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悸动
男主这般贴心的动作似乎很正常,但肖婉婉偷偷将目光投向斜对面的苏清雅,见女主面色有些沉重,她揶揄地瞧了沈嘉定一眼,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沈书穆见她看得如此痴迷,眸色渐沉,他伸手敲了敲桌面,薄唇微启:“本王渴了。”
闻言,肖婉婉满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他,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落在他那张肆轻挑的脸上,少年嘴角噙笑,眼神点了点桌上的茶杯示意着她。
“妾身给你倒茶。”肖婉婉俯身替他倒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磨牙。
看着她端着的茶杯,几滴茶水滴在他的衣裤上,目光往上移,盯着她嘴角那抹假笑,沈书穆伸手接过那杯满当当的茶水,嘴角微撇:“王妃这是怕本王喝得太多,以至于倒得这么满?”
对上反派那副嘲讽的嘴脸,肖婉婉表情无辜地摇头,嗓音清脆:“王爷应该是误会了,妾身是怕王爷渴得太厉害了,所以就倒多了点。”
刚刚抿茶的沈书穆一顿,一股温热的茶水落在他的衣物上,玄青色的衣物湿润成深色,他压着眼角睨她,这叫倒多了些?
“王爷你喝的太慢了。”肖婉婉狡辩道,嘴角扬起一丝甜笑。
沈书穆微微拧眉,轻轻扫过她脸上的娇笑,继而低头灌了那杯茶,身子微微靠了过去,将桌上的暖炉递到她怀里,眉眼微微一弯,眼中带有几分命令:“今日王妃就带着这个暖炉待在母后身边,不许乱走,不然本王绝不轻饶。”
啊?肖婉婉顿了顿,她眨巴眨巴眼睛,那双杏眸泛起朦朦的惊讶与怀疑。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派这是在提醒她,亦或是让她保命。
顿时她的目光望向身后的桐嬷嬷,心中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桐嬷嬷是反派派来暗中保护她的?
“怎么?本王的话听不懂?”沈书穆脸色逐渐不耐烦,眸色渐渐泛冷,甚至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臂。
目光渐渐明晰,肖婉婉看着面前那张冷脸,以及清晰地感受到反派抓她手臂的力度,她乖巧地点头:“王爷,放心,妾身明白,绝不会乱跑的。”手里紧紧抱着暖炉,眉眼微蹙地看向被他抓着的手,娇声道:“疼!”
那嗓音娇柔软糯,听得人心口一颤。
瞬间,沈书穆眉眼一拧,冷冷地甩开她的手臂,讥笑道:“矫揉做作!”
刚才嗓音确实有些过分,肖婉婉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妾身会注意的。”
原主的嗓音太娇媚了,她有时也压制不住啊。
瞧着她一副姿态低弱的模样,沈书穆身子慢慢退了回去,就在他脸色恢复平静时,身旁的肖婉婉弯着身子靠了过来,手扫了扫一同并行的沈嘉定与刘楣娥,故意问道:“王爷你说,太子哥哥到底跟刘姐姐配呢?还是跟苏姐姐配呢?”
她肩上的长发落在沈书穆的手臂上,隔着衣物蹭着他的胳膊,身上的淡淡体香萦绕在他鼻间,那双灵动的眸子噙着几分好奇,她鼻尖上的浅痣若隐若现,整张脸少了以往的刻薄,多了几分活泼怜爱。
可那话语却是直戳人心,惹得沈书穆心神不宁,眸色冷厉,少年扭过头去,语气低沉:“谁也不配!”
肖婉婉撇撇嘴,偏执少年惹不得。
“太子哥哥还是跟我最配呢!”肖婉婉喃喃道,坐了回去,双手撑着下巴望向男主的方向。
眉眼微微一敛,眼眸愈发幽深寒冷,沈书穆回头斜着她,颇有几分无奈。
宴席开始,肖婉婉目光如炬地盯着舞台上翩翩起舞的骊妃,婀娜妙曼的身姿随着丝竹声旋身跳跃,手上的水袖随着她移动的身形变化莫测,她那张遗世独立的脸显得愈发清纯至极。
“王爷,这个骊妃是什么来头啊?”肖婉婉扭头望向反派问道,却发现反派目光沉沉地盯着骊妃看,那神情似有几分不舍与伤感。
怕是联想到他的母妃白梨月了吧,肖婉婉便没了声音,默默回头看舞台。
“没什么来头,一户江南商贾之女,被父皇骗了过来,囚在宫中,成了笼中鸟。”沈书穆垂眸,将某些情绪压住了。
没想到反派回了她话,肖婉婉便大胆地问道:“王爷的母妃也是江南那一带人吗?”
听到这话,肖婉婉明显地感觉到反派的神情变了,不过还是听到他说:“本王的母妃是扬州人,与她不同。”他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目光狠戾地望向高高在上的父皇。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书穆敛眉望向身旁的肖婉婉,却看她杏眸微烁,朝他微微一笑:“嗯,母妃是独一无二的。”
那一刻,他紧拧的眉梢漾开来,眼眸微动,盯着少女明媚如花的俏笑漏了心,那颗冷硬的心枝桠乱颤,令他纠结起来,沈书穆别过头去躲闪她的目光,他故意冷下脸来掩饰自己的悸动。
他肯定是疯了,竟觉得萧婉婉美艳动人。
见反派冷了脸,肖婉婉识趣地望向宴席上的妃嫔,兴致勃勃地看戏。
身边的沈书穆默默闭了眼,将心底那个荒谬的想法抹去,可脑海中愈发现出她的面容,明媚艳丽,灼灼其华。
最后他认命地灌了一口酒,辛辣入喉,眼眸微红,直到脑海没了那抹身影,沈书穆才喝了醒酒药。
底下的德妃杨炽蕊神情恍惚地看向圣上,心中的愤恨渐浓,她紧紧捏住手中的袖帕,心底盘算着怎样使得惶儿越发顺利?
突然她将目光落在舞台上的骊妃,眼光就再也没移开过,她伸手挥了挥身后的杨嬷嬷,在杨嬷嬷耳边低语着什么,后者匆匆退了出去。
另一侧的沈钰惶低头抿酒,偷偷察看对面二哥的神情,又望向斜对面的沈书穆,见他俩神情自若,淡然处之,沈钰惶目光瞬间发狠,伸手抚着腰间的匕首,嘴角翘起一抹冷笑。
今晚便是决定他胜负的日子。
他埋头安静的吃饭,将眼里的杀意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