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称臣
回程路上，李长观周围风声渐响，只见袁天罡突然出现在前方五十步处。
袁天罡抬脚，突然瞬移靠近至李长观身旁。
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岐国，你是否能做主？”
李长观不紧不慢，“当然。”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袁天罡又说。
“但说无妨。”
袁天罡双手始终负在身后，在原地徘徊说道：
“岐国不必说，我要你，与我一同去通文馆，让晋国，给李星云磕头。”
李长观沉默不语。
袁天罡明明自己一个人行动便游刃有余，却偏偏还让自己去。
他知道，袁天罡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告诉晋国，告诉天下诸侯，除去晋国，现今最强的诸侯国岐国已经站队天子，那些较小诸侯定会闻风而动，不请自来。
这对岐国并没有什么坏处，只是这样，恐怕会被朱姓记恨。
沉默片刻，李长观摊出一只手，“走吧，不良帅。”
面具下袁天罡那张恐怖的脸笑了笑，“走。”
……
入夜。
通文馆中有一巨坑，坑中养有许多蟒蛇，密密麻麻，实在诡异可怕。
通文馆人称其为圣龙，凡是办事不利者，犯却死罪者，皆会被扔下去祭祀圣龙，简直是世间少有的恶毒酷刑。
蛇坑上方，李嗣源正襟危坐，双手一上一下平放于小腹处，周身内力隐隐破出，至圣乾坤功有大成之像。
这时，他身后突然毫无征兆的响起两个人的脚步声，李嗣源一惊，“什么人？”
两人脚步停下，皆是无人开口。
他装作镇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也不回道：
“不知何方神圣，不打招呼未请自来，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气氛仍然安静，二人仍是没有搭理他，只面无表情面向他的后背。
李嗣源怒火中烧，终于是站起身来回头，这时李长观突然开口道：
“李嗣源，连我，你也不认得了吗？”
李嗣源盯着眼前人眉头一拧，“你是…岐王？”
可只过一瞬，李嗣源仿佛灵光乍现般否定道：
“不！你不是岐王，你是……”
一句话没说完，刚震惊说出了几个字。
李长观突然暴起瞬身至他面前，李嗣源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李长观狠狠掐住那张肥胖的脸。
“唔唔！……”
此时他话不能言，也没敢运功挣扎。
李长观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不，我就是岐王，李茂贞。”
“李嗣源，你，明白了吗？”
“唔！……”李嗣源双眼中逐渐流露出恐惧，仍是说不出话。
“咳咳…”袁天罡咳了咳，沉声道：
“通文馆圣主事物繁忙，记忆混乱也是情理之中。”
“好了岐王，我想这位圣主现在，记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李长观缓缓松开手，刚一松开，面前的李嗣源便半弯下腰狠狠喘了几口粗气，艰难抬起脑袋，即疑惑又恐惧的目光看向二人。
过去片刻，他放低了声音恭敬问道：
“那…这位是？”
袁天罡双手始终负于身后，他稍微抬起头，“你不是怀疑李星云背后有人吗？”
李嗣源思考一瞬，猛的站起身，“不良人？你是不良帅！”
袁天罡站在原地，微微点头。
李嗣源尚在震惊之时，李长观伸手指向不远处凉亭，说道：
“我们，聊聊吧。”
三人落座，李嗣源率先开口道：
“不知二位大驾光临通文馆，有何贵干？”
袁天罡巍然坐立面向李嗣源，“我将要辅佐李星云起兵，剿灭朱温。”
“只是李星云初出茅庐，羽翼尚未丰满，所以我想要劳驾圣主，以通文馆的名义前去响应，以壮声势。”
李嗣源眼珠子在眶中转了转，而后打量了一下李长观，似乎明白了什么，最后目光停留在袁天罡身上。
“如何响应？”
“称臣。”
