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人言可畏
第189章 人言可畏
曹宇点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瞎话之所以会有市场,就是因为有人喜欢造谣,就有人喜欢信谣、传谣。这瞎话编得越离谱,越惊悚,就越有人信、有人传,好像大家都能在这造谣、信谣、传谣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点乐趣,而且还乐此不疲,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闫婷婷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大家活的本就不易,发现有人比自己还苦,心里便有了的安慰;看到别人幸福的样子,心里便燃起了憧憬。再加上这笑贫恨富的自私作怪,那些个耸人听闻的狗血自然就成了下饭的佳肴,被人津津乐道!
曹宇点头,坏笑道:说的没错,这就是看客心理,生活总是平淡无奇,那么的乏味枯燥,大家不自己去找点乐子,寻点刺激,那还不得无聊死啊!现实中没有,那就到幻境中去找,幻境中没有那就自己编造,臆造出一个强大的敌人,能激发出自己的斗志,做梦去把对手打败,那也是一种战胜的方法。
闫婷婷哈哈大笑道:行了吧,那不就是做梦媳妇,尽想美事嘛!快说这和海燕有啥关系。
曹宇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淡淡道:她虽然不会造谣,但信谣、传谣,就是幸灾乐祸、助纣为虐,这同样都是犯罪。她本来就生性多疑,又特别善于联想,那些原本一眼就能识破的谎言,被她拿来捕风捉影的一通添油加醋,就变得言辞凿凿的确有其事,再以此来编排窦娥,你说这窦娥能不冤吗?!
闫婷婷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嗔道:你想说什么快说,别老夹带私藏的来挑战本姑娘的耐性!
曹宇意犹未尽地继续道:我是说她闲得没事,不光爱听,更爱参与瞎编,根据自己的理解和喜好,对这些瞎话进行二次加工。你说她要是有那个能耐和工夫,为什么不来编故事写书呢?可见这编故事的活儿有多不着人待见,费了半天劲儿连个看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去学说瞎话有前途呢,你说对吧?
闫婷婷强忍着不笑,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是再这么胡编下去,就更没人看了!
曹宇一听,立刻老实道:我这不是在给你讲这瞎话很奇妙呢嘛!你瞧,有人起头编了个瞎话,大家跟着他瞎起哄,结果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一起把这瞎话编得是越来越有鼻子有眼儿像真的,到头来竟然把他也给骗了,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闫婷婷有些疑惑道:什么?自己骗自己?这怎么可能呢?
曹宇坦坦道: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没看过追捕吗?有人不就是因为瞎话说的连自己都信了,才会真的想要去融化在这蓝天里的嘛!
闫婷婷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曹宇解释道:我是在说大家对瞎话的热衷似乎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凭着那份死了都要爱的执着,你要是不信他说的那些个瞎话,不跟他一起去共同参与、感同身受,但凡流露出稍稍的一点质疑,那便是结下了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仇恨!他会死咬着你不放的。
闫婷婷笑道:你魔怔了吧!不就是想说这瞎话其实比病毒还要可怕嘛!经人口口相传就会添油加醋的日渐做实,再经大家接力助攻、推波助澜,那危害也就被层层放大,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原来的流言蜚语、蚊叮虫咬,成了真正的洪水猛兽,危及四方。
曹宇点头赞道:是啊,感觉大家现在对那些个狗血的喜好,已经到了令人发直的地步,不管你说什么离奇的事情都会有人深信不疑,只要你敢说,那他就敢信,这种至死不渝的信法,除了爱情以外,还真找不出一个可以解释得通的理由?
闫婷婷见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就是来气,抱怨道:呵呵,没完了是吧?别以为我听不出来,瞧你这东拉西扯的忙和半天,一不留神就把爱情跟瞎话也扯上关系。可见你这人是多有心机,你老实跟我说,这么的处心积虑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你蓄谋已久的想干什么呀?
曹宇四下望了一眼,狡黠道: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能干什么呀?也不就能图个嘴上痛快,跟你叨叨这些个耸人听闻的大道理,目的不也就是想吓唬吓唬你,让你对瞎话有个直观的印象,趁你听的高兴顺便带点私货嘛!
闫婷婷豪迈地哈哈大笑道:无妨,只要是能让本姑娘高兴,这生意上的利害冲突,害与被害无非也都是些吃亏上当的小事情,倒也无伤大雅。
曹宇摇头道:如果你觉得那些个炫耀斗狠的大话,都是些人前显贵、背后受罪,无伤大雅的小把戏,那打着爱的旗号,去骗财劫色不就更不值得一提了嘛!为什么你单单对它会耿耿于怀呢?
闫婷婷当然是对这方面很在意的,立刻警惕道:你又是在说“嘴爱”,以爱的名义行骗吗?
曹宇笑道:我的意思是骗子很聪明,他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做大文章。你都说了这世上什么都可以骗,唯独爱不要有欺骗;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恨,唯独爱不要有伤害。爱之所以这么重要,因为它关系到一个物种在世界上的存活繁衍,如果一个物种没有了爱,那它就不可能自行敷衍,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闫婷婷点头思索道:怪不得我对这骗爱的行为深恶痛绝呢!因为“爱”最是弥足珍贵,所以普天下的骗子都会打这“爱”的主意,他要是想行骗成功,必须让人相信他是个有爱之人。这话没错吧?
