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第180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彭志这两天的心情都非常差，无时无刻都摆着一张臭脸。
当然，他的学生们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但这次好像有些不一样。
彭志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非常倒霉。
司机这下像是忽然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一脚刹车急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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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志原本很焦灼地看着手表上转动的时针的，但是听到这个重要消息之后，还是心中一喜。
实在等不下去了，大师的话不能违背，他只好先行离开。
彭老头这种人，能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是个问题。
刚才光线不好没有细看，坐上车彭志才发现，这车居然是辆奔驰e300l。
来到停车场，彭志又发现了一件事。
她明知故问。
苏成意看着手机上不断刷新的楼层，心里暗自好笑。
那分明是已经死去了十年的许知寒！
彭志瞬间被吓得鬼哭狼嚎，满嘴乱喊着：
彭志低下头，发现李璐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下面，似乎在等着自己先走。
兼任高三年级组长的事情基本上是黄了，向校长亲自打电话来通知他的，说且在考虑。
那车灯就在他背后明晃晃地照着，把那些被掩盖住的丑陋往事照得明明白白。
几人出来之后，由于一辆车坐不下，高叔先把他们几人送走了。
这司机开车又开得非常平稳，就跟专业给大老板开车的似的，他这一睡还真睡过去了一会儿。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大步绕过来，帮忙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彬彬有礼地问道：
“请问是尾号3822的客户吗？”
没想到她恰好还跟学校主任有点关系，这下可信度又更高了些。
大晚上往这种地方跑，几人和师傅好说歹说半天，才愿意送。
他忽然对面前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温和女人有了几分警惕感。
苏成意忽然出声：
“陈锦之。”
结果才刚刚走到出口，一辆车就缓缓停到了路边。
荒老古旧的墓地，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飞鸟掠过。
“学长，我做得好吗？”
他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让那个学生痛哭流涕地认错，一边在手机上打了个车。
彭志跟王婷婷并不熟，顶多是打过几回照面的关系。
然而听筒那边却一片沉寂，什么声音都没有。
越着急越哆嗦，当彭志好不容易拿稳了手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那两个字时，他几乎感动得立马就涕泗横流了。
“对了，你怎么成他大师了？”
直到她侧头看过来，苏成意才慢慢说道：
“不要陷进不好的情绪里。”
“刚刚在楼下遇到黄主任了，他让我和你说一声，上晚课之后去校长办公室。”
王婷婷莞尔一笑，
“怎么会呢，我哪里有这个资格？等一会校长来了，我会向他举荐您的。像您这种爱岗敬业，对待学生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的老师，打着灯笼都难找。”
“彭老师，再见。”
楚大小姐两沓钞票扔他面前，他连一秒钟都没犹豫就乖乖就范了。
不告诉他真相的话，他以后兴许会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彭志心里正在疑惑，刚想打个电话问问，高三年级的语文老师王婷婷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贷款买的，破产了，跑跑车回点血。”
“在她去世之后，我不但没有悔过之心，反而变本加厉，以为只要大师庇护就可以求得心安。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请您放过我”
陈锦之趁机悄悄向旁边的人靠近一步，直到影子互相依偎。
“想离开这里吗？”
李璐帮她顺了顺气。
黄主任和校长也都没来，彭志一看表，竟然已经八点了。
“大师！大师救我啊.”
但他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只觉得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忍不住就疑问了一句。
“太轻了。”
“上晚课后.?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已经开始嚎啕大哭。
司机似乎僵了一下。
于是他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居然一片漆黑，瞧着完全不像城区的模样。
这一下他更是几乎要魂飞魄散了。
纵使他气得肺都要炸了，但要处理也只能是明天再说了，现在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课时间，彭志急匆匆地就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苏成意这样想着，看了一眼陈锦之。
已知王婷婷没有职业上的竞争威胁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对方长得还挺漂亮的。
“不好意思彭老师，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先去个洗手间。”
不应该啊，明明都按照大师的要求，在墓前烧掉了对方的随身物品.
