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瓦岗李密称帝
第541章 瓦岗李密称帝
“噗!噗!噗!噗!噗!”
宇文成都抡起凤翅镏金镋,当场就把几个叫声最大跳的最欢的蠢蛋脑袋打碎,红白混合物飚了一地。然而杨广却没有丝毫不悦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宇文成都问道:“成都啊,这是何意?”
“秉陛下,这就是臣的回答。”宇文成都抱着凤翅镏金镋一拱手,“臣认为,这些为反贼说话的,也都是反贼,都该杀了。圣上金口玉言,说杀弘农杨氏,就该杀弘农杨氏。”
“哎呀,成都呀,我得批评你。”杨广一张嘴,不少人还面露喜色,还以为事情有转机,要治罪宇文成都呢,结果杨广说道:
“太不讲卫生了,你看你,弄得这一地,一会朕还得派人清扫,清扫了味儿也散不干净,这处行宫朕得好几个月都没法来,太浪费了。下次啊,记得把他们拖下去再动手了,记住了吧?”
“臣遵旨!”宇文成都半跪下来,随即一挥手,就有人上来洗地。
几缸水下来,大殿地板干干净净,除了血腥味尚在,似乎根本没发生过血腥事件。
“嗯,成都的看法很好,众卿,你们觉得如何啊?”
“好,好呀!”
“天宝大将说的对!”
“圣上也英明呀!这等反贼,就该抄家灭族!”
一时间赞歌四起。
杨广哈哈大笑,他太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生杀掌于一手的感觉了。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忘记几年前的阴影,只有这样,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真正的皇帝。
政令推行不下去?看来你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凤翅镏金镋硬了。
“好,那就这样。杨玄感带头造反,夷三族,以儆效尤。”杨广一挥手,就定下了调子。
不少人脸色发白,这是最重的刑罚,这是真要将弘农杨氏彻底从历史上抹去啊。
有很多人一整就谈,夷三族不如诛九族,一个三一个九,后者直接是前者的二次方,指数翻倍,谁严重还不一目了然?
事实上不是那么一回事,夷三族,分别指的是父族,母族,妻族。而诛九族,是上自高王母、下至玄孙,即玄孙、曾孙、孙、子、身、母、王母、曾王母、高王母;还有一说是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
三族很空泛,范围很大;九族很详实,严谨。真正明白的人就会知道,范围越大,可操作的范围就越多。
诛九族上限比夷三族少很多,但是下限也比夷三族高很多。诛九族的范围规定的很明确,该是哪些就是哪些,不在其内的,就能逃过一劫。而三族啊,能杀多少,考的是行刑者的想象力。
上不封顶,能把你所有沾亲带故的都给拔了。因为没有条文规定是夷多少,所以完全按统治者的心情而定,有可能多,有可能少。
而现在来看,杨广这位活着就被人给定下谥号的皇帝,显然心情很不好,不止弘农杨氏,而是要真正正正地将起码两個世家大族,全给灭族。
然而反对又能如何呢?之前开口反对的那几人下场,大家也都看见了。没有人类的脑袋,能比凤翅镏金镋更硬。
“另外,这样的话,弘农杨氏,留在历史上,还是个好名声啊,显得好像就杨玄感一个坏人似的,这不好。”
杨广摸着胡子说道:“朕问一下,你们有什么好方法,将整个弘农杨氏都搞臭不?”
当场闪出宇文化及,抱拳拱手,一揖到地:“陛下,臣曾听闻,枭乃是一种不孝、恶毒之鸟,其长大后,会将哺育自己的亲鸟吃掉。《说文解字》有云:枭,不孝鸟也。
《陆玑疏》云:枭,自关而西,为枭为流离。其子适长大,还食其母。后世人用“枭”来指责或斥骂那些大不孝、忘恩负义之人。
故此,微臣以为,杨玄感妄言废立皇帝,公然起兵造反,实乃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十恶不赦之徒,理应赐姓枭姓,方能以儆效尤啊!”
