,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他又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沐桓!
一夜春风,他不愿梦醒,鼻子里闻到的依旧是清雅的女儿体香,一直都妙不可言。他害怕一睁开眼睛美梦就醒了,而入手的绵软却又提醒着他似乎有些地方不太对劲,被人刺杀的情景再入印入他的心头。他猛然大惊,忙将眼睛睁开,不睁开还好,一睁开吓了一大跳,大床之上哪有阿茹的身影,有的只是捷公主雪白粉嫩的娇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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