“彭老师，小心看路。”
车上的香薰味道闻上去很高级，等下到了问问什么牌子的。
李璐真是脑子不太清醒，脚不沾地忙了这么久了，临了都快毕业了她说要暂时卸任，这不是把功劳往别人手里推吗？
门一下被推开，一个长发女生逆着光站着，彭志做了一下心理准备才敢看向她的脸。
那大师总共就剩彭老头一个客户，一开始还装腔作势的，说有职业操守。
彭志整个人就像被水泥浇灌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说不定能发展发展？
“很好，谢谢你。”
校长室大门紧闭，完全不像有人的样子。
彭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平日里最能让他安心定神的办公室，现在看上去却有些压抑可怖。
眼看着一块块墓碑林立在四周，彭志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这到底是哪里？
今天听着却只觉得生冷僵硬。
“啧，超前消费不可取啊，关键还是得有份稳定的工作才行。我自己也有车，今天车坏了，不然不打车的”
加快脚步回到私人办公室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给大师拨去了电话。
或许是系统出bug了吧，这样想着，他又看了一眼已经有些紧张的时间，没再纠结，坐上了车。
这时候听筒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上课折纸飞机，美名其曰“放飞梦想”，捡到之后打开发现上面写的都是表白高三年级某位学长的情书。
好吧，那应该是怕彭老头看到她吓昏过去才对。
彭志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了出来，他紧紧握着手机，瘫倒在椅子上。
但彭志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听筒那边是什么声音，只要尚且有人回应，不是一片寂静就好了。
“妈的彭老头今天疯了吧？巡楼巡楼巡得停不下来了都，烦死。”
关掉“通话录音”功能的同时，苏成意挂掉了电话。
顾不上被磕得生疼的后脑勺，彭志拉开车门就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这时候听筒那边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
“好，好。”
林桐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黄主任是她家里的亲戚，年纪比彭志小，资历比彭志浅，也就学历高了些，莫名其妙就成了学校最年轻的主任了。
偷拍老师的照片做成表情包，在论坛上大肆传播。之前彭志偶然发现甚至连外校的学生都在用，传播范围之广可见一斑。
“安啦，日常抽风是这样的。”
彭志自己说了半天，也有些没劲，便闭上眼睛。
墓地回荡着他自己的求救声，一时间显得更加恐怖。
陈锦之笑了笑，没有说话。
门外的人似乎没什么耐心，敲门的声音又急促了些。
“听说校长对李璐老师临阵脱逃的表现很不满意，所以高三年级组长还要重新评选。今天开会好像就是为了这事。”
那女生语气里满是讥讽，甚至还带着笑意。
彭志摇下车窗就喊救命，可是这里荒郊野岭的，旁边连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
“你要为她的死负责。”
苏成意别开眼睛，看向其他地方。
这里他来过，而且就是前几天才来过，他还在这里烧掉了那本学生证。
车子依旧平稳开着，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出现。
隐约听到她含含糊糊地提要求：
“苏成意，再叫我一声。”
一走到楼梯转角处，她就靠在等候已久的李璐肩膀上抱怨：
“所以，牺牲最大的竟然是我？”
“彭老师，你已经到了？”
苏成意看了她半晌，忽然抬手，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她嘴上涂着的口红。
说不定是重新让他担任高三年级组长的事情，不论如何也得来看看。
自从上次在火箭班教室跟她闹了不愉快之后，她对自己就一直这副态度。
两人没有再往前走，停在一盏路灯下，心跳声于郊区夜晚的宁静中逐渐平稳。
王婷婷却表现得很是热情，跟他一阵扯东扯西，甚至还神神秘秘地分享了自己的小道消息：
只是短暂扮演了一下而已，苏成意却隐约觉得这件事牵扯到了陈锦之过去那些阴暗滞重的回忆。
“走吧。”
这种事情一旦说是要考虑，那差不多就等于没希望了。
司机没说话，只是兀自开着车。
像是终于欣赏够他心虚的模样了，梁妮娜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跪下。”
彭志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尝试着照亮四周。
他想再问问司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开错路了？
没想到他一转头，正对上车内后视镜里赫然出现的一双眼睛。
方才除了陈锦之是后面跟彭志一辆车来的，其他几人都是搭了另外的出租车。
彭志就着亮起来的灯光一看，她确实脸色不太好，只好点点头。
“不告诉他真相吗？”
他连续磕了几个响头，等到地上的泥土已经沾满额头之后，他才开口道：
绝对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学生干的好事。
苏成意摇了摇头。
彭志双腿一软，立马就跪倒在地。
瞧瞧！
——因为回头有可能就看到几位观众了。
论坛很快有学生吐槽了这件事。
彭志大口喘着气，顿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她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王婷婷的确是不太舒服，直犯恶心。
