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啥?梅殷又娶公主了?又支棱起来了

  第100章啥?梅殷又娶公主了?又支棱起来了?!梅义梅思祖大破防
  (四合一,大章)
  “你说啥?!”
  原本正躺在床上养病的梅义,听到下人所说的这话后,愣了一下,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猛的就坐了起来。
  腿上和胳膊上面还没有好利索的伤口,被他那激烈的动作,直接给挣裂,顿时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
  又慌忙躺了回去,疼的龇牙咧嘴,浑身往外冒冷汗。
  那前来汇报消息的下人,被惊的有些手足无措。
  想要给梅义重新包扎,或者是弄些药来重新敷上。
  但梅义却忍着钻心的疼痛,咬牙道:“别管我!你说!刚才你到底说的啥?!这是不是真的?
  这肯定不是真的!!”
  梅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下人,神情显得森然。
  这下人见此虽然害怕,却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
  忙开口道:“回……回禀公子,是……是梅殷成亲。
  宫内这两天,这些举动都是……都是为了宁国公主出嫁的做准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伱这狗东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查准确,就敢过来向我禀告?我弄死你!!”
  他用那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对着这下人的脸,就是啪啪两耳光。
  抽得很重。
  将这人的嘴角,都给抽流血了。
  “他梅殷,不过是一卑贱的喂猪人,是个泥腿子!
  卑贱的不能再卑贱!
  就他那样的狗东西,也配娶公主?
  他配一个逑!
  他和宁国公主之间的婚约,可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废除的!
  现在都还没有恢复,怎么可能成亲?
  还有,现在陛下人都没在京师,又怎么可能会让宁国公主出嫁?
  谁这么大胆子?
  这一点都不符合规矩!
  不符合礼法!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当今陛下根本不在的情况下,直接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这是昏了头了!
  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很好哄骗吗?
  以为我在这家里呆了一段时间没有出门,就可以随意弄假消息来哄骗我了吗?!
  滚!!!”
  他的出声大骂,神色狰狞。
  一边骂,一边又啪啪接连几记耳光,狠狠的甩在这下人的脸上。
  把这下人的脸,都给抽的发青,脸颊高高的肿起。
  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却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默默的忍受。
  听到这一声滚,这下人才如蒙大赦,连忙从梅义屋内离开,走到外面去。
  离得远了,四下无人,这才敢吐出一口血唾沫。
  “狗娘养的东西!”他低声愤愤骂道。
  “敢这样打老子!
  分明就是你让我去打探消息,把消息如实禀告过来的。
  老子如实与你说了,还打老子!
  就你那个驴球样子,还处处和殷公子对比?
  你能比上个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长相没长相,要本事没本事,就会拿下人出气。
  殷公子娶公主娶的好!
  就该娶公主,气死你个驴入的货!
  让你们之前着急着和殷公子断绝关系,让你们不干人事!
  父子两人虚伪至极!
  现在殷公子转眼间就又起来了,人家皇后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还是驸马爷!
  你傻眼了吧?
  狗东西,活该!
  看你那无能的样子真可笑,活像一只什么都没捞到的狗!”
  这下人眼含愤怒,在这里用只能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咒骂,发泄心中的愤怒。
  想想梅义父子这段时间里,做出来的事。
  再想想殷公子在梅府之时,对待他们这些下人都挺好,就越发气愤。
  也越发的升起了诸多的快意。
  这下子,这对虚伪至极的父子二人要傻眼了!
  活该!
  ……
  这下人离开之后,梅义躺在床上,神情显得狰狞,满心都是极度的不可置信。
  不断的在这里对自己说着不可能!
  怎么可能啊!
  那梅殷明明都已经是掉到泥地里了。
  元宵晚宴上,闹了那样一出。
  可以说是凭借一己之力,把整个大明能得罪的有权有势的人,都给得罪了一个干净。
  不仅皇帝想要处死他,就连韩国公李善长,以及丞相胡惟庸等这么多的人,也都没有人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敢在刘伯温都吃亏的中都城上来这么一手,他这辈子都完了!
  只配在乡下喂猪!
  甚至于,过了这一段时间的风头之后,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可现在,这狗东西却和自己说,他竟然又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怎么可能!!
  皇帝金口玉言,亲自下圣旨废了他们的婚姻。
  又怎么可能会再恢复?
