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尾声永恒的天之杯
第557章尾声·永恒的天之杯
魔龙被成功讨伐了。
望着澄澈的浅紫色天空，莫德雷德呆立许久，终于松开了颤抖的双手，圣剑斜插入地面，‘扑通’一声，少女呈大字型倒地。
“啊——终于结束了。”
忽视了四肢百骸传来的隐痛，莫德雷德眯着眼睛，享受着久违的慵懒感，一时觉得昏昏欲睡。
“回想起来，还真是漫长的战争啊。”
围剿、刺杀、击溃、胜利，带着满足与不甘的结束生命；在叛逆中迎来消灭；为了守护的国土流尽最后一滴血；为了正义而主动奔赴必死的战斗；为了愿望而献祭一切；哪怕弱小仍立下汗马功劳；以英雄的姿态驰骋过一生……
被索取力量的人见证着死；高洁而慈爱的人追逐着生。
看着弹跳而起，却因为脱力而慢了半拍的莫德雷德，朔月挑眉，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映入他眼帘的，是互相打量的迦尔纳和齐格飞，抓着天草手臂的女帝赛米拉米斯，若有所思的喀戎和阿喀琉斯，眼泪汪汪攥着齐格衣角的阿斯托尔福，以及两位与‘他’缔结了深厚缘分的少女。
“彼此彼此，自称是风灵月影宗的末代骑士。”
“……给我去死啊，梅林！”
“不是还有我帮忙吗，姐姐。”考列斯推着轮椅，看向远方，“一步一步，总能完成的，更何况，我们的付出并非没有回报。”
“过谦了哦，玲霞小姐。”齐格走到她身边，轻笑道，“你可是朔月老师的得力助手呢。”
“这话说的，我可一直都没有走啊。”
勉强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莫德雷德重伤倒地，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逐渐沉入黑暗的视野中，少女听见了破碎的声音，然后澄澈的蓝天，浮动的白云都化作浮光掠影在面前一闪而逝。
“不过还好，这只是梦……”晃了晃脑袋，莫德雷德支起上半身，但当英伦风的白金色大衣和虽然简朴，却是以最上级纤维编织成的长袍映入眼帘时——
“喂喂，你认真的吗？”
白金色的灵子汇聚，勾勒出英伦风的大衣，青年绅士一手抱起小杰克，用魔术屏蔽了她听觉的同时，一手将头上的礼帽摘下，光芒流转间，化作了一柄熟悉的拳铳。
被授予圣剑的英雄，讨伐邪龙，铸就救世伟业的圆桌骑士莫德雷德打量着这一行字迹，目瞪口呆。
“说起来梅林，你竟然能从乐园里跑出来？是摩根飘了还是抑止力拿不动刀了？”
“哈，真不愧是你啊，躲在乐园的偷窥狂。”
总不能说，你爸爸刚刚被当成boss刷了，骨灰都被小莫的圣剑扬了吧？
见众人不回答，银发的幼女瘪了瘪嘴，一双大眼睛里刚刚积蓄起水汽，就被人遮住双眼。
“你看看，都是你做的好事……”
面对真·呆毛的责怪，朔月无奈摊手，表情十足十的无辜：“没办法，毕竟就算是我也没预料到你偷偷把誓约胜利之剑给了小莫，而且还真被她解除了这么多封印。”
担忧的看着小莫崩溃的模样，阿尔托莉雅轻咬银牙，嗔怪的瞪了青年一眼。
心力交瘁。
回应朔月的，是又一道兴致勃勃的声音。
小杰克顿时高兴起来，根本不用去看，就转过头去抱住了捂住她眼睛的人。
“是啊。”一想到这点，菲奥蕾就抿着嘴，幸福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大圣杯最后还是失而复得了，随着空中庭园的崩塌，它也落在附近了吧。”
小莫又麻溜的躺了回去。
“那个，saber，你在地上打滚耍赖的样子很难看哦。”
“为什么我没死？我才不告诉你，笨·蛋。”朔月暗杀成功，得意的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硝烟，“终于，红saber也被我干掉了，那么这场圣杯战争的获胜者，毫无疑问是我喽。”
————
啥玩意儿？失败？！
一击得逞，暗杀者成功清除了最后的一名敌人。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在精神层面上饱经摧残。
“啊哈哈哈，很抱歉唯独这我做不到呢~~”
“是——”
“获得了胜利……没啥实感呢。”嘟囔着，莫德雷德又笑了起来，“但是父亲，我做到了哦。”
“噗嗤。”鲜血不受控制的涌出，在满是不甘和惊愕的心情中，莫德雷德的视线逐渐模糊，“可恶，你这家伙，为什么……”
枪声响起，螺旋的子弹飞出，眨眼间洞穿了叛逆骑士的胸口，粉碎了她的灵核。
“梦，这一定是梦中梦，可恶，快醒过来啊我！”
从决战开始之后，从未有过任何的牺牲，曾经的战火，拼杀和绝望就好像梦一样，在清风和朝霞的点缀中逐渐远去。
六一.二二三.一四三.一零一
“是吗。”狮子劫耸肩，“那还真是遗憾。”
“是啊，你可真厉害呢saber，不愧是我的从者。”有人一屁股坐在她的身边，卷起的清风带来了烟草的气息，“虽然知道你很高兴，但也没必要叫我父亲吧，啊当然，我不介意的哦。”
“我说你们两个，适可而止。”见朔月和梅林越聊越投机，阿尔托莉雅扶额打断了他们，“朔月卿，我去安慰莫德雷德，至于你——”
六导玲霞依旧温和的与朔月并肩而立，小杰克开心的牵着两人的手，而阿尔托莉雅半蹲在地上，不知说了些什么，莫德雷德就一脸委屈的抱住了她，一旁的梦魇笑吟吟看着。
“看来诸位都安好呢。”
“虽然但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称呼我为华生！哈哈哈哈……好吧，毕竟我有保持缄默的了不起的天赋嘛！”
