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定制人生18
“本尊可不想遵守那狗屁条约，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魔族穷得连吃饭都靠抢，哪有钱供寿族吃喝玩乐十年，干脆全杀了。”
魔王杀气腾腾道，魔气四溢。
“哈哈哈……沙咯、豆沙咯！全给爷死——！”妖王持续发疯，被魔王一个大逼斗敲脑壳上，骂道，“死狐狸你可闭嘴吧。”
灵王点头附和，“我灵族也不富裕。”
话落，魔王鄙夷的睨着她。
灵族多植灵，种地一把手，奇花异草多不胜数，高价卖给外族，赚了个盆满钵满。
灵族要不富裕，那就没有富裕了的。
他还曾为了吃口好的，自荐枕席，可惜灵王这颜控女嫌他长相粗狂给拒了。
哼，真是不懂欣赏。
不过大家现在一条船，他懒得拆台。
人王不赞同，怎能自己吃亏，一起吃亏才能友谊长存。
“寿族如今已是咒毒体，你们就不怕把人杀了被诅咒？”
魔王不屑捶桌，“怕她娘的，本尊就从未听说死了还能诅咒别人，肯定是假的。”
“可是陈骨笙那里……”
人王不肯放弃，铁了心拉所有人下水。
妖王吃了一记大逼斗，精神状态稳定不少，脑壳上顶着个大包，冷哼道，“她再强又怎样，我们四族联手，派遣几十甚至上百高手前去围杀，就不信弄不死丫的。”
灵王眼珠一转，淡笑道：“其实，即便是真的也无所谓，我等可以暗示他人下手，或者制造各种天灾疾病等意外，这样就算寿族死光，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魔王大为震撼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人王，“这话竟然不是从人王这奸诈小人嘴里出来，本尊不信，你们一定早就商量好了，可恶，竟然不带本尊玩！”
人王：“……”要不还是先杀魔族吧。
咚咚咚。
礼貌且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四王脸色霎时大变，莫名觉得门外之人肯定是陈骨笙，骇得魂不附体。
白狐狸妖王抱头嗖地钻进桌底，只留九条尾巴在外面，瑟瑟发抖地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人王：“……”求妖王的心理阴影面积。
魔王熟练地钻了床底，但因身体过于庞大，竟是直接把床顶了起来，离地半掌。
人王：“……”魔王你为何如此熟练。
灵王没有躲，故作淡定的对人王道，“没事，等会儿就说孤半夜和你幽会。”
人王：“……”有种不顾朕清白死活的美。
外面之人等了良久，见房门仍旧未开，平缓清越的声音传入屋内。
“阿弥陀佛，小僧陈阿善，法号至善，今有事求见四王，还请开门一见。”
嗯？竟然不是陈骨笙？
人王微讶地和灵王对视一眼，松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襟，前去开门。
清风朗月般的僧人站在门口，双手合十，低眉垂目，面容悲悯。
“小僧可证明咒体为真。”
……
夜静无声，圆月当空。
陈骨笙坐于院中石桌旁，焚香煮茶，黑暗中，一盏橘红烛光照亮此方小天地，白色烟雾若隐若现。
圣洁的僧人踏月而来，浑身似有莹莹白光，不染凡尘，无欲无求，安静祥和。
陈阿善瞧见院中之人，浅绿色的瞳孔荡起微弱的涟漪，动作轻盈优雅地坐到她面前，柔声劝道，“夜晚风冷，施主该早些回屋歇息，以免着凉。”
“无事。”陈骨笙倒了杯热茶搁在他面前，“反正无聊，特来……送君一程。”
陈阿善抬眸，定定凝视她良久，低喃，“你已知晓。”
随即又低声轻笑，“你早知晓。”
知晓咒体必有至少一人，殒命为证。
亦知晓，他甘愿做那唯一之人。
陈骨笙没有回答，眸光沉沉地抿了口茶，入口苦涩。
一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落在两人面前，放下一瓶毒药后，眨眼消失不见。
无人知晓他是四王中的谁派来的。
“值得吗？后悔吗？”陈骨笙淡淡地问，“即便你不管，也没人会怪你。”
陈阿善摇头，话语中带着一种超然的豁达，“无所谓值不值得，亦无关后不后悔，小僧想这么做便去做了，随心而已。”
“生死别离不过寻常……小僧该走了，此番多谢施主相送，小僧心生……欢喜。”