  他不断的在这里与自己说这些话。
  可内心深处,却已经是慌到不行。
  别看他说了这么多,刚才又气急败坏的模样。
  可是却知道,这么大的事,皇宫那边不可能会造假。
  谁闲着没事干了,敢在这个时候开这样的玩笑,放出这样的假消息来?
  还有,自己那个下人,一向还是挺靠谱的。
  在这样大的事情上,也肯定不会给自己瞎说。
  还真的有很大可能,就是那梅殷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还是婚期如故!
  这是他最不想看的,也是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那梅殷明明是落在泥地里了,怎么可能就又飞了起来?
  还能接着娶公主?
  这件事儿如果是真的,这背后所代表的东西,可就太多太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可心里也明白,这就是真的。
  可以说,这消息传来,直接就把梅义给整破防了。
  这段时间以来,看到梅殷落难他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难受!
  多接受不了!
  哪怕他到双水村那边去找梅殷麻烦,被梅殷抬手就给打成了这样。
  连最爱的战马,都被梅殷骑了,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但他内心深处依然有安慰自己的地方,觉得自己有比梅殷值得骄傲之处。
  那就是,他乃汝南侯之子!
  今后可承袭爵位!
  身份高贵。
  梅殷只能是一个喂猪的,一介白丁,卑贱的泥腿子!
  就算是他能轻易把自己给打伤,又能如何?
  和自己相比,他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辈子都别想再来到自己这个高度!
  自己可以高高在上,以尊贵的身份碾压他。
  可是现在,才不过如此短短的时间,却发现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反转。
  皇家竟然还让梅殷和宁国公主成亲。
  那距离梅殷的身份恢复还远吗?
  说不定,梅殷那狗东西,不仅仅能恢复以往的身份,甚至于还比原本更加高贵!
  这事,对他的打击是真大。
  “来人!!”
  在这里心烦意乱的想了一阵儿之后,梅殷便出声大喊起来。
  很快,便有人快来。
  “快抬着我去见我父亲!”
  梅义出声催促,这个时候,他再也躺不住了。
  脑袋眩晕,有着无尽的懵逼,以及深深的挫败等等感受,将他都给要淹没掉了。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他爹,汝南侯梅思祖好好的问一问。
  从自己父亲那里,得到准确的消息。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
  汝南侯梅思祖坐在书房之内,仔细的听着人汇报消息。
  面色平静,但心里早就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任他怎么想,都绝对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个样子。
  竟然会是皇后娘娘嫁女儿!
  要把宁国公主,按照原本的婚期,继续嫁给梅殷!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石破天惊!
  纵然是他这种老油条,都差点儿要绷不住了。
  真的是太过于意外,太过于让人不可置信!
  若是在以往,面对这个事儿,他自然是早就高兴的不得了。
  喜的整个人像是吃了喜鹊屎一样。
  毕竟梅殷是他的侄子。
  最为关键的是,自己的兄弟都没了。
  梅殷没爹没妈,就只自己这个叔父最亲。
  自己也梅殷天经地义的长辈。
  梅殷虽是自己侄子,但在不少人的眼中,他和自己儿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在梅殷没有闹出那一档的事儿之前,他汝南侯梅思祖,也同样以这样的身份和面目来示人。
  对待梅殷这个侄子,简直比对待自己亲儿子还要亲。
  梅殷娶公主,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和皇帝做亲家。
  梅家地位将会更为稳固。
  要知道,梅殷娶的可是嫡长公主!
  不仅在一众公主里面地位高,而且还是最受朱元璋和马皇后喜爱的女儿。
  能娶到回家,自己梅家后将会有多长脸?!
  地位得变得多稳固!
  只要在今后的一些事情上,别自己作死。
  自己梅家的地位,都没人能撼动。
  绝对要比现在更加牢固。
  但在,闹出了那一档子事后。
  他这个一向以梅殷唯一长辈自居的人,立刻就和梅殷做了火速的切割。
  结果现在,才切割了没多长时间,并默许自己儿子做出了那样的事。
  忽然间就又传来消息,说梅殷又要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而且,婚期就在今日!
  这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那简直是别提了。
  比吃了刚在屎上爬过的绿头苍蝇都要难受。
  纵然是梅思祖这种老谋深算,一向精于利益之人。
  经经历了乱世,自诩把事都给看明白,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人。
  都被完全干懵了。
  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子了?
  怎么就突然又要让梅殷和宁国公主成亲了?
  在此之前,还什么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还有,这……陛下不是因为韩国公中都城修建的好,这才是耐不住,提前带着人前去中都城那边看看。
  为之后的迁都做准备吗?
