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秦军撤兵是大势所趋?

  第608章秦军撤兵是大势所趋？
  “当是之时（秦王政十二年），天下大旱，六月至八月乃雨。”——《史记·十二本纪·秦始皇本纪》
  这未必是一场史无前例，但绝对是祸及天下的大旱灾。
  史书上对这场旱灾造成的后果并未记载，也不知究竟是因为缺乏足够的数据考证……亦或是因旱灾而死的人，已经是字面意义上的不计其数。
  这一场旱灾打乱了各国的布置。
  秦国虽然在郑国渠修成后国力十倍于昔日，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消耗也不少，又投入了海量的人力物力在新收复的颍川郡，赵地的邯郸郡、巨鹿郡、恒山郡以及代地的代郡、雁门郡、云中郡上，尤其是后三者，每年别说为国库提供多少税收了，每年还需要秦国庙堂提供的补助。
  送去伐魏前线的书信，王翦还未回复，显然这位老将军也是举棋不定，张机那边的回信也未曾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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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拼的就是后勤，这一仗即便秦国顶着天灾打赢了，也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此刻，近乎是只剩下大梁城周边不到两百里土地的魏国还是楚国，都是水网密布，至少这场旱灾对这两国来说并不算难熬，但对秦国就不是很友善了。
  而且等到秋季颗粒无收，粮价也会疯狂上涨，这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就在嬴政内心煎熬之时，一则更坏的消息传来！
  缺乏水源，无法耕种，百姓人心惶惶。
  一如当年的观泽之战，嬴华率领的秦军被盟友魏国背刺，遭到魏国和齐国的两面夹击，尽管齐国惨胜，却打破了虎狼之秦不可战胜的神话，最终导致了列国重新燃起了战胜秦国的希望，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合纵。
  并且，楚将景骐率领的十五万两淮及江东贵族的私兵已经屯驻雍丘城，此处距离大梁仅有百里。
  左丞相隗状和御史大夫王绾的意见也是暂且罢兵，李斯那边则是很圆滑地表示他无条件支持嬴政的任何决定。
  无论是导致百姓死伤惨重还是激发他们对于秦国的仇恨，这与尉缭一贯的主张都是截然不符的，故而尉缭支持罢兵休战。
  章台宫中，一袭黑色龙纹王袍的嬴政捏着眉心，始终无法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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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旱灾的根源不在于粮食，而是水！
  生活在水源充足地区的百姓生活尚可，但许多小型的河流、溪流都在旱灾中干枯。
  新郑叛乱！
  以张开地这位旧韩相邦为首脑，旧韩时期大量的利益受到严重损失的贵族、官僚以及反秦分子纷纷响应，当年从新郑逃脱的张良和卫庄也重新出现在了新郑。
  十五万楚军的加入已然搅乱了伐魏的局势，因而一时之间，停战罢兵的呼声开始在咸阳城乃至整个关中散播开来。
  尉缭十分认同张机昔日提出的“兴义兵”之策，认为若是这样拼下去，不仅秦境会饿殍遍地，魏境和楚境即便水网密布也不会好太多，魏国和楚国百姓不会单纯地将饿殍的死归咎于老天爷，而是会在魏国和楚国的刻意引导下，将仇恨直指秦国。
  因而秦国此番同时开辟三个战场，这三处的开销已然占据了国库大部分的库存了。
  可若是撤兵，嬴政不甘心，而且秦军东出不可战胜的神话就会被打破。
  面对如此情形，即便是一心锐意进取的嬴政也犹豫了起来。
  而这一次撤兵，也许便会加强其余各国的抵抗之心，下一次东出……便会愈加困难。
  深夜，嬴政生平第一次没有回六英宫或是芈妃与齐妃的寝宫，而是在章台宫这座大书房中留宿。
  随后嬴政又召见了韩非，韩非的意见也是撤兵回师，来年再战。
  作为嬴政贴身护卫的盖聂没有劝说，他明白嬴政这是要面临也许是迄今为止最艰难的一个抉择，只是默默地屏退了内侍和宫女，独自一人抱剑斜靠在宫门旁的柱子上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搅嬴政。
  聚集在新郑的叛军不下五万，颍川郡诸多城邑中也有叛乱掀起，而且叛军还有趁着颍川郡兵力空虚，试图将战火向周边城邑燃烧的趋势。
  而与此同时，也一道有些佝偻的身影深夜入宫，叩响了章台宫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