“嗯,你别说,伱还真别说,宇文化及,你是有文化的。”杨广听了大为满意,“众爱卿如何认为啊?”
“这个……”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众文臣没想到杨广竟然如此恶毒,夷三族这种事儿你都干了,这还不算完,甚至要将人家一族从姓氏历史上直接搞臭。
有心反对吧,又忌惮凤翅镏金镋,一时间无人开言。
“嗯,好。既然众卿都强烈要求,那朕也只好勉为其难了。拟旨,杨玄感夷三族,着其族姓赐改为‘枭’,流传后世。”杨广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后殿走,丝毫不理会在地上哭喊的杨积善。
退朝之后,圣旨颁布。杨玄感余党全被平息,诸弟义阳太守杨积善、杨玄奖、杨万硕、杨民行皆被斩首,弘农杨氏所有基业家财,尽数充公。
宇文述一家三代,平叛护驾有功,各个加官进爵,位极人臣。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恐惧不已。
人人都知道,将宇文述一家重用,只能是饮鸩止渴,只能是加速杨广的灭亡,但杨广灭亡之前,就以宇文成都的实力,保管能先送几路实力不错的反王们归西,下场就像杨玄感这样。
故此谁也不愿当出头鸟,一时间,局势竟然诡异地又再次安定下来。
唯独有一人,带着满心怨毒仇恨,在各路人等的帮助之下,竟然逃了出来,发誓要掀翻杨唐,诛杀暴君。
此人正是在隋唐年间掀起一片巨大风浪的著名人物,李密。
李密跟随杨玄感造反,在天下反王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非但没有大家想象之中的避之不及,反而成了香饽饽,被各路反王争抢。
这也是应有之义,能够得到李密这个杨玄感叛军之中唯一幸存的高层人物,就等于说是接过了杨玄感手中的一杆反旗,对杨广的造反行动,就有了天然的名义支持,就能够吸引更多对杨广不满的人来投靠。
虽然说杨玄感的叛乱最终失败了,但他还是占了两项。
第一,千年世家弘农杨氏,虽然被杨广夷三族,还被冠以“枭”姓,但千年世家积累下的底蕴,哪是这么容易磨灭干净的?在大多数人,尤其是底层人心目中,弘农杨氏还是了不得的青天大老爷。
第二,杨玄感是取得目前反叛杨唐战绩最好的人,他后期再怎么颓势,前期也是强势地打到了洛阳城下,甚至一度占据了这个杨唐的都城。就光这一点,就足够做天下反王的头儿了。
名气最大、战绩最好,还继承杨公遗志,有心想要反叛杨广的人,大概率会优先选择有李密的势力来投靠。
至于说会不会因为收留李密,而引来宇文成都的清缴,那就见仁见智了。做事总是要担风险的,何况他们是造反,本身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勾当,朝不保夕的,能够争得一丝先机就算是成功,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危机的事情?