  这怎么……怎么突然间这马大脚就做了主,要把宁国公主接着再嫁给梅殷呢?
  还如此仓促?
  都是什么事?!
  梅殷不是已经被彻底的抛弃,只能喂猪了吗?
  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泥腿子,别想翻身了吗?
  甚至于,李善长等人今后都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怎么现在……突然间就变成这样了?
  梅思祖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整懵逼了?
  那心情当真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只觉得脑子乱的厉害!
  事情咋就变成这样了?
  “你确定你所听到的这些消息,都是真的?”
  梅思祖努力稳住心神,望着面前这从人出声询问,神色郑重。
  这从人道:“回禀侯爷,千真万确。
  宫里那边都传出消息来了
  说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的安排。
  各项准备都做好了,就等着今天成亲。”
  这从人说了这话后,便闭口不再言语。
  低头看着地,绝对不在这事情上多发一言。
  甚至于都不敢去看汝南侯梅思祖的脸。
  因为不用看他就知道,梅思的脸,绝对不好看。
  别看梅思祖现在看起来神情平静。
  作为跟在梅思祖身边多年的人,他太清楚梅思祖的性格了。
  这会儿,梅思祖只怕早就已经在心里骂娘了。
  他在梅家这边,身份地位不算太低。
  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更知道梅思祖等人,都做出了什么事。
  可结果被扫地出门,切割断绝了关系的梅殷,居然又一次的起来了!
  再一次成为了皇家的女婿!
  面对这种情况,梅思祖的心情,要是能好那才是怪事儿!
  他可不想在此时引火烧身!
  梅思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这人闻言,便连忙退了出去,并不忘小心的关上门。
  来到房屋外面,忍不住暗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自己安然过关了!
  还以为一个弄不好,会被梅思祖迁怒。
  他不敢在这里多停留,忙去别的地方,去找别的事情做了。
  这个时候,他只是想离梅思祖远远的。
  免得接下来一个弄不好,在梅思祖这里碰钉子。
  “砰!!”
  等到这人离去,确认走远之后,梅思祖终于忍不住了。
  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震的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乱跳。
  混账!
  当真混账!
  不是专门给自己作对的吗?
  这马大脚在搞什么鬼?!
  自己前脚刚火速做了切割,她这后脚就把她女儿,嫁给了梅殷。
  他们这不是存心要给自己找难堪,要让自己难受吗?
  梅思祖当真是暴怒无比。
  胸膛起伏一阵儿之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仔细去想这件事儿,越想越是觉得这件事,有些扑朔迷离。
  越想越是心惊。
  或许……这件事儿从一开始,自己就想错了!
  莫非,这是梅殷和朱重八,马大脚等人,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商议好的,做的一个局?
  故意要让他在那种场合闹上一闹,把这事闹得许多人都知道。
  从而好采取一些行动?
  可是……这也不对啊!
  中都城的事儿,朱元璋明显是真放在心上。
  也是真想迁都。
  还有李善长等人忙前忙后,花费那样多的钱粮。
  他们又怎么会突然,在中都城上转变态度?
  还有,就朱元璋的性格,倘若真的在中都城上反悔,不想再迁都。
  那也完全没有必要,脱裤子放屁来上这么一手。
  有什么事,朱元璋直接就会将其给解决了,绕这么个圈子。
  再说,就算是真的在这件事上事先有商量,他们之间谋划了一些自己猜不太明白,却绝对无比惊人的事儿。
  那也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如此匆忙的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还是朱元璋不在应天府城,且还没有收回废除梅殷和宁国公主婚约旨意的情况下。
  这可是嫡长公主!
  出嫁怎能如此随意?
  真要有什么计划,他们完全可以把事事情办完之后,再把梅殷给提拔上来。
  风风光光的大操大办。
  再把宁国公主给嫁出去。
  怎会如同现在这般?
  现在自己所得知的消息,却是那梅殷依旧是一白身。
  还是一个喂猪的。
  马皇后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在这种情况下,把他们的嫡长女给嫁出去?
