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 神性网道

  神经链接，认知滤网自晶状体钻入大脑皮质，时刻准备着将莱恩从任何形式的污染中抽出。
  但莱恩隐隐感觉的到，黑石上的确存在污染，但绝非是外神那种不夹杂一丝情感的纯粹恶意，而是一种夹杂原始情绪的洪流，粗糙的拂过大脑。
  莱恩不想用“粗糙”一词来形容一件难以理解的超时代科技产品，会显得自己很无知，但事实就是如此，那种力量是粗糙的，没有任何人指引，也没有任何人制造，只是一股纯粹的情感洪流，其厚度和深度甚至能击穿现实的壁垒，将超空间的力量导入世界。
  沉入超空间无边无际的海洋，感受着皮肤自内而外的压力，熟悉的破壳而出感被意志力强行压下，奇怪的是，莱恩并没有感觉到那些诡异的超空间原生生物侵袭，当身体自位面破出时，却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相对于往日在超空间航行时对比而言。
  黑石。
  黑石造物在自己身侧发出温暖的黑色闪光，成千上万种颜色的冲击下成为了唯一一处可以将精神放松的地方，上面的光芒隐隐将自己的灵魂灼痛，因此自己不能休息的太久。
  【黑石之主...护佑沼泽...】
  黑石发出朝圣般的嗡鸣，正是这种声音压制住了那令人刺痛的反超空间光芒...自己这种灵能者，“灵魂”或者说意志的一定部分已经融入了这片海洋，将其驱散的力量会微微让自己疼痛。
  如果说帝皇毒刃的核动力引擎支持的现实稳定冲击锚点会让自己感觉被利刃划开手臂一样疼痛，那么黑石的疼痛感就是用钳子拉住牙齿，有些疼，但钳子目前被某种东西牢牢束缚，一旦存在消失，则会迎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系统代码受损严重，无法修复重启...无法修复...】
  在这个领域内，那冷静呆板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迷茫而彷徨的语调，两种冲突之物巧妙的互相避让，互相成就，形成了某种残缺的东西。
  神性。
  神性是莱恩的感受，那是由单种或多种纯粹情感凝结成的概念，能够在外神身上感知到同样的东西，而黑石上也有类似的痕迹。
  莱恩望向超空间海洋的航路，公司会在位面之间建立一种位面门，目前已经同三个位面相连接，而这黑石传来神性之地，正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武道位面的欧洲杀手联盟正在盗取外神的力量，进行恐怖的实验，而张凡身上的外神力量碎片以及这把众多骑士给自己递来的锤子，是自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概念星团中捕捉到的。
  曾经在公司的设备中，莱恩看到了一个可怜的深渊世界，水位在“超深渊带”和“深渊带”之间浮动，被无数外神肢解分裂，其惨状即使隔着无数宇宙也让某种存在自莱恩精神体内爬出。
  宇宙和宇宙间的距离是“无限”，这个名词在物理学上毫无意义，所以想要在这个概念的世界里航行观测，更多依靠抽象的数学。
  而根据函数的计算，那个世界是附近百余个世界泡中最沉入深海中的一个，无数被肢解的概念抛飞而出，散落在附近的千百个世界中，血十字位面的外神大战将天幕短暂的撕开过，流入一些物品也并不奇怪。
  公司并不将那个世界划入拯救的范围内，至少有三只以上的外神在宇宙泡上，其深入程度比血十字外神更甚，起码目前的公司没有可能对付祂们，甚至没有手段去观察那个世界。
  任何观察，都会导致理智崩裂的现象。
  「那是你的世界么。」
  莱恩漂浮在黑石的轨道中，问询道。
  【我的子民...我的救赎...我的责任...】
  它喃喃低语着，语气中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超空间网道技术部署中，成功时间为1296000原子秒后。】
  一个月后...超空间网道？
  黑石发出阵阵嗡鸣声，类似ai的程序终于暂时不再尝试重启，而是任由具有神性的一面发挥着，一阵浩瀚的伟力将某种自己观察不到的细线重启，一时间，竟是将血十字位面同那深渊世界相连。
  「等一下，这样会导致血十字位面再次被...」
  莱恩心中猛地一惊，血十字位面刚刚经历大战，绝对不能...
  【否决，超空间网道技术的技术原理来自于未知文明的遗迹，绝对安全，“无限小”的概念是无法察觉的。】
  【黑石的作用是将超空间污染压制，我必须回去，完成责任。】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时，黑石的声音已经明显附带上了情感。
  「...」
  莱恩没有再说话，而是将这一切全部记录，完成了报告，将神经系统沉回宇宙泡之中。
  他没有权力做出抉择，一切的一切，抉择权在总裁的身上，只是...公司目前已经承担不起任何作战的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