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小鸡瞎溜达找着食了

  第150章小鸡瞎溜达找着食了
  冬季打鱼有好几种方式,最常见的是凿冰窟窿下网,网出来的都是大鱼。
  有凿冰窟窿使铝勾子往外勾鱼的,勾出来的就是江河里的上层鱼,这种需要一定技术含量;有凿冰打冒眼掏鱼的,这种得找结死冰,且下方满是淤泥,带着点黑水的,掏出来的就是老头鱼、泥鳅、鲶鱼、小鲫瓜子等。
  还有刚才徐宁等人凿冰抠鱼的方法,这种相比以上三种较为简单,且不需要啥技术含量。但是需要一定运气成分,因被冻住的鱼不好遇。
  临走前,徐宁本打算让王虎笼火,给徐凤几个孩子烤几条鱼再往家走的,小孩肯定怕饿,至于他和李福强到没那么多说道,边走边嚼点槽子糕对付一口就行了。
  但是,徐凤几个孩子都说不饿,王彪更是虎了吧唧的说,哪怕饿也得忍着啊,必须回家吃蝲蛄豆腐,造点哈什蚂!
  既然如此,徐宁就没强迫他们,便向着庆安屯一路急行,等快走到双峰岭的老林子时,徐凤噘着嘴说饿了,刘天恩搁旁边忽悠她,马上就到家了,到时候整点热乎的吃不香么?
  徐凤跟他逗着嘴,唠着唠着就到庆安屯西了。
  还没等到李福强家的时候,徐宁就瞅见迎面走来一瘸腿糙汉。
  这糙汉不是旁人,正是让小徐炮传遍庆安附近几个屯的黄国兴黄大喇叭!
  “诶呀妈呀,我真是小鸡瞎溜达找着食啦!”
  大喇叭瞅见徐宁就像看见亲人似的,呲着一口大黄牙就直扑了过来。
  王彪听闻从大喇叭嘴里蹦出来的词有些不服,啥叫小鸡瞎溜达找着食了?
  那特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咋这么没文化呢?
  徐宁皱起眉头,盯着奔他来的黄大喇叭,他没觉得自个和大喇叭有多近的关系,只能说算是碰过几回面。
  但大喇叭这亲热态度,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心想:这大喇叭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啊?
  大喇叭走过来的时候和李福强、王虎点个头,便朝着徐宁笑道:“徐老弟,刚才我去你家找你来着,你家我婶儿说伱没搁家跑山去了,本来我想明个早晨再来的,哪成想……”
  徐宁摆摆手,问:“你去我家找我?嘎哈呀,有啥事啊?”
  大喇叭拍着巴掌道:“可不有事咋地,要不找你嘎哈?放心,绝对是好事!我大喇叭虽然嘴碎,但从来不撒谎……”
  他撇头瞅眼王虎、李福强等人,回头冲着徐宁一笑。
  徐宁将手里东西扔给王彪、刘天恩,再将空枪挂在王虎肩膀上,说道:“你们先回家,赶紧收拾收拾。”
  “诶。”
  随即,众人朝着老徐家走去。
  至于李福强路过家门都没往院里瞅,不用想杨淑娟肯定搁老徐家待着呢。
  大喇叭瞅见它们走后,便呲牙笑说:“徐老弟,我确实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徐宁拧着眉头道:“你找我帮忙?不是,咱俩关系这么近么……”
  “诶呀!近不近的,不得靠相处么,我大喇叭除了嘴不好,可从来没坑害过人啊。徐老弟,这事肯定不难,而且有钱挣,咋样?”
  听到有钱挣,徐宁也来了点兴趣,点头:“你先说说啥事。”
  随即,黄大喇叭就两手一拍,说了起来。
  “我昨个进山里溜达,搁西马垛子后身的柳树沟那嘎溜,瞅着不少踪,但是啥玩应留下的,我也不确定。
  所以我就跟上去瞅了眼,等走到柳树沟南边的朝阳缓坡的时候,瞅见两颗摞在一块的倒树,我就猫腰往里扒了一眼,没想到真有东西!
  当时我一手16撅把子,一手攥着树枝子开始敲,然后就听着里边传来一声熊嚎。
  我寻思这黑瞎子能出来了呗,就蹲在仓子口守着,哪成想啊!特么的,这俩倒树摞一块的破仓子是两头出,那黑瞎子的脑袋搁另外一头呢。
  黑瞎子搁另外一头出来后,连头都没回就跑了,我搁后边搂两响,但是这黑瞎子太贼性,跟我走起了蛇形八步,完后给我累懵了,也没给它壳死……”
  徐宁听着黄大喇叭的话有些发懵,问:“你一人去杀仓?你胆挺肥啊!”
  “诶我艹,可别提了,我家那狗不是没了么,完后我家你嫂子,还特么天天骂我,这家伙给我骂的饭都吃不下去,从睁眼骂到闭眼,骂到高兴的时候,还蹦起来给我来两下子。
  你瞅瞅这脖子给我挠的,全是血道子啊!诶呀,我搁这家啊,是一点地位没有啊。
  我家那受伤的狗都比我睡的好吃的好,它还睡热炕头呢,我就缩在炕梢睡凉炕,后半夜给我冻的直哆嗦啊……
  所以我就寻思进山找个黑瞎子消消灾,只要我壳死头黑瞎子取出胆来,那我家你嫂子肯定得像伺候皇上似的伺候我。
  这不么,我当时啥都没想就壳那头黑瞎子了,后来我才反应过味来,也是挺后怕。”
  徐宁听着大喇叭嘟嘟一大堆,想笑却忍住了,毕竟大喇叭刚才说的热血沸腾,总不能打消他积极性吧。
  “恩,一个人杀仓是得注意点。”
  黄大喇叭笑道:“可不咋地!所以我就想找你,咱俩明个一块上山去掐那黑瞎子踪,等给它壳下来,咱俩二一添作五对半劈呗,咋样?”