  这事越想就让人越是迷茫,各方面都是扑朔迷离。
  越想,梅思祖就越觉得这事情让他看不清。
  让他头疼。
  自以为的聪明才智,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顶用了。
  他坐在这里,心情极度复杂,不断的思索,越想越是难受。
  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做出来了一个不太好的决定。
  这一次关于梅殷的事儿上,自己的处置好像并不太好。
  这事,原本自己就觉得非常的复杂。
  现在出现了这种事情后,再接着去思索,就觉得更加的复杂了,
  扑朔迷离之下,又带着令人心惊和一些慌乱。
  得罪了梅殷这样一个,能为自己梅家所用,让梅家更上一层楼。
  可以成为自己儿子,最大助力的侄子还在小事。
  最怕的是因为这事,而得罪了皇帝,从而被皇帝及皇后等人所看轻!
  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梅思祖坐在这里,思绪翻飞……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的喊声。
  “爹!”
  “爹!!”
  一听就是自己儿子过来了。
  “你爹我没死呢!搁这叫魂呢?!”
  平日里很少发怒的梅思祖,这会儿却被自己儿子的喊叫声,弄得心烦意乱,出声呵斥。
  被人抬过来的梅义,听到这声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哪怕是自己来到双水村那边,被梅殷这个狗东西重伤之后,自己父亲在四下无人之时,悄悄的给自己摊了牌。
  说出了他之前不少举动的深意。
  让他明白,自己才是父亲最看重的人。
  梅殷不过是梅家的一个棋子。
  是父亲用来给梅家争取利益的。
  真正的梅家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自己。
  知道自己父亲对待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厉。
  可这时候,听到自己父亲的呵骂,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惊。
  不过心惊是心惊,此时事关重大,还是忍住一些担忧害怕,让人推开了门,抬着他走了进入。
  “行了,你们把我放在这儿出去吧。”
  梅义望着那两个抬着他进来的人说道。
  声音不好听,让人一听就知道,压着一股子的怒火没处发。
  抬着他进来的两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
  把梅义放下后,连忙从这里离去。
  不敢多待片刻,免得被引火烧身。
  “爹,梅殷那狗东西,真的要和公主成亲了?!”
  从人刚一走,梅义就望着梅思祖迫不及待的询问。
  梅思祖看了他一眼:“慌什么慌?瞧你那点出息!”
  呵斥之后又道:“我得到的消息,和你得到的应该差不多。
  这事就是真的。
  梅殷就是要和宁国公主,继续成亲,就在今日。
  这等事,谁敢乱开玩笑?
  怕不是嫌命长了!”
  “不是,爹!这……这事儿不是已经黄了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又要成亲了?”
  梅义已经顾不上他爹是个啥态度了,接着出声询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
  梅思祖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想问你,他们怎么就又成了呢!”
  梅义缩缩脖子,被他爹噎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他又觉得,在这等时刻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
  这个结果,当真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看到的,是落在泥地里永远起不来的梅殷,而不是又一次和公主成了亲,将要再次站起来的梅殷!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就这样让梅殷那狗东西迎娶公主?
  看着他们成亲?”
  一听梅义这话,本就心烦的梅思祖,忍不住把眼一瞪:
  “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亲,你还想做什么?
  你要过去抢亲?还是说要做些什么动作,破坏了这份婚姻?
  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耐吗?”
  梅思祖这一连串的反问,把梅义给噎的又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自己爹,看来也被这事儿给刺激的不轻。
  这会儿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冲味,像吃了八百斤火药一样!
  接连被梅思祖怼了几句之后,梅义也不敢再胡乱开口说话。
  梅思祖坐在这里,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面色看起来显得凝重。
  右手不自觉的,就在椅子的把手上轻轻的摩挲。
  梅义一看自己父亲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父亲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如此过了一阵儿后,梅思祖停止了动作,抬起了头。
  望向梅义道:“你说的对,这事儿,咱还真就不能这样看着,必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爹,你想到办法,能阻止这次婚约了?
  该怎么办?!”
  一听梅思祖的话,梅义一下子就变得期待起来。
  同时,心里也好奇,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自己爹该怎么做,才能阻止这次婚姻。
  反正他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阻止个屁!”
  梅思祖忍不住骂了自己儿子一句。
  “你个蠢货!我知道你看不惯梅殷,但有些时候,看不惯也要分形势。
  今天可不仅是梅殷成亲,还是皇后娘娘嫁女儿!
  我有几个胆子,但在这个时候去搅和?
  你以为咱大明最可怕的人是谁?
  是皇上吗?
  皇上虽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若是发了怒,没人能保得住!
  朱元璋那老杀才,动刀动的比谁都快!
  我若真敢在这个时候闹上一场,你看看我,还有我们梅家,还能不能再存在下去!”
  一句话就把梅义给整得有些沉默了。
  “那……那您准备怎么办?”
