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痛彻心扉

  “叮叮...当当…”
  元韶愤怒地将头上的珠花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身子颤抖,啜泣不止。
  众哥哥忙扶他坐于榻上。
  “哥哥们不懂弟弟的心吗?我元韶背负奇耻大辱,还不是因为壮志未酬,才苟且偷生吗?”元韶恢复了真声,哀鸣不已。
  哥哥们忙安慰道:“错怪弟弟了,你在宫中暂且稳住皇帝,才便于我们在宫外行事!”
  “弟弟知道了!你们在外面,也要多加小心,皇帝并非无谋之人,到如今,我尚不知他的真心,每每与他相处,我都绷着心弦,不知是他在作戏,还是我在戏中…”元韶苦笑连连,透着些惭愧之色。
  哥哥们又道:“如今兵符已经铸成,却不知该交于谁,我元氏一族,本都想推你为首领,举兵复魏,可你又偏偏又被皇帝留在了皇宫…”
  元韶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皇帝此举,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啊,兵符我是不能拿的,不然被皇帝看见了,我元氏一族,必不能活!还请哥哥们另推贤者,待时机成熟,攻入皇宫,弟弟必定里应外合,完成我元氏大业!”
  众人缓缓点头,神情坚定,筹划着反齐复魏的宏伟大图。
  ……………
  燕歌坊,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令萱信了老鸨的话,暂且安顿了下来。
  得一间小屋,令萱收拾整齐,整天躲在里面。
  遇到有坊中女子搭讪,令萱也只是应付,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罢了。
  这里的女人,莫不是生活所迫,才经营皮肉生意,令萱倒也并不看轻他们,想想自己,为奴这些年,不也是将灵魂都出卖得干干净净,才苟活至今?
  只是她们口中,不是说谁尊贵显赫,就是论谁财大气粗,实在不能交心,令萱也只能敬而远之,宁原一个人待着。
  最令她发愁的是,是儿子的境遇!
  耳濡目染,必让骆提婆的心灵受到浸染。
  如今,只要令萱一眨眼,儿子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灵儿…”老鸨推门而入,说道,“有个军爷身上不爽,你去揉揉捏捏,好歹赚几个赏钱,把我买你那五贯钱抵了…”
  令萱依旧以鲁灵儿自居,不告人身世。
  “是,妈妈…”令萱站起身来,又有些不放心,“我把儿子找来…”
  “别操心儿子,有妈妈在~~”老鸨不容分说,便把令萱按了下来,“你好歹也得拾掇干净,别吓跑了客人!”
  老鸨说着,拿起脂粉眉笔,对着镜子,替令萱施起粉黛。
  “我只是去给人按摩,用不着浓妆艳抹的…”令萱知道,在这个地方,美貌并不是件好事!
  “那怎么成?可别丢我燕歌坊的脸面!”老鸨有些不悦,三下五除二,便给令萱描好了眉,涂好了唇。
  刹时,镜中美人,更添几分艳色。
  那老鸨啧啧称赞:“就这等绝色,何须卖这苦力?不出一月,妈妈就能把你打造成我燕歌坊的花魁啊~~”
  令萱警觉起来,正声说道:“我说过了,若妈妈逼我,燕歌坊必添我母子两条性命!”
  “说笑说笑,妈妈不逼你,呵呵呵…”老鸨嘻皮笑脸,拉起令萱,往外走,“我答应过你的,卖艺不卖身嘛,你只卖你这按摩之艺,也能讨到赏钱的!”
  出了小房子,行到大堂,男人女人打情骂俏的嘻闹声,不绝于耳。
  “妈妈,这是哪家小娘子,以前怎没见过啊…”
  “妈妈偏心啊,这等货色留给谁的啊?”
  一众男人围了过来,荡笑着,眼里冒火。
  令萱低着头,紧紧跟在老鸨身后,一言不发。
  老鸨伸出手指,推推这个,戳戳那个。
  “想都甭想,人家,卖艺不卖身,呵呵呵….”
  一众男人笑道:“什么艺啊,我们可能受用啊?”
  “受用,受用,等你们腰酸背痛的时候,便来找她揉捏揉捏,她啊,就卖这按摩之艺!!”
  老鸨说着,把令萱拉上楼梯,上了二楼。
  一众男人口水直流,莫不垂涎三尺。
  再行几步,到了一客房门口。
  “军爷,我给你把人带来了,你哪儿不舒服,就得你自己说啰~~”
  老鸨说完,便把令萱推了过去,转身关门,不知所踪。
  令萱瞧那军爷,五大三粗,一脸胡子,样貌很是丑陋,不由得吸了口凉气。
  “军爷哪里不适,我…我学了些黄帝按摩经,看…能不能帮军爷消除疲乏…”
  那军爷打量着令萱,舔舔舌头,咧嘴一笑。
  “怎能累着小娘子呢,过来,让爷心疼心疼你啊…”
  令萱觉着有些不对劲,直将身子退到门口,想要拉门,却发现外面上了锁,根本拉不开。
  “军爷可能有所误会,我和妈妈说好了的,只按摩不卖身!”
  那军爷收敛了笑容,“倏”地站起身来,逼近令萱!
  “爷腰不酸背不疼的,何须你按摩?若真要按摩,何不去医馆,偏来找你作甚?”
  那军爷说着,便伸手来抓令萱。
  令萱“啪啪”地拍着房门,叫嚷道:“妈妈,开门,妈妈开门!!”
  外面不知有人没人,反正没人开门。
  那军爷哈哈大笑,朝令萱扑了过来。
  令萱大惊失色,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
  令萱醒来时,边上是张陌生老者的脸。
  这让她一惊,下意识缩紧身子。
  “呵呵,她醒了,无碍了…”那老者点着头,神情舒缓。
  老鸨的脸伸了过来,面无表情。
  “倒了八辈子霉了,钱没赚一个,倒贴了不少!大夫,这药真不用再喝了吗,一回就能落胎?”
  那老者应道:“妈妈放心,老朽这方子,堪称打胎良药,一剂就能落定!”
  什么?
  打胎?
  令萱一惊,坐了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是我有了身孕吗?”
  老鸨撇嘴说道:“还能有谁呢?我这里的女人,是不准怀孕的,这是燕歌坊的规距…你可别怨我,要怨就怨那不负责任的男人!”
  何时有的身孕,令萱全然不知,知道时,胎儿却已消逝于这个世界了。
  令萱心如冰窖,一时如五雷轰顶。
  高湛,是不是你说过,他日娶我进门,再生二三儿女,寻暧屋一间,相爱一生,白首不离?
  如今,我有了你的孩儿,却被你扫地出门,那山盟海誓,终是一句不负责任的戏言吗?
  老鸨冷笑连连,嘲讽道:“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冰清玉洁的女人,呵呵,卖艺不卖身?谁知却是个被野男人玩弄的破烂货啊!快说说,这是哪个男人的野种,妈妈替你去讨点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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