陈阿善含笑平静地说完，仰头喝下手中的送别茶，倒出瓶中的毒药，面色淡然地服下，盘腿而坐，悲悯低念。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念毕，再无生息。
陈骨笙沉默不语地端起一杯茶，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滴入茶水中，随之一同饮下，再无痕迹。
冷风吹过，不知何处传来幽幽铃声，似有若无的语声回荡在耳边。
“一路安魂送黄泉。”
“三生回顾渡忘川。”
陈骨笙抬手遮住左眼，黑白服饰的勾魂使者于黑暗中现身，恭敬地引着浑身冒着功德金光的陈阿善魂魄，徐徐离去。
与此同时，王宫内传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诅咒，发动了。
第二日，京都小报。
＃爆！魔王一夜秃头为哪般？＃
＃魔王重金只为寻求催发药剂。＃
＃惊！寿族咒毒体不仅能以命诅咒，还能精准定位幕后真正仇人。＃
陈骨笙看到前两条消息，没忍住噗嗤一乐，低喃，“还真是……有够温柔的诅咒。”
待看到第三条，笑意淡下，眸光暗沉。
陈阿善的尸体一大早就被般若寺的和尚带走，停灵三日诵经为其祈福。
听闻前去跪拜上香者络绎不绝，皆是他十年内救助过的善男信女。
没多久，魔王、妖王和灵王带着与寿族签订的友好不平等条约，以及咒毒体消息回到各自领地。
咒毒体的消息随之扩散到世界各地，按理说，寿族族人再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然而，没多久，另一条消息震撼出世，将所有人砸了个措手不及。
「寿族部分族人并未转变为咒毒体。」
这条消息是从投影石暴露出来的。
不知是谁，在四族领地各处安放了投影石，清晰地播放了一段画面——
陈骨笙夜会妖王，告知对方寿族部分族人并未转化为咒毒体之事，希望妖王大人大量，不再追究她暴揍他一顿这事，妖王哆哆嗦嗦的点头答应。
众所周知，投影石不会作假。
一时间，陈骨笙成为叛族求和的卑劣小人，人人唾骂。
“陈骨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阿骅红着眼眶，如同发狂的野兽，咆哮着怒骂，“都怪你泄露消息，我的阿意不知被谁抓走了，呜呜呜……”
一群人跟在他后面，有寿族族人，也有来看热闹的京都百姓。
“不是我。”陈骨笙放下筷子道，这么多人，害她吃饭都没心情了。
苏兰棠担忧地看着她，“姐姐，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但……投影石做不得假。”
“呜呜呜……陈骨笙，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阿意的母亲悲痛欲绝地坐在地上哭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呜呜呜……”
众人看得心酸，纷纷大骂。
“你这女人好生无耻，明明是你自己打了妖王，却用这条消息给人道歉。”
“就是，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种叛族之人，应该杀了谢罪。”
“闭嘴。”赵熠拔刀挡在陈骨笙面前，肃然道，“此事绝非小笙所为，尔等再口出恶言，休怪本将军刀下无情。”
闻言，众人露出惧色，闭口不言，然眼中的愤怒谴责并未减少，甚至愈盛。
人群中一白衣书生勇敢地站出来，失望地看着他，“赵将军，小生虽敬你保家卫国，但证据确凿，你也不能颠倒黑白。”
“就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没想到赵将军竟是这样的人。”
“真是令人失望……”
人们小声嘀咕，话里话外都是对赵熠的不满和指责。
这时，苏兰棠趁机站出来刷好感值，落落大方道，“赵将军，小女子自是相信将军的为人，只是此事还需证据。”
心中暗自得意，不可能有证据的。
系统的伪装术，即便是直面她的妖王，也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赵熠眉头苦索，他哪有什么证据？
陈骨笙自众人发难开始，一直紧皱眉头，神情纠结而难受，这会儿，突然绽放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
“我想到了……”