  梅思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备礼,换新衣,去双水村给梅殷主持婚礼!”
  “什么?!”
  梅义一听他爹的话,顿时就被惊的瞪大了眼睛。
  “爹!你咋能这样做!
  梅殷已经被咱们梅家给驱逐了,族谱上面除了名。
  根本不再是咱们梅家的人了,你咋又要过去参与他的婚礼?”
  “除了名怎么了?族谱上除了名,他也是我梅家人,体内流的是我们梅家的血!
  依然是我侄子,我还是他叔父,谁都改变不了!
  我的侄子成亲,没个长辈的在场可不行!
  我这唯一的叔父,爱当仁不让!
  再说除了名,今后再将之给重新添上也就是了。
  多大的事!
  梅家我是族长,我说了算!”
  梅思祖的这话,顿时将梅义给听的目瞪口呆。
  这也太过于随意了吧?
  这事,还能这样办?
  这个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胳膊和腿上被梅殷弄出来的伤更疼了。
  “不是,爹!你不能这样做啊!
  这梅殷还把韩国公等人给得罪死了。
  咱好不容易才算和他撇清关系,不让韩国公他们计较。
  您这个时候再来上这一出,岂不是前功尽弃?
  会让韩国公他们,对咱们的印象更加厌恶劣,爹你……”
  “你知道个屁!”
  梅思祖出声骂道,打断了梅义的话。
  “事啊已经出了剧烈变化。
  你道皇后娘娘为何会在此时,将女儿嫁给梅殷?
  那必然是陛下此番前去中都城那里,和他表面上所说不一。
  只怕不是去看中都城修的咋样了,而是去找事的。
  韩国公等人,只怕要难过了!
  他能不能安稳过关还是两说,哪里还有能力和心思,在这个时候找咱们的麻烦?
  若非如此,梅殷怎么可能娶公主?”
  “这……”
  梅义被他爹的话,给整的有一些沉默了。
  心里是真难受。
  “你在家里好好呆着,我去双水村,给我侄子捧捧场!”
  梅思祖去不愿意再和自己儿子多说,这个时候需要赶紧行动起来才行。
  错过了这个机会,今后再想把这个侄子给重新拉回来,变成自己梅家最大的助力,可就不容易了。
  “爹,别去了。”
  梅义出声劝道。
  “那梅殷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梅殷,这家伙变化大的很。
  您这时候去了,他也不会买账,说不定还会给你难堪。”
  听了梅义的话,梅思祖停下了脚步,眼一瞪出声道:
  “他个兔崽子,还能翻天不成?我可是他叔父!
  正儿八经的长辈!
  打小看着他长大的。
  后面更是我供着他吃喝,供着他成才!
  没有我,他能有他的今天?
  他能娶公主?
  我过去是给他面子!
  他需好好的敬着我才行!
  还敢给我难堪?
  我给他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给我呲牙!
  反了天了他!!”
  梅思祖这个时候气势很足,还真有一家大家长的威风。
  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言。
  打开门大踏步的而去了。
  人刚到外面,便露出了笑脸。
  梅义能听到他爹那满是喜悦的声音响起:“马六!马六!快点儿给侯爷我准备新衣!
  备上礼品,把咱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今天咱侄子大婚,我要过去给他帮忙招呼亲朋呢!”
  对于梅思祖前后之间,突然间这么大的变化,很多梅家的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差点儿没被惊掉下巴。
  这……这前后反应差也太大了吧?
  前面还给人逐出族谱,还是纵容梅义前去找麻烦。
  怎么现在,一听说要和公主殿下成亲了,就又变成了好侄子?
  又变成了长辈了?
  却也没人敢在此时多言语。
  纷纷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了……
  房间里的,梅义躺在那里,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之前他是眼看着梅义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心情要多舒爽就有多舒爽。
  可哪能想到,才过去了多久,一切就又回来了!
  就连自己爹,对待梅殷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
  还要把他再重新给写回族谱里。
  梅殷那狗东西,他怎么不去死!
  心中难受的同时,又想起自己爹此番的作为。
  梅义想起了当日,自己前去双水村见梅殷的事。
  想起了梅殷对自己动手之时的干净利落,不留情面。
  现在的梅殷,还真的和之前不同了。
  自己父亲今日不请自去,到双水村去当梅殷长辈,真的会有一个好结果?