彭志虽然心里有诸多不满，但也只能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次也一样。
一零三.一七二.一八三.七五
徐洋有点好奇地问道。
“是，你也是来开会的？”
好耳熟，上次楚倾眠好像也这么说来着。
“那就听我的，闭上眼睛，不要回头。切忌，不要回头。”
两人这样配合着，彭志自觉大约走出了百十来步，少年终于说道：
“睁开眼睛。”
陈锦之似乎有点想笑，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脚下踩着的已经是泥土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就像不是在回应求救的人，而是在做什么学术报告。
“我忏悔，我不是人。”
随着他“扑通”一声的动作，树上栖息的乌鸦被惊动而起，发出骇人的嘶鸣声。
“楚大小姐的钞能力呗。”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还轻轻把门带上了。
这个漏，他彭志捡定了。
他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哦。”
彭志心中一凛，梁妮娜从来没管他叫过彭老师。
往日里这位大师说话的声音，一下就会让人想象出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听着很有安全感。
“救命！下车！开门，我要下车！”
苏成意一行人正站在远处，遥遥看着痛苦忏悔的彭志。
车里的后座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旧款校服的女生。
“大师，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可是这两天”
“擦不掉。”
“向前走两步。左转，直走，停。”
“想！救命，救命。”
彭志心中大喜，还以为面对的会是光亮的现实世界，然而矗立在面前的却是：
许知寒之墓。
终于，屏幕上的白色数字变成了“21：00”。
“嗬，你开这车跑出租？”
“梁妮娜，伱有什么事吗？”
她似乎还没从扮演许知寒的状态里走出来，依旧有些沉默。
他拿出一瓶刚刚在车里顺的矿泉水来，递给旁边安静的陈锦之。
细细碎碎的吻结束，苏成意垂下眼睛，看着陈锦之重新莹润起来的嘴唇。
彭志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夸，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他悄悄调出微信二维码，正想说话，没想到对方先一步开了口：
彭志拿着微信二维码，在原地等了很久，都不见她人影。
而自己一只脚几乎处于悬空的状态了，差点就要踩空摔下去。
照得他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苏成意握着手机，就靠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20：59分。
走在路上，彭志又忽然觉得所有学生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和往常敬畏的、毕恭毕敬的完全不同。
彭志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正在叫车”的提示栏，心里觉得奇怪，但司机给出的尾号又是正确的。
于是王婷婷匆匆离开了。
“楼上＋1，我数过了，至少从我班门口过去六回了。”
彭志心慌极了，立马就：
之前黄主任也有托彭志帮忙给梁妮娜带话，让她放学之后一起去吃饭什么的。
密集林立的树木显然没有经过修缮，自由生长的枝杈影子在月光下交错，如同某种骷髅的爪子。
大师说完这句最后的警告，就“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告诉他干嘛？哈，这样多出气啊。可惜何悟非不在。”
“那您.也是来选年级组长的？”
何必呢？反而徒增麻烦。
空旷而寂寥的墓地中，尖锐的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搞不好会引来什么东西。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楚家的车库里最烂的一台车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良久，他才回答道：
反正上晚课才七点出头，自己开车回家只需要半个小时车程。大师要求自己九点之前到家，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太反常了。
“大师？大师！”
他没有回答李璐的话，慢慢挪动着步子走了。
“好了。”
韩冰拍了拍楚倾眠的肩膀，楚倾眠“哼哼”了一声，略显得意。
“喂？喂！大师！救命！救命啊！”
可惜她家里实在有钱，否则自己早就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脸色苍白，眉目含恨，目光如泣如诉。
陈锦之答应了一声，旁边的人却久久没有下文。
“好。”
整个高二年级唯一的熟人就是她了，只有本年级的学生在老师之间传话才会比较合理。
彭志立马梗着脖子站起身来，死死闭上眼睛。
这司机并不像其他出租车司机那样健谈，只是略略点头。
“哟，彭老头，你看上去不太舒服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彭志点了点头，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就教育了两句。
依旧是斩妖除魔夜。
虽然她没有直接参与，但是对于帮着学生欺骗同行这件事，心里还是稍微有一点过意不去。
