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首战,即决战

  帐外
  “哎,老付,听说你认识咱这位侯爷?”路上,流云骑主将周池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声。
  “你这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还跟那爱嚼舌根子的婆娘一样!”付鹿山没好气的瞥了一眼。
  “哈哈哈,咱不是闲扯淡嘛!”周池摆手笑道。
  “咱这位侯爷还真是尿性,各军数十万骁骑都在这儿,那愣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回想起这段日子的观察,天鹰骑主将肖方也不禁摇头感叹道。
  “你小子懂个鸟儿,要真碰上一个事事都不放心,处处都要亲力亲为的侯爷,那这仗怕是悬了!”周池当即就是一脚,这么多年的军伍生涯他别的不敢说,可看人的本事却一看一个准。
  放眼北境上将军之列,哪一个不是双手一背,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那些自诩熟读兵法,凡事都得去琢磨个一二的主将,不说九成九,十个有八个都是驴粪蛋子。
  “也是,我听说侯爷当年带着一个千人队从殇阳关打到现在,好像就没吃过一次败仗”肖方咂吧着嘴,连连点头感叹。
  “我讲讲?”闻声,付鹿山也来了兴致。
  “讲讲,讲讲!”
  “别说咱都知道的,就说咱不知道的!”
  见状,周围一众将领的眼底里都冒起了精光。总是听说冠世侯如何如何,可那也只限于听说,在场九成九的人都是这几日才同前者打上了交道。对于前者的过往,可以说没一个人是不感兴趣的。
  “咳咳,都想知道?”
  “别他娘卖关子,赶紧的!”周池气急,一拐子就杵向了前者。
  “那就讲讲!”付鹿山好笑之余也顺带清了清嗓子
  “就说侯爷刚投军参加的第一战,真就是第一战。那一战侯爷只身入敌营,乱军之中一刀便斩了那鲁屠军的大纛。谁也不知道侯爷是如何冲进那数百护纛兵的防线,等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其军大纛已然栽到在乱尸堆上。
  起初压根儿就无人相信,就是我听闻此消息的时候都不甚相信。可事实就是倒了,鲁屠军的大纛被一个刚投军的小子给斩翻了。
  事后封功,按理说这等战功怎么也得升个千户,可上头的意思却只是升个百户。也就是从那儿开始,我才逐渐确定了侯爷的许就是墨麒麟的许。
  那段时间我是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手底下有这么个祖宗,别说吃饭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眼睛都盯在这小祖宗身上。不成想越怕啥就越来啥,南伐勾越的时候,侯爷孤身被敌军围在了战船上,一人砍杀近百兵,誓死不降。
  直至厮杀力竭后才爬到了船帆上,对着咱大明的方向高呼作罢,纵身跳入海中。也亏得侯爷运气好,被附近一渔户家所救,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娘的,真他娘尿性!”周池直接就听入迷了,饶是他这个年纪也不禁接连爆了两个粗口。
  “付哥,侯爷当时在船帆上喊了个啥?”一旁,漠北骑主将楚狂也听的是热血上涌。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革,裹尸还!”付鹿山神色肃穆,眼底间也在不觉间多了抹缅怀。
  “生子当如,许家郎啊”
  “要是在年轻个十来二十年,就好喽”
  “有侯爷坐镇,此役,必胜!”不知何时,肖方已然握紧了拳头。
  大明历四十一年十二月初,近八十万大军于天狼城下发动了有始以来最具猛烈的进攻。
  北,西两面战线,数十万骁骑几乎同一时间投入了永无止境的战火当中。杀,唯有杀,今年的雪原,势必被鲜血所染,被乱尸所掩。
  自号角响起之际,天狼王城下便再无一息安宁。四面城墙下从未停止过冲锋,云梯车,冲车,一辆接一辆。近千辆投石车不分昼夜,于天狼城头之上狂轰乱炸,无数阵箭雨,一轮又一轮,其中不乏掺杂着一人之高的大型弩箭向城头上倾斜而下。
  辽狼,烈风,流云,北府四大战军序列近八十万精兵喊杀声直冲天际。盾兵,重甲兵,云梯兵前赴后继,冒着城上袭来的无数杀机,冲过下方被火油引燃的一道又一道火阵,誓死冲杀,无怨无悔。
  随着战争加剧,那足足两丈深的护城冰河没有丝毫意外被烈火所融,被烧出一个又一个冰洞。可饶是如此,在如今这片哈口气都能被冻成雪霜的极寒下,延绵不知多少里的护城河从来就没有真正被融化过。
  烧了又冻,冻了又烧,城下攻伐大军亦是如此,前方倒下,后方在冲。没有一息停留,一息犹豫,于所有人面前的只有一个目标,破开前方之城,插上独属于大明的黑龙旗。
  于此相距仅百里的北面战线,西面战线,在那一波又一波的战火下,数十万各军之骑同样没有停歇过分毫。
  相较于攻城大军,他们没有时间啃一口饼,喝一口水。攻城大军的身后有他们,而他们身后,只有他们自己。
  狂风中,马背上的小憩,暴雪中,随手送进嘴中的冰雪,这些在常人看来无一不皱眉的行为都是他们最大的满足。
  一月,整整一月之期,一天十余次,乃至数十次的重兵压境,铁骑冲杀才在西面这片百里战线之上逐渐平息了下去。
  没有人放松,几乎所有驻足于此的骁骑都明白,这不过是一次敌我双方的喘息之机。喘息过后,攻势将会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要命。
  西面中段战线,第八屯之所
  “嘶~真他娘冷啊”雪原之上,一辽狼轻骑往左手上哈着热气儿,而右手则一直握着那柄布满血冰碴子的百炼战刀。
  “你小子家哪儿的?”见状,驻足于此的一老骑卒随声发问。
  “安南郡的啊...”年轻骑卒有些不解。
  “忍着吧,冻冻就结实了!”闻言,老骑卒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咱要是能在那帐篷里暖暖火就好了”说话间,年轻骑卒也不禁看向了身后那一排排议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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