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封信
降臣两只手背于身后靠着石桌,举目看向夜空,“行,我答应了,明天我就把他们放回去。”
宋文远通红的脸庞微笑起来,“如此,便好。”
降臣愈发的对面前这个酒鬼好奇了,她用余光瞥向他,说道:
“我中午与你说的仍旧算数,你也知道我并非普通人,所以不必怀疑我给你的承诺是假,那现在,宋公子,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跟我走?”
宋文远仍是微笑,摇了摇头。
降臣叹口气深感惋惜,而后娇滴滴的伸了个懒腰,“嗯~”
“别再喝了宋公子,早些睡吧~”说罢,降臣便离开进了萤勾的房间……
宋文远面无表情的端详着手中酒杯,过去半晌,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直接趴倒在石桌上。
夜色如水,明月当空,如霜似雪的月辉铺满庭院,幽静的院子被照的亮如白昼,廖廖几间房屋掩映于树影之间,扶疏的枝头传来凄凄鸟鸣,原本悦耳的虫鸣唧唧,现在再听,只剩厌烦。
……
翌日一早。
天还没亮,降臣便早早起床,她看了看身旁与自己挤在一张床的萤勾,白皙绝美的脸蛋笑了笑,而后轻脚下了床出门。
降臣一只脚刚踏出门,视线所及之处便是趴在石桌上睡的很死的宋文远,她抬起手扶着脑袋轻叹口气,而后不知从哪里抱出一张被子替他盖上,口中低声呢喃道:
“切莫贪杯啊,宋公子。”
说罢,她一跃而起跳上房顶,只瞬间便不见踪影。
又过一个时辰,破晓将至。
侯卿也早早醒来,他左手拿着黄布铜钱,右手仍旧是拿着那本破烂书,刚出门也是看到了睡死的宋文远,他淡然低声开口道:“幽幽雅居,松窗竹户,睡于阴凉树下,嗯,宋兄好品味。”
说罢,他两步踏出门外,去到街道摆摊。
……
不知不觉,已然日上三竿,萤勾这时迟迟醒来,看到身边没了人,她迅速穿好鞋子出去。
出门后,她第一眼便看到熟睡的宋文远,先前降臣替他盖的被子掉在了地上,萤勾眼睛盯着他,张开那可人的小嘴巴嘟囔道:
“让你喝,咋个不喝死你!”
萤勾站在原地停顿片刻,轻哼一声,“冻死了,就没人给额做饭了。”
随后萤勾便漫步走到他的跟前,捡起被子替他盖上,她那如泓泓湖水般清澈的眸子却是被宋文远吸引,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宋文远的脸。
这个坏怂!咋就长的这样好看呢?
她就这般站着,发呆许久。
突然,宋文远一下子睁开了眼,眼睛瞪的非常大,他立刻抬起脑袋转向一旁垂下。
“呕!”
猝不及防间,宋文远突然吐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萤勾的两只绣花鞋上,萤勾此时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不可置信的看向脚底,一时竟呆愣在原地。
宿醉一宿,宋文远脑子没跟上,以为还是在前世酒吧玩闹,他抬起头看到面前仙姿玉色的女子,竟痴笑起来,“呦,美人,来,抱一个。”
说着说着,他竟伸出一只手去摸萤勾的大腿,抚摸好几下,宋文远现在仅有一种感觉,那便是手感极好!
身体敏感,萤勾一下子回过神来,神色从不可置信瞬间转变为愤怒,到最后,自然漂亮的脸蛋竟变得龇牙咧嘴,她怒视着宋文远大吼道:“恶心!”
萤勾愤怒洪亮的大吼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许多。
………
画面一转。
庭院中,萤勾笔直的坐在凳子上,双臂环抱于胸前,撇起嘴巴,拧着眉,寒着脸,无比冰冷的眼神看向面前单膝跪在地上的男子。
地上放着木盆,宋文远单膝跪在萤勾跟前,模棱两可的俊逸脸庞上,沾有一通红的巴掌印,观他神色,略显无奈,正捧着萤勾一双娇小可人的玉足于盆中,如照顾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撩拨清水为她清洗脚丫。
洗着洗着,宋文远又用余光瞥向上方,去偷看萤勾的脸,萤勾这时眯着眼睛,脸色缓和了不少,这让宋文远稍微安了些心,他在心中暗骂了句:“酒精,果真害人不浅!”
“萤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文远道歉说。
坐在凳子上少女不搭理他,仍旧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着。
“萤勾,你别生气了,行吗?”宋文远又说。
少女仍旧一动不动。
见这次萤勾变得难哄,宋文远突发奇想,竟抬起她的一只脚,伸手挠了挠她的脚心。
“呵…呵呵……”宋文远手中那只小巧的脚丫正伴着傻笑声不自觉的蜷缩,这时宋文远急忙抬头去看少女的脸,少女在笑,可只过了一瞬间,少女的笑脸突然消失,变成一张很是可怕的生气脸!她好看的脸蛋被气的像茄子皮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宋文远顿感不妙,一瞬间只觉得手中空虚,随之而来的便是萤勾那还沾有许多水的脚丫,直直朝着脸上踢来,“嘭”的一声,毫无防备的宋文远被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萤勾站起身来生气的看着他,“你咋个这样坏!”
随后赤着脚丫,头也不回的走进房间,使劲把门甩上。
宋文远坐在原地,被踢一脚竟是一点不疼,触感反而柔软如棉,很是舒服。
他无奈摇了摇头,“看来,我不擅长哄人。”
过去一会,宋文远缓缓起身,开始写书信与宋文通说起事情结束,自己则是要在镇中多待一段时间,到最后,他还是好奇降臣在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
过去几天后,宋文通回了信,却是回了三封。
第一封,楷字极其端正好看:
“我已了解,此事两日便解决,文远兄果真不凡!待你回来,我们兄弟二人定要不醉不归!”
第二封,字迹歪歪扭扭,写的很丑:
“哥,我学会了写字,我想和你说,我很想你。”
第三封,字迹还算端正,但略显稚嫩:
“二哥,你骗我!你一个糖葫芦都没有给我买,我很生气!不过你回来给我和青禾姐姐唱摇啊摇听,我就原谅你了。”
宋文远看着信件,摇着头傻笑,久久不能回过神。
……
四人在这小庭院中住了半个月,彼此也变得越发熟悉,时常欢声笑语,只是至那天之后,宋文远认为是彻底得罪了萤勾,便一直没有再与她好好的说话道歉。
萤勾的性子人尽皆知,她想说,却又故作矜持,不说,所以至那天起,二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待了半月,宋文远对降臣要做的事情,仍是摸不到任何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