曹宇坏笑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远离那些个张嘴闭嘴谈的都是爱,但那些个爱你似乎一句也听不懂的人了吗?因为他很可能就是在借爱的名义,来干爱的买卖!这样的人嘴里讲的全是大爱,其实拉的都是仇恨,让你由恨生爱的过程,也就是他营销成功的关键。
闫婷婷点头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证明我们应该恨他,所以大家都不要买他的东西;为了证明我爱他,那他的东西就算是再烂,我们也应该踊跃地购买!将大家对产品本身的体验,转嫁到所谓的爱恨情仇上去,这就是一种情绪化的消费误导。看来这东西再坏,也不如人坏!
曹宇趁机夹带私货,坏笑道:东西的好坏和人的好坏是两码事,东西坏了不要紧,只要这人是好的就还有得救。可这人要不是个东西,那就他娘的全都坏了!尤其是那些个调门高的人,就跟那广告打的响的东西一样,基本上就没一个是好东西!非逼着你要买这个,不要买那个;非逼着你要干这个,不要干那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良心是大大的坏了!
闫婷婷不理他的胡搅蛮缠,自顾道:其实大家都是群乌合之众,一句谎话,就像是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刮起的风暴可能席卷整个社会,由此造成的危害反过来又会无情地加害在每个人的头上。大难当头无冤鬼,没有一个参与其中的人是无辜的……
曹宇点头道:没错,你可能不是那个做恶的人,但你的纵容包庇、站脚助威一定是他帮凶!害人终害己,笑人笑自己,当你在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别人倒霉的时候,可曾想过那灾害也许会波及自己?……
闫婷婷不禁哀叹地总结道:唉,灾难旁落就嬉笑观望,死到临头就叫屈喊冤。如果再有恶人趁火打劫、挑拨生事,那肯定就是群情激奋、一哄而上,在一片叫好喊杀声中,把所有悲怆孱弱的声音给淹没掉了……
曹宇见她终于认可了这些道理,于是心满意足地总结道:所有精神分裂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加害者,也有可能成为受害者。人的精神要是分裂了,人格迟早也会跟着分裂。这样的人多了,势必会造成社会的进一步分裂,分裂的社会很容易导致动荡,而社会的动荡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场噩梦。
闫婷婷哀叹道:我们之所以那么的害怕,就是因为这人人害我,我害人人的现实状况,人人自危的社会必然是人心叵测,而人心叵测必然会导致世事难料,如果整个社会都跟着大家一起犯这毛病,陷入一个负负循环中去,那在可见的将来,大家都将是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曹宇都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的领悟,脱口赞道: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吧,像些人为了博人眼球,必然要么危言耸听、煽动仇恨,要么言过其实、自吹自擂。再加上乌合之众本身的焦虑躁动,很容易就被蛊惑,一有风吹草动就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挤兑、相互加害,最终导致雪崩、踩踏的悲剧发生。
闫婷婷哀叹道:唉,一句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瞎话,就能轻描淡写地让整个诚信体系崩塌,传统道德沦丧。这扇动翅膀的肯定不是什么蝴蝶,一定是个妖孽,社会的根基就是被这幺蛾子轻易地给撬动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两面三刀、表里不一还真是害人不浅!
曹宇见她终于被说服了,不无得意道:是吧?现在知道它厉害了吧?
闫婷婷微微颔首道:嗯,我早就知道你厉害了,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厉害!
曹宇骄傲道: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夸我呢吗?
闫婷婷点头调戏道:是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的会蛊惑人心!能有如此的奇思妙想,估计也是神经病人思路广,智障儿童欢乐多吧?!
曹宇就是一愣,发现这又被她轻易地识破,只得尬笑道:有你这么夸人的吗?难道连夸人都要我教吗?
闫婷婷莞尔一笑,娇媚地调侃道:什么话都能听出夸你的味道来,这脸皮厚的也没谁了!
曹宇继续耍着无赖,狡黠道:那是当然,你要是不佩服我,又怎么会跟我啰嗦半天呢?
闫婷婷杏眼一瞪,沉下脸来假装怒道:谁说要夸你了?!你这人真是有病,还病得不轻!
曹宇很想趁机矫正一下她这老爱管他的毛病,于是坏笑着反讥道:你没事儿吧?刚才是谁听的津津有味,还一惊一乍的来着?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没实话,这不就是有病的表现嘛!你和海燕都一样,见风就是雨,没事瞎操心,跟着瞎起劲儿,就喜欢管闲事,都是有毛病!
闫婷婷早就料到了他会自己蹦出来说事儿,只得尬笑道:呵呵,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吧?你咋不说是你自己太没心没肺了,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呢!什么叫我们没事找事,你要是能让大家放心,谁又会去替你瞎操心。
曹宇见她似乎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心里很是得意,继续数落道: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在担惊受怕中活着?谨小慎微、察言观色,生怕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言行失当,伤害到别人,对不对?心里老是在替别人着急上火,生怕别人过不舒服,那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闫婷婷坦然承认道:是啊,替你操心那不都是为了你好?
曹宇叹气道:得,怎么又回去了?说了半天都白说了,其实你那不一定是在为我操心。
闫婷婷不解道: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其他有谁值得我去替他操心的?
曹宇讪讪道:我知道你那都是一番好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的操心,没准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焦虑,是为了怕别人瞧出你有病呢?
闫婷婷似乎并没听出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因为人家心里总是装着别人,总希望自己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要顾及周围人的感受,怕你受到伤害,因为担心你会不高兴而委曲求全,这种顾及大局的做法,总比那些根本就不把得罪别人当回事的要强得多吧?!
曹宇虽然觉得她说的在理,可嘴上却不肯认头,于是强词夺理地辩解道:那叫流氓真率性!不像是你们,生怕得罪别人,而一味地忍让迁就,难道就不怕他们得寸进尺地来得罪你吗?大家保持好一定的社交距离,既可防病,又互不妨碍,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