  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他的长辈威严,在梅殷那里还有用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翻滚了一会儿后,他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按照他对梅殷还有自己父亲的了解,自己父亲过去,只怕梅殷会感激涕零。
  若是在得知了,自己父亲要让他重回梅家,再入族谱。
  说不得还会跪下叩首,带着宁国公主拜见自己父。
  自己之前过去镇不住场子,但自己父亲去,结果肯定不同。
  自己父亲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呢!
  梅殷不敢不敬,心里就算有多大气,他也要忍着!
  ……
  前岗村,张老抠家。
  “别做饭了!都别做饭了!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张老抠嚷嚷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阻止家里人去烧那稀的能看到人影的稀粥。
  “双水村的梅先生,今天要成亲,大宴宾朋!
  咱家随了礼,是要过去吃席的,这时候还做什么饭?
  席面上的鸡鸭鱼肉,不好吃吗?”
  “爹……这席面最起码也到下午时分,才能吃嘴里。
  这……昨晚上大家就喝了两碗稀粥。
  这会儿饿得很……”
  “饿?饿也得给我忍着!这会儿多饿饿最好!
  这样等下午去吃席面,吃的才更多!
  才能把咱送的礼钱,都给吃回来了!
  等下,咱全家都去吃席面!
  二柱呢?
  二柱也去!
  咱送了那么大的礼,不去吃可不成!”
  二柱是张老抠家的长工。
  听到张老抠的话,他儿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低声道:“爹,咱……咱就给人送了十文钱,这么多人去吃……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
  张老抠把眼一瞪。
  “十文钱不是钱?
  十文钱买米都买好多,咱们全家三天都吃不完!
  现在咱们全家过去只能吃一顿,算起来咱还亏着呢!”
  张老抠说的是理直气壮。
  说罢又道:“过去随礼的时候,我可是在那边到处转了转。
  双水村的梅先生,可当真是赚了大钱。
  席面好的不得了。
  各种鸡鸭鱼肉,都给安排上了。
  热腾腾的白面大蒸馍,一箩筐挨着一箩筐。
  我听说等下吃席,每桌还会上羊肉汤。
  这可是好东西!”
  张老抠一边说,一边咽口水。
  “这都是水泥厂挣的钱啊!我看这水泥厂也弄的差不多了。
  再过些时日,咱们这边就可以出手,把水泥厂还有咱的地都给要回来了。”
  原本听着张老抠在那里说席面,还在咽口水的张老抠的儿子,猛的听自己父亲说起事儿,不由吃了一惊?
  “爹,这梅先生看起来不是个简单人物。
  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曹公子,也不是常人。
  上次开始听说有前去闹事的,还大有来头。
  被他们两耳光就给扇走了,还留下一只手,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不……这水泥厂还有片荒岗,咱们……不要了吧?
  反正这也是卖给了梅先生的,他给的钱不少…”
  “活败家子!你知道个屁!
  咱那是荒岗吗?咱那是聚宝盆!
  只要能将之弄回来,今后都吃喝不愁!”
  张老抠对着自己儿子破口大骂。
  “他梅先生不简单又咋了?
  这事上,还真就由不得他!
  他再大,能大到哪里去?能有县太爷大?
  这事儿上,我留了扣子。
  到时间只要想要,便能立马将这些都给拿回来!
  我管他是谁?
  到了咱这边,他都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想要拿咱家的地来赚大钱,真以为咱家的钱是那么好赚的?
  我会干那种吃亏的事吗?
  咱的钱!他现在赚的可都是咱家的钱!
  多少钱啊,现在都被这家伙给赚走了!”
  说这话时,张老抠带着一股子的痛心疾首。
  同时,对于自己这边能施展手段,把卖出去的地,以及包括梅殷那地上,花了大力气、诸多本钱,所造出来的水泥厂给弄到他名下,有着强烈的信心。
  自觉已经掌控了一切。
  张老抠的儿子却还是有些担忧。
  可也劝不下自己的爹。
  只能祈祷着不要出事。
  再想想自己爹的本事,又觉得自己可能担忧的有些多。
  自己爹,还说不定真有能力,能把这事儿做好……
  ……
  这个时候,梅殷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披崭新的大红衣袍。
  带着人,吹吹打打进入到了应天府城……
  “梅先生,不能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就到皇城了。
  那地方不是咱能去的。”
  有被请来的老知客,忙对着梅殷显得有些紧张的说道。
  梅殷笑道:“没事,咱们今日就是要到皇城去迎亲的。”
  “啥???!!”
  老知客闻言,顿时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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