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忠武王府
“眼下,做何为生!”
“回千户!卑职近年来都在帝都城外卖雪糖酥!每日都有一两多银子的赚头!”
“你狗日的发达了啊!”闻声,戍声笑骂的同时一脚便踹了过去。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在帝都,每日有一两多银的赚头都要胜过近八成的人。这要放在任何一个小镇里,那都是地主老财级别的人物。
“嘿嘿,卑职还行,勉强能糊个口”独臂青年摸头憨厚一笑。
“爹爹,他就是许家的小侯爷啊?”随着一道稚嫩声落下,约摸六七岁的小女孩随声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近前这个身着鱼鳞锦服的身影。那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好奇。
“放肆!这都是谁教你的!”独臂青年眉头一皱,抬手就要打过去。
几乎同一时间,戍声一把便将面前的小女孩抱在了怀里,完全不给前者半分下手的机会。
“你要敢收拾她,老子先收拾你!”
“我....”独臂青年微抿嘴唇,看着前者怀中的小女儿,那只左手也随之放了下去。
“你要敢收拾我爹爹,我就先收拾你!”怀中,小女孩凶巴巴的呲着牙。
“哈哈哈,那等你长大了在收拾我,如何?”戍声为之一愣,不过随即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哼!别看你是小侯爷,在我们村儿,一般的男娃都不是我对手!”小女孩威胁道。
“你没在帝都城住嘛?”
“我才不去呢,帝都里的那帮小崽子都瞧不上我们城外的孩子,不过我们也同样看不上他们!再者说了,城里头就是根糖葫芦都得要六文钱,我可不是那冤大头!”
“千户,娃娃不懂事儿,不懂事儿!”独臂青年连忙将小女孩抱了回去,同时不着痕迹的低头瞪了一眼怀中的小女儿。
“猛子哥!”
“宁,宁风?”自不远处一道爽朗声落下,独臂青年随声看去。可当他看到前者身上那套将军甲时,神色间明显多了抹黯淡。
“哈哈,我老远看着就像你!”宁风满脸灿烂,说话间一拳便打了过去。
“是精神了不少!”看着近前那张充满朝气的脸,独臂青年由衷而笑。
“那是自然,猛子哥,不是我跟你吹啊。咱现在可是咱龙荒的护纛营主将,天天跟着将军!”
“当初就看你小子有出息,跟在,跟在将军身边长本事!”独臂青年笑着点头。
“既然许久没见了,就好好叙叙旧!”戍声摆手道,随之侧身看向一旁的宁风。
“是!”感受到前者的目光。宁风当即抱拳喝道。只此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戍声所有的用意。
“将军,您...”
“看我作甚,老子可没工夫陪你喝酒!”戍声笑骂出声,继而在周围一双双热烈目光的注视下大步迈向城内。
每日能赚一两多银,他竟然还信了,想到此节他便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一两银子可能就是一匹龙虎驹半日的吃食花费,但对于任何一个寻常百姓而言,一两银子便是全家一个月的口粮。
他明白独臂青年的想法,是,银子是不能明着给,任何一个龙荒骑都受不了如此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可不能明着给,也总有办法将银子送出去。对此,他相信宁风能办好这件差事。
帝都内城,忠武王府前
“这,便是忠武王的府邸么?”看着其上那四个龙飞凤舞的鎏金大字,莫根一时也失了神。
就是这个名字,一路从尘埃杀上来的名字,让黑武彻底变了天,让这周边诸国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格局。
“走!”戍声大手一摆,随声向前迈出了步子。
“世孙!”
“世孙!”
眼见来人,值守于此的王府外围甲士纷纷单膝下跪,俯首喝道。
没有人去想前者为何会突然回来,也没有人为此感到意外。于他们而言,只有一件事,把守这扇大门。
“老头儿们可还好?”随意瞥了眼近前甲士,戍声驻足发问。
“回世孙!王爷和那两位老爷子都好,此时应该还在后湖边垂钓!”其中一名值守甲士再次抱拳,沉声而喝。
“这都入冬了,还钓呢?”
“小姐天天都在劝,可王爷非但不听,还命人在湖边专门做了间暖房,用以垂钓所需!”
“忠武王这日子,怕是神仙下凡都比不了啊”闻声,绕是莫根都不禁摇起了头。
他见过奢靡的,可也没见过这般奢靡的,单单为了钓个鱼便专门修建一处暖房,说句财大气粗都侮辱了许元辰那花钱如流水的手笔。
“娘的,你家那不值钱的老头儿也在!”戍声脸色一黑,破口大骂。不等前者再次开口,随即便背着手迈进了府门。
虽说眼下已然进了十二月,可今年的帝都城内却只是了了下了几场小雪。随着每日初升的朝阳一晃,那薄薄的一层落雪也随之化为雪水,不见半点白霜。
路上,看着府内的一草一木,一亭一台,以及那地面上还未彻底干掉的雪水,戍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里,是他第二个家,也可以说这里本就是他第一个家。二十余年前,随着一声啼哭,他睁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座忠武王府。
“无辇?”不知走了许久,莫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习武之人,要辇何用?”戍声侧目。
“那为何不策马,这附近不是有马道么?”看着不远处的马道,莫根再次发问。
“小爷就喜欢溜达!”戍声双手一背,大有一副游街逛景的架势。
“哇!哇哇——哇!”
闻声,莫根本欲开口的话也在远处那一声声啼哭下咽回了肚子里,同时皱眉看向前者“府内怎会有孩童哭声?”
戍声没有回答,甚至连半分犹豫都不曾有便顺着廊桥一路大步狂冲向前方啼哭声所在。
忐忑,迫切,甚至于不安,各种异样的情绪尽皆夹杂其中,哪怕此时的他还未看到那个小小身影,可他却坚信,那是他的娃儿,是他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