无非就是赌,赌杨广不会为这么一个人派宇文成都亲自出征,赌哪怕宇文成都来了,自己也不会像杨玄感一样被抓住杀死。
反王有这种心思也很正常,大多数都是一群泥腿子,什么狗屁哥们义气都是扯淡,见识不好,扔下兄弟先跑,那才是常规操作。自己又没有杨玄感这么大的目标,但凡跑了出去,那基本就算是活下来了。
故此李密的归处,让一众反王都大感兴趣。
到最后,还是瓦岗翟让,拔得头筹,成功将李密收归麾下。
事情果然像想象之中一样,收留李密之后的瓦岗寨,声明大振,被视作是反抗杨广的一面旗帜、桥头堡。
而李密也确实争气,他的手段、眼光和智计都不差,起码比原本瓦岗寨的那群废物要强得多,很是带着瓦岗打了几个大胜仗。干了杨唐一个狠的,甚至连王世充的大军,都被李密截断打败。
此举更令瓦岗寨光芒万丈,收留李密都不到一年时间,已经隐隐有各路反王之首的气象。
而李密的操作,同样吸引来了不少人才。八里二贤庄的单雄信,举庄来投。连同单雄信的好兄弟,王伯当、谢映登,以及一群曾经在贾柳楼结义的兄弟们。
算是个人才的有张公谨、盛彦师、王君可、尤俊达,剩下大部分是一群草包,譬如齐国远、李如辉、金甲、童环之流。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一位算无遗策的军师,徐茂公。
此人如同子牙复生、孔明转世,算无遗策、智多近妖,有鬼神莫测之机,其算力之准,直到了可谓可怖的程度。
据说此人夜观星象,说瓦岗有一朝天子之相,当有真龙天子于其中,故此来投。
尽管徐茂公此人是出了名的诸葛再世,但他这句话也没人相信,一般都认为这是翟让自己放出来的风儿,为的就是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让其他人都老实归顺于他。
而徐茂公来投瓦岗,自然也不是什么夜观星象,有龙气吞吐,只是因为瓦岗此时声名最盛、势力最隆,他为自己找了一个最可能统一天下的去处罢了。
这不是什么令人诟病的事情,自古都是胜者为王的真理。诸葛亮那么能耐的人物,结果怎么样,非得去挑战地狱难度,跟了实力最弱的刘备。虽然让后世万古都看到了他的能力,但也确实是兵败身死。
辅保弱小于微末起势,哪有直接抱大腿香?如若诸葛亮一开始投靠的就是曹操,想必他早就达成了天下一统的夙愿。但是当然了,不打逆风局,也看不出他的能耐,他本人的名声,也会被许多其他优秀的人物所掩盖。
但是徐茂公的选择,也并不可耻,能赢就是好选择。甚至就因为这手选择,很多人真的认为徐茂公是诸葛亮转世,上一世没赢,这一世要投靠势力最大的来打赢通关。
只有翟让自己知道,徐茂公说的绝不是假话。他来了之后,根本就不关心瓦岗在反王之中的地位和势力,从来都只划归地盘,整顿兵力。哪有人口往哪走,哪有粮食朝哪打,一副根本没打算利用瓦岗自身名声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徐茂公好像根本没看得起自己,反而对李密和单雄信颇为期许。怀疑的种子就这么种在了翟让心中。
幸亏,李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瓦岗多次明争暗斗之后,李密干脆直接先下手为强,想辙杀了翟让,假托是中了杨广的奸计而死。
随后李密在单雄信等人的拥护之下出任瓦岗寨心寨主,借着声讨杨广、为翟让报仇的名头,狠狠又进兵了几波,在徐茂公和单雄信、王君可等一群猛将的加持之下,竟是连胜连捷。
到最后,挟大胜之名,李密直接振臂一呼,登基成帝。
树大招风,本来瓦岗还只是反王之中的一路,虽然隐隐占据反王之首,但那是论势力和战绩,也有其他反王捧杀将瓦岗扔出去给杨广当靶子的意思。
但李密是聪明人,又有徐茂公辅助,终归不曾领过什么“反王盟主”之类的位置,因此也没受到朝廷的特殊“照顾”。反而因为兵强马壮的原因,很少受到朝廷打扰。
但李密这把称帝,朝廷就是再忌惮瓦岗兵强马壮,生怕损兵折将,也要先放下其他反王,朝着瓦岗使劲了。
杨广不同意宇文成都领兵出征。他没安全感。自从有了大权在握的快感之后,他愈发痛恨过去敢跟他作对的世家门阀,肆意杀了不少官员。后来回过劲儿来,不敢轻易让宇文成都离开洛阳。
朝廷最终派了山马关总兵裴仁基,来清剿瓦岗。
裴仁基本身用兵素质就比较高,他有一个三儿子裴元庆,手使两把八瓣梅花亮银锤,单锤重一百五十斤,双锤重达三百斤,瓦岗军中更无一人可挡。杀的瓦岗大败亏输,很是赢了几场漂亮胜仗。
“哎呀!”瓦岗,李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充满了恐惧,“怎么办,众位爱卿,你们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