  他的想法没啥毛病,黑瞎子是他发现的,找徐宁过去掐踪,然后两人合伙壳黑瞎子,平分是对劲的。
  徐宁盯着大喇叭想了想,他认为这事倒是可行。
  大喇叭这人是有些胆气,但打围手把咋样,他也不咋清楚。
  “进山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嘎哈你就嘎哈,别问多余的,你要觉得行,那明个咱俩就去。”
  黄大喇叭听他答应下来,顿时咧嘴道:“那必须地!你打溜围是硬茬子,不听你的听谁的?肯定以你为主,你说嘎哈就嘎哈!”
  “恩,那明早六点半,你搁岔道等着。”
  “妥啦,徐老弟,咱俩就这么定了嗷。”
  “定了。”
  黄大喇叭拍着巴掌道:“妥妥滴!”
  随即,大喇叭就朝着太平屯走了,徐宁瞅着他背影皱了皱眉头,刚才想要嘱咐他别将这事跟旁人说,奈何大喇叭已经走出多老远了。
  其实,以大喇叭的为人,哪怕徐宁有心嘱咐,也嘱咐晚了。
  因为早在大喇叭来到庆安找徐宁之前,他就在太平屯的家里和媳妇吵吵把火地干了一仗,当时院外有挺多人围观看热闹。
  这黄大喇叭指着他媳妇脑门说:“你给我等着!我指定给那黑瞎子壳死,到时候让你伺候我八百遍!”
  他媳妇骂道:“你净吹牛比,快特么拉倒吧,你知道那黑瞎子跑哪去了?”
  “那咋不知道呢?就搁柳树沟南边拉,我顺着踪捋呗!反正你给我等着,我要壳死这头黑瞎子回来,你不给我倒洗脚水,你瞅我扇不扇你!”
  “滚犊子,我特么先扇了你……”
  而趴在外头看热闹的人堆里,有一长相贼眉鼠眼的年轻人,他在听到‘柳树沟南边拉黑瞎子踪’后,便悄悄隐退到众人身后,随即一溜烟朝着庆安屯奔来。
  这人正是许炮表姐的孙子-杨东,他奔到庆安屯直插常家兄弟的家门,进屋后就将黄大喇叭透露出来的消息说了。
  “你俩要是将这头黑瞎子壳下来,我只要一股。”
  常西风沉着脸坐在炕沿,旁边是满脸红肿的常北风,两兄弟微微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常西风点头:“行,你说在哪吧。”
  “柳树沟南边拉,那黑瞎子已经走驼子了,所以你俩得掐踪撵。”
  常北风皱眉起身拍着炕沿,“凭啥我们哥俩还得掐踪撵啊?你这信儿递的不对,一股给不了!”
  杨东黑着脸转头道:“咋地?你还想找事啊,告诉你们这事,是想让你们挣点钱!”
  “去个屁吧,上回你让我哥俩挣钱,我家狗全特么死了!”
  杨东起身说道:“那特么赖我啊?你自个废物,赖我啊?我就问你,那徐二宁给大孤猪壳下来,我大哥给没给他五十块钱?说话算不算数?”
  常西风拽着杨东胳膊,说道:“你别跟他一样的,他啥都不懂。这事我答应了,事成之后有你一股。”
  “熊肉和熊肉都有我一股,你们哥俩分作两股,对劲不?”
  常西风点点头,“对劲。”
  往常杨东和常家兄弟分股的时候,一般都是分作四股,因为头狗得有一股呢,这回头狗没了,他兄弟俩和杨东就只分三股了。
  待杨东走后,常北风凑过来拍着腿,有些不服道:“大哥,你咋给他一股呢?咱俩还得掐踪呢,那老费劲了。”
  常西风抬手给他一脑拍,“你快闭嘴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打我嘎哈?你再打我一个试试?!”常北风歪头嚎叫道。
  常西风极为失望的瞅他一眼,便走到外屋地掀开门帘,朝着正在院门口跟他媳妇高艳红唠嗑的张燕,喊道:“燕子,燕子!你快进屋,你家瘪犊子要削我呢!”
  张燕闻言紧忙窜进当院,高艳红在后边紧步跟随,一副气势汹汹、摩拳擦掌的模样。
  站在外屋地的常北风愣住,呆呆的瞅着常西风,“大哥,你这是嘎哈?”
  “嘎哈?削你!”常西风磨牙切齿的说道。
  常北风嘀咕道:“这些天你们成天成宿削我,咋这么熊人……”
  “熊人?你要是能让虎头、高脚、板凳、红头回来,我特么让你熊都行!”
  常北风闻言顿时哭丧起脸,“那是我乐意么……”
  话没说完,他只感觉一阵风袭来,随即在外屋地响起‘啪’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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