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谁才是精神病?
当胡笳来到203房间门口的时候,门是关着的。
她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走错路,然后朝203看了看。
门确实是关上的。
这一路上,胡笳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除了诗诗的房间之外,其他所有的房门全部都是紧闭着的。
203房间是整个二楼其中一侧最里面的几个房间之一,在它的斜对面是202房间,最里面的,则是201房间。
胡笳站在203房间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听到“请进”两个字,里面真的有人。
胡笳拧动门把手,推门进去。
入眼,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下一刻,胡笳睁大了眼睛。
这个医生,竟然就是之前在诗诗房间里见过的那个医生。
见到胡笳的出现,医生向她点头微笑,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b004号。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
医生的话说完,胡笳不由地解释了起来:“啊,不,我不是……”
胡笳的话说一半,她突然停住了。
没等她想好到底该怎么说的时候,医生继续开口了:“你的医保卡呢?”
胡笳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挂号的?”
“我替诗诗挂的号。”
“诗诗?”
“转角另一头病房里,十几岁的小女孩。”
“哦,刘文卿,她是这里的住院患者。”医生说着,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问道:“你是来探病的?”
胡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难得,刘文卿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探望过她了。”
医生的话说完,胡笳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想起了之前在诗诗病房里看到的照片以及诗诗出现的第二个人格“妈妈”。
于是她问道:“那她父母呢?”
医生看着胡笳,反问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胡笳回答。
“你不是来探病的吗?连她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吗?”医生的话,直接“将军”,胡笳一时间脸红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再次开口了:“你其实不认识她吧。”
于是,胡笳只能将自己在楼下遇到诗诗,然后陪她上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楼下?”医生似乎发现了胡笳话中的bug。
胡笳当然不能告诉他,她是为了调查案件,怀疑他们院长有杀人嫌疑,所以才来的这个精神病院,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之前在诗诗病房里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那时候,就是你让我来拿号的。”
胡笳的话说完,医生再次皱眉,问道:“我让你拿号?如果你要看病,应该是在一楼就挂过号了才是,怎么会跑到二楼来拿号?还有,刘文卿是住院患者,自然有值班医生查房,怎么会需要你拿号?”
医生的问题,把胡笳再次问住了。
胡笳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样语言贫乏,连一句完整的解释和反驳都说不出来。
“我,我,我就是在二楼拿的号啊,你看这纸,就是在楼梯口那边的取号机上面拿的。”
胡笳说着,把手里的号码纸交给了医生。
医生接过纸,看了看,然后就放在了一旁:“这就是一楼取的,二楼现在根本就没有取号机。”
听了医生的话,胡笳立刻摇起了头:“我肯定是从二楼的取号机拿的。”
“你要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二楼现在没有取号机。”医生强调道。
胡笳听完这话,问道:“现在没有?那二楼以前有取号机?”
医生的表情首次出现了变化:“那,那,那是以前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医生的表现,让胡笳几乎立刻就确信了,二楼以前有取号机!
“二楼既然以前有取号机,那么现在也有可能被人再次搬上来了呢?”胡笳说道。
“不可能!”医生干脆果断地说。
胡笳被医生这副斩钉截铁的模样给唬住了,她愣了愣,心想:这么说来,二楼以前有取号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了?
接着下一刻,胡笳突然意识到,如果二楼没有取号机,那自己之前到底是从那里取号的?
这个念头涌起来的时候,胡笳再次有种颤栗的感觉。
她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在诗诗病房里的时候,真的不是你让我拿号的?”
医生看着胡笳,用一种好像在看精神病人的眼神看着她。
胡笳想到了之前在诗诗病房里,“医生”最后变成假人,再最后变成人偶的场景。
难不成,这些全部都是幻觉?
那自己纠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幻觉的?
胡笳再次回忆起从大厅见到诗诗起的每一个细节,如果自己是被人催眠了的话,那应该会有类似怀表之类的东西吧,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突然,胡笳似乎明白了!
从她第一眼见到诗诗开始,诗诗的话就很少,但是她却总是在做重复的动作和事情,甚至说话也都是重复的。
最初的时候,她重复点头,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只是点头。
她不仅一直在点头,而且还一直都让自己一直留在胡笳的视野里,如果她走快了,那就会立刻停下来等着胡笳,胡笳走近之后,她还会继续点头示意。
难不成,点头也可以催眠?
胡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混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每个人都是精神病的潜在患者。”
“你意思是说我也是疯子?”
“不不不,精神病并不是疯子。”医生解释道。
可胡笳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之前诗诗歇斯底里的模样,她非常抗拒:“我不是!”
医生看着她,眼神似乎在说:果然。
接着,他说:“你看,你一个人,来精神病院,是为什么呢?”
胡笳心说:我要调查你们的院长。
“你来了这里,然后还在楼下徘徊。你说你遇到了刘文卿,可她是我们住院的患者,你坚持叫她诗诗,诗诗是谁?”
胡笳心说:她自己和我说她叫诗诗。
“接着,你上了二楼,说在刘文卿的房间里看到了我,我还让你去拿号,可是我并没有去过那里,而且二楼也并没有取号机。你去她的房间,会不会是因为恰好她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是诗诗带我过去的!”胡笳反驳道。
医生看着胡笳,再次“将军”道:“那还是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诗诗是谁?”
“诗诗是刘文卿的其中一个人格。”胡笳说道。
“我可没有说过刘文卿住院是因为精神分裂症。”
“病历本上有写。”
“病历本?”
“对,护士给我的临时病历本上有。”胡笳解释道。
医生再次看向胡笳,说:“刘文卿是住院患者,已经住了好久了,她为什么还要临时病历本?”
“病历本上……”胡笳的话,说到一半,她似乎不确信了,因为她当初拿到这个临时病历本的时候也怀疑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医生再次推动了一下眼镜,说:“诗诗并不存在,你是自己在楼下挂了号,拿了病历本,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二楼,恰好看到刘文卿的病房门是开着的,于是就走了过去,然后编造了一个诗诗领你过去的故事。”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胡笳说道。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诗诗是谁?”
医生的话说完,胡笳的脑中突然闪过诗诗,哦不,刘文卿对着女玩偶叫胡笳的模样,接着,整个场景快进到了刘文卿对着女玩偶叫诗诗的模样。
同一个玩偶,为什么前面还叫胡笳,后一刻就变成了诗诗?
难不成,诗诗,真的是我幻想出来的?
胡笳觉得自己似乎脑子越来也不清楚了。
就在这个时候,医生突然把胡笳之前见过的临时病历本放在了桌上。
只是这一次,封皮上的名字变成了:胡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