彭志松了口气，扯了张纸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语气：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彭志被吓得一个激灵，坐直起来。
以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都是大师帮自己解决的。
“好了吗？”
彭志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发出过如此虔诚的求救过。
工作不顺就算了，想通过感情生活改善一下心情，花钱找人介绍的相亲对象还没聊两句就给自己拉黑了。
梁妮娜嗤笑一声并不回话，环抱着双臂，打量了一下他办公室的构造。
“你没处理干净，反噬了，自求多福吧。记住，要在晚上九点之前回家，否则.”
他抓起那件永不离身的黑色夹克，匆匆离开了办公室，一整个下午都在教学楼里漫无目的晃荡。
这两天晚上他一直心神不宁的，也没怎么睡好。
走出一段距离，他从手机里抽出那张电话卡，随手扔到了路边的杂草丛里。
正在此时，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差点把手机整个扔出去。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陈锦之脸上的笑意像细雪一样逐渐消融，然后她整个人就变得认真起来。
他的办公室所有物件摆放都是有讲究的，请大师指点过的，光是转运符都挂了不知多少个，
彭志跟着她的眼神环顾四周，在学生面前暴露自己注重玄学这一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了饰演出那种有几分诡异的气质，口红的颜色也选了类似的，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
徐洋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点开微信回复了梁妮娜发来的消息。
少年仿佛言出法随。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彭志这才紧张起来，匆匆打开手机屏幕。
“到了叫我啊，我眯会儿。”
苏成意留下来陪着陈锦之在路边等着高叔来接第二趟。
更别提迟到早退这种了，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苏成意看着她映着月色的眼眸逐渐放大，直到她的睫毛几乎蹭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才意识到现在是个什么境况。
怀揣着这种希望，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
那不是大师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主要是怕待会儿彭老头出来正好撞见他俩，有点尴尬。
他只好一直往前狂奔着，直到实在没有力气，才俯在地上喘着气。
醒来的时候，彭志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哈欠，问道：
“我这睡多久了？怎么还没到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匆匆又问，
“不干净？是什么不干净？”
已经走到门口，梁妮娜忽然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
少女的黑白照片被嵌在沉重的墓碑上，正对着他微笑着。
“不干净。”
两人踩着月光走在安静的郊区小路上，苏成意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这肯定是有东西想害自己啊。
又想到大师说的九点不到家就会出事，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整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着手机的双手不住发抖。
这三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了彭志心头，同时他也意识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
“暂时不想。”
“嗯？”
告诉他真相的话，在庆幸之后，他就会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几个小孩给耍了。
“因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拜托，你问我我问谁去？”
他只好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
“.进。”
一时没有人说话。
少年的声音始终淡定，彭志跟着他的指挥走着，竟然觉得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他的瞌睡一下就飞到了九霄云外，立马大声质问道：
“你他妈往哪儿开呢？这是哪？”
那司机就像没听到一样，一句话不说。
“锦之。”
还好，是他带的班级同时也是本年级最著名的一位问题学生。
“要用卸妆水的。”
“往前走走吗？”
他的爱车，四个轮胎的气全被人放了。
这次连大师都帮不上忙了，他该怎么办？
“咚，咚，咚。”
女人果然就得是这种才好啊，居家过日子，李璐那种指定是嫁不出去的。
“要先洗个脸吗？”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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