“哦？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无辜的。”苏兰棠故作高兴地问，“证据是什么？”
“不是证据。”陈骨笙看起来很高兴，“我苦思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有趣的玩法。”
？？？不是，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苦思啥？有趣啥？什么玩法？
你一个已经被包围的犯罪嫌疑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陈骨笙举起右手，心念一动，一个金色的圆形的契纹出现在手背上。
人群骚动，小声惊呼。
“无量道君，竟是守恒神契？”
“信仰守恒，她是有多想不开？”
守恒神契，万物守恒，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不仅针对他人，也束缚自己。
守恒神契者伤害他人，必定被反伤，施恩于人，他人也必还。
这点还是强制性的，就算本人愿意原谅加害人，天道也会加倍讨回。
而且，守恒不止体现在物质和能量上，精神和物质也能互相转化守恒。
这么说或许听不懂，举个例子，守恒神契者若是遇到开心的事，就必定会遇到难过的事，比如丢钱、被骂或者不小心受伤等等，躲着也没用，会莫名其妙的难过。
这意味着，守恒神契者必须随时保持平淡无波的情绪，遇到开心的事也不能开心，否则很快就会遭遇难过之事。
因此守恒虽强，却无人敢信奉。
前人的血泪教训告知后人——不要信奉守恒，会变得不幸。
综上所述，守恒神契者除非脑子傻了，才会主动行恶。
在场之人心中动摇，难道真不是陈骨笙泄露的此事？
苏兰棠眸光微动，使用积分道具控制人群中的一个小女孩脆生生开口。
“爹爹，投影里的姐姐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为什么大家要骂姐姐呀？”
童言无忌，却很有道理。
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她只是说了实话，算不上行恶，守恒神契自然也不会反伤。
想清这点，众人看向陈骨笙的目光愈加厌恶愤怒。
“你有守恒神契又怎样？这完全不足以证明你没做这丧尽天良的事。”
“没错，就如这小孩儿所说，你只是说了实话，根本不会被反伤。”
“而且守恒神契只是恶有恶报，又不是不能为恶，做不得数。”
你一言我一语，愈加确信陈骨笙是那叛族小人，苏兰棠眼底闪过快意。
哼，你是女主又怎样？
还不是被我拿捏在手中，肆意玩弄。
她自信自己的伪装和陷害天衣无缝，陈骨笙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以证清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骨笙起身，面对疑惑的众人，笑道，“守恒神契，被伤必定反伤，我不需要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我只需……”
别有意味地停顿一秒，才接道，“放弃亲自报仇的爽感，将自己所受的伤害转移给加害者，岂不妙哉？”
苏兰棠心脏咯噔一下，汗毛竖起，巨大的危机感让她本能想要阻止。
然而陈骨笙已郑重开口。
“天道为证，我自愿放弃亲手报本次污蔑之仇，将所受伤害转移给背后加害人，他人误会我一分，这一分便化为一根针刺向加害者，转为一分真实的疼痛。”
话落，一道金光落在陈骨笙手背的守恒契纹上，契约即成。
苏兰棠脸色蓦地惨白，用力咬着唇瓣。
有人还是不肯相信，鄙视道，“哼，什么污蔑，不过自导自演，哪有什么加害……”
“啊——！”
苏兰棠蓦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满地打滚，面容扭曲，她感觉浑身若有亿万根刺扎着每一寸肌肤，痛不欲生。
“怎么回事？”众人被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陈骨笙故作惊讶地捂唇，眉眼弯弯，瞳孔盛满愉悦地道。
“原来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