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复式记账

  原思宪拿到那本书册时，大吃了一惊。既然都是一张床上滚过来的夫妻，孟采薇对他不再设防。将自己的来历都如实告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啊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来自异世的一抹幽灵，附身在了一个逃难饿死的小女孩身上。。。。。。我来自的那个时代，真的是一个高度文明的时代，天上有飞机，地下有火车水里有轮船，交通快捷方便，办公用电脑，联系用手机，娱乐有电视报纸。我们用燃油煤炭水力发电提供动力，因为大规模使用互联网，地球成为一个小村庄。我们的社会管理也很完善，很多国家已经没有国王皇帝了。打仗是不用刀剑马匹，而是用火药制造的炸弹，能在万里之外杀人于无形，人们大规模的居住在城市里，孩子们从六岁启蒙到大学毕业要十六年，如果要继续深造还得多花几年，读书可不比你们这里的人轻松！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因为我前世生了急病，挂啦，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到这里来了，神奇不？哎，我说了这么多，你会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就是个妖怪啊？”
  孟采薇推了推眼神已经有些呆滞的丈夫，原思宪回过神来，伸手就去扯了扯娘子的脸颊，温的，又把她从头摸到尾（想偏的自动去面壁！），把耳朵贴在她心口听听心跳，长于了一口气：这是一个有温度的，会发声的活蹦乱跳的身体，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女人，除了她那经常出人意料的想法，她跟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两样。要说她是妖怪，十几年来也没见她吃过人害过人，也不会变身消失，会赚钱只是因为比别人懂得多了点而已。懂得多就是妖怪吗？
  为了弄清楚一些困惑，原思宪最近非常用功的读书，偷偷找了好多怪异方志来读，但是仍然找不到确切答案。从这之后，原思宪就有了不可告人的心病，有时候睡觉醒来，一定要摸摸旁边的人还在不在，还有没有温度，有没有鼻息才能在放心睡去。若他外出公干，一定的留个心腹在家看着娘子，总之娘子不能单独一人行事。孟采薇估计他是吓着了，好言安抚，但是原思宪说：能莫名其妙的来，会不会莫名其妙的走？走了去哪找？孟采薇一听，觉得所言甚是，自己也忧伤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普通人听说了这事，怕是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不是像原思宪这样，怕她没了吧？
  吕秀才编写的新书还是被原思宪带到了户部。在户部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莫衷一是，吵成了一锅粥。有人觉得好，说那些阿拉伯数字简单方便，易学易会，记账方法科学。有人觉得西方来的蛮夷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学习的，嗤之以鼻；但是工部、国子监和钦天监却觉得有必要推广，因为他们有的项目需要大量计算推演，写方块字太费时间了，礼部是墙头草，他们接触外国使节多，了解的也比国内多，但又不好承认朝中自己人的错误，只好装糊涂，吏部和邢部看足了热闹。但是也派人认真了解了一番。现在没有用不代表一直没有用，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排上用场了呢？特别是兵部，后来火药弄出来后，计算兵器、火药的配方比和炸弹飞行弹道轨迹，那样用不着？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朝廷吵闹传递到民间，有好事者就想了解一下这本书到底有什么神奇，孟采薇干脆让国子监印书局印制一批投放市场，并租用场地，开设讲座，由吕秀才主讲。自己旁听。当然听讲都是要收费的，只要合理就不会引起反感。果然，民间做生意的来了许多，包括百通票庄的余老板和木掌柜。朝堂上甚至有官吏或包场或自己掏腰包来听讲，户部对复试记账法比较有兴趣，专门包场听讲，听说连太子都来了呢。后来听原思宪说，朝廷准备在他主持的邮政局做试点，使用这套复式记账法。觉得好在推广。因此，吕秀才也加入了原思宪的队伍，成了吃皇粮的国家公务员了。烤鸭店的账目又交回给了方掌柜打理。
  吕秀才一时间声名远扬。他读书科考不顺利，但是算账计数确实在行，自己小姐慧眼识英才，让他去出这个风头，他是非常感激的。原以为自己此刻已经达到了人生巅峰，那知后来的事实证明自己还只不过走到半山腰呢。
  为了吕秀才的前途，原思宪和孟采薇都建议他再进一步。如今他还只不过是个秀才，确实资历太浅了。吕秀才也点头同意，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闱，希望在这一年多时间里能刻苦努力，争取更上一层楼。他女儿哪里，交给原大老爷的两个老姨娘照顾，两人多年都没有生育，如今白捡了个小姑娘养，还是很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