李嗣源面色逐渐变得难看，沉默片刻，他放下手中杯子斜眼看向袁天罡，“你叫我给李星云磕头？”
这时他又扭头看向李长观，“李星云身世尚未明朗，岐王大人那么早做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袁天罡冷笑一声，“他跟你，可不一样。”
“什么意思？”
“不必多问，圣主，还是早做决断的好。”李长观开口道。
堂堂通文馆圣主，现在竟如此憋屈，李嗣源早已怒火攻心，硬着头皮道：
“你我二人素昧平生，李星云身世尚未明朗，今天刚一见面你就要我俯首称臣，有些过分了吧？”
“为人臣子，分所应当，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李嗣源眉头一拧，“我要是偏不去呢？”
只短短一刹那。
来不及反应间，他突然觉得身子一沉，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李嗣源座下石椅崩坏，跪倒在地。
他艰难抬起头向后看去，李长观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浑厚的内力如泰山般重重压在李嗣源身上，令他喘不过气。
李长观面无表情，“那我们只好，给通文馆换一个圣主了。”
李嗣源大惊失色，“你敢在通文馆杀我！你敢杀我！你二人绝对走不出通文馆的大门。”
李长观邪魅一笑，“这就不是圣主，该操心的事了。”
李嗣源不信，心中不停自言自语道：
“他不敢杀我！刚才已然弄出巨大声响，相信不久就会有人前来救驾！
到时通文馆高手齐聚，纵使他二人武力通天，也绝对逃不过通文馆百千人的围攻！”
“所以，他在诈我！他绝对不敢在通文馆内杀我！绝对不敢！”
身上的内力越发沉重，令李嗣源喷出一大口鲜血，他艰难抬头看向袁天罡，袁天罡一动不动冷眼旁观，似乎是默认了杀他的行为。
最终，李嗣源还是怕了，他有气无力的大喊道：
“我愿意！我愿意称臣！”
李长观收回手，皮笑肉不笑的假笑道：
“圣主英明。”
李嗣源一下子瘫倒在地，喷出鲜血后捂着胸膛，脸上露出一个死里逃生般的庆幸。
“圣主，以通文馆的本事，应该不会找不到天子吧？”
还没等李嗣源回答，二人迅速离开。
“圣主有危险，救驾！救驾！”
这时救驾的百十号人迟迟到来，把瘫倒的李嗣源团团围住。
“圣主，您没事吧？”
“是想等我死了你们才来吗？！”李嗣源勃然大怒，一脚又一脚踹飞众人，丢进蛇坑。
“废物！废物！”
过去许久，李嗣源平复心情。
“看来，他平川王与不良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不知岐国称臣，到底是岐王的意思，还是他平川王的意思？”
……
烟雨楼内。
上官云阙给李星云揉着肩膀劝解道：“星云，别等那瞎子了，万一他不回来，咱们岂不是要一直在这里原地踏步？”
李星云瞪他一眼，“你知道个屁！现在玄冥教公布了我的身份，江湖到处有人悬赏，不等李大哥跟我们一起，万一我们又被不知道哪来的人暗算了怎么办？”
上官云阙得意的在他面前笑了笑，“星云，我也能保护你的安全啊！”
话音刚落，李星云一个拳头落在他的脑袋上，“你滚蛋！”
姬如雪思考片刻，也劝解道：
“星云，岐王大人也许跟梵音天先回了岐国也说不定，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们已经在这里暴露了，这里惹眼，不安全。”
这时陆林轩也开口说道：
“走吧师哥，李大哥还要找治眼疾的大夫呢，况且他这次回来说不定就待在岐国做岐王不走了，我们怎么能天天麻烦他呢。”
说着说着，她逐渐变得神采奕奕，偏离了话题：
“他人长的又高又帅，武功也是上上乘，甚至还是岐国的岐王，虽然我也想要一直有李大哥陪着，但是我们也要为李大哥着想，不能天天麻烦他……”
几人震惊的目光同时看向喋喋不休的少女，李星云的嘴巴甚至弯曲成了一个椭圆形。
陆林轩出言极快，好像不经过大脑，感觉到话语的轻率后她突然捂着嘴巴噤了声，微红的脸蛋尴尬的笑了起来，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