当莫德雷德从昏沉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累的好像要死了。
熟悉的，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
【badend】
——坏结局：讨伐失败
谋求了禁忌力量的人张开龙翼翱翔，而手持圣剑的人将其击坠，再演史诗。
小孩子童言无忌，可是御主们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互相对视，全部陷入了沉默。
“既像是胜利的样子，又像是败北的样子，虽然不能说是大团圆结局，但也并非是悲剧收场。这是多么模棱两可的结局啊！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正所谓‘人生就是用善与恶揉成的丝线编织而成的网（thewebofourlifeisofamingledyarn，goodandilltogether）！”
“清点人数，计算损失，消除神秘……还有很多收尾的事情呢。”菲奥蕾扳着手指头，最后叹了口气，“原来家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少废话，御主，话说你有令咒吗？一定有的吧，快许愿让我自杀！这样我就能从梦里醒过来了！”
“要你管啦，御主。”换做以前的自己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吧，但此时此刻，莫德雷德只是略带不满的拍了拍狮子劫的背，“我说的可不是你。”
拖着长音，披着天之衣的英伦绅士看向茫然的众人，嘴角微翘。
“结果辛苦战胜的敌人非但没死，还趁机偷袭把她给杀死了。”白发的梦魇笑容满面，“哎呀，与其说是生气，羞耻感反而会更重一些吧。”
呆毛声音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有些暴躁的塔喵，以及目光躲闪的圣女，最后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爸爸！”
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这对姐弟止步，在隆起的小土坡上，欣赏着如海潮般涌来的温暖晨光。微风拂过，吹起女子的长发，六导玲霞挽起发丝，柔柔的笑着：“没想到，小女子我也能经历如此壮观的战斗呢。”
“嗯，有一件事很奇怪，既然圣杯也跟着坠落了，那么我们应该有所感应才对……”考列斯皱着眉头想了想，但在胜利的喜悦下很快将其抛到一边，“不管了，到时候我们亲自去搜寻就是。”
“啊哈哈，只是把意识寄宿在阿尔托莉雅的剑鞘上而已，能够使用的力量只有那么一点点。”梅林搓了個指尖宇宙，“也就马马虎虎，勉强当个闹钟的水平吧。”
“在离开之前，把你那复杂的关系给处理好。”
“surprise~~~”
“猜猜我是谁？”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把第三阶段的boss……把朔月都讨伐掉了啊喂！
为什么是坏结局啊！难道有什么关键任务没做？关键道具没拿？不对，说到底这又不是真的在挑战boss，圣杯战争啥时候有这么多规则了！
“身为最终的赢家，看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呢。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继最难缠的对手，最惨烈的事实之后，最讨厌的声音也挤进莫德雷德的意识里，“不愧是阿尔托莉雅的孩子呢，就让万能的知心大哥哥来帮伱醒过来吧~~”
是莎士比亚，那个讨厌的缩头乌龟……
曾经在同一时间降临的英雄们，如今已尽数凋零，只余下她和已经离开战场，成为某位母亲孩子的小小幼女。
最终，鲜红的幕布降下，这场架空的戏剧来到了尾声，蘸满了墨水的羽毛笔跳跃在书页之上，留下了散发着虹蓝色荧光的字迹，宣告终结。
“我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噩梦……”
“哎呀，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吗？”
时间仿佛一瞬间陷入了凝滞，菲奥蕾小嘴微张，狮子劫墨镜下的双眼瞪得溜圆，考列斯瞳孔骤缩，齐格摆出了戒备的姿势，而六导玲霞却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掩嘴轻笑：
“欢迎回来，朔月先生。”
无人反驳，唯有小杰克咯咯笑着，跑回玲霞身边，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脸色逐渐从惊愕转向绝望的御主们，而朔月见众人鸦雀无声，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又正了正领结，脱下礼帽，彬彬有礼的向周围鞠躬示意：
“全剧终了，灯也要熄了，我们走吧，华生。”
“妈妈。”小杰克扯了扯玲霞的衣角，“爸爸呢？爸爸现在在哪里啊？”
摘下礼帽，优雅的行礼，朔月抬起眼眸，虹蓝色的色彩取代了似笑非笑的戏谑：
“就用这一句作为故事的开头吧——开演之时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