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换对象

  村里人喜欢在集日赶集，部分人会有这么一两样东西要买，大多人去了却是卖菜卖农家作物的，都往里头的集市去了。
  找好摊子以后，田孙氏和李氏挡在前头卖菜，田四娘田思月在后头整理，顺带避避人。
  田孙氏看了看时辰，已经卖了不少，距离午时刚好一个时辰，便让李氏守着摊子，她则带着自家闺女去卖帕子。
  田思月见状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家娘，又看了看田孙氏，最终选择闭口。
  李氏明白自家闺女想的什么，替她问出口，“娘，思月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跟你们一起走走？这儿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
  田孙氏有自己的安排，又怎能让田思月去坏了她的计划，想也不想摇了摇头，“我们去去就回，思月就留在这儿吧。”
  田思月瞅瞅自己身上的穿着，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内心失望极了。
  “娘，咱们还去那家吗？”走在路上，田四娘有些羞怯，满怀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问田孙氏。
  “自然不去的。你忘了，上次刘家不是说了，可以去他们家卖~”田孙氏温和的笑着，拍了拍闺女的手。
  头两回她就特意联络过，也让刘家的人看了闺女，与那丑不拉几的聋哑孙女儿不同，刘家显然是满意的。
  想也是，谁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又聋又哑还破了相的丑丫头。
  闺女的绣工才露面，刘家就笑开了脸，分明是满意的。
  到了刘氏绣铺，里头的正是刘夫人张氏在里头。见了田孙氏领着上回见过的那个闺女过来，连忙笑着迎上前去。
  “亲家来了~快请进。”张氏这两回的笑容明显比之以往大了不少，看得田孙氏越发有底气。
  “亲家母客气了，今儿个刚好赶集，就来店里看看。”
  张氏忙抽了两张藤椅出来放置在内侧，请两人坐下。
  “难得见亲家闺女来一次，今儿个见着越发水灵了，也不知谁家的好儿郎得了好去。”要是把那个聋哑丑儿媳妇儿换了去多好。
  两人一比较便知好歹，一个又聋又哑还破相，不仅带出去丢了脸面，使唤起来也不方便。更重要的是，将来可别再给她生个不全的孙儿！
  而这个四娘，虽然长得算不上标致，但胜在身量圆润些，适合生养，脸上也没有破相，还是个健全的。
  她儿子虽然病好了，却依旧有些虚弱是真，只是对外瞒了下来而已，真要想娶个对等的，也不太容易。倒不如就这一个，各方面也都入得了眼，胜过丑丫头百倍。
  况且，这个还是田孙氏的亲生闺女，又知晓刺绣，比那个针线都不会拿的强了不知多少。
  最主要是，如此一来换了个成亲的对象，总好过退了亲被人唾骂过河拆桥，影响店铺的生意！
  越想越开心，看着田四娘越发欢喜。
  田四娘被看得脸色通红，很是害羞。
  田孙氏心下得意，面上却是一叹，“小四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疼得很，一般的人家我这老婆子又不放心交付了去。难得遇上个合适的……”看了张氏一眼，“又已经有了对象。”紧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眼下你们家二郎已经好了，倒是我们家小小高攀了，惭愧。”
  张氏就笑，摆了摆手，“哪里，亲家母说的我更惭愧，当初也没考虑到小小的年纪，仓促的就定下了她。现在方才发觉，小小年纪还太大，若是……”和蔼的看了一眼田四娘，“我们家二郎的年纪倒是与四娘相仿，只可惜……当初没有定下四娘，导致二郎现如今还得等小小长大。”
  说到这里低下了头，“在外人看来，倒是我刘家有意不肯要小小，却不知小小年纪实在是太小了，我刘家等得，别人却是看不得的。”
  脸上越发一副为难状。却丝毫不提当初是在她小儿子病得即将入棺材的情况下，方才仓促之中定下了小小的。
  田孙氏一听哪里还不明白，这是真的看中自己闺女了！
  心下突突猛跳，就差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大喜，大喜啊！闺女要是能嫁到刘家来，也相当于一个少奶奶了。
  刘家好歹在县里有个绣铺，还有个卖布匹的铺子，虽说抵不上人家的布庄那般大，却也不差，家里也是有粗使丫鬟和小厮的。
  好容易缓了口气，神情正经的看着张氏，“亲家并没有错，是我们当初没考虑清楚，把小小定了出去。眼见两人年纪相差确实大，我们小小又……唉，还得你们家二郎等多五六年，委屈了他了。”既然对方有意换四娘，那她得紧着点儿嘴巴，可别自己开口把四娘送出去，那性质不一样。
  张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微的尴尬，心里抱怨，既然有心想要换你们家四娘，却又不肯开口，还真是……
  又想到田孙氏也是用心良苦，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上赶着的换下隔着肚皮的孙女儿，把自己的亲闺女送上来，外人看来确实不太像话。
  但她之前就拿了她闺女四娘的绣帕过来，明面上卖予他们刘氏绣铺，实际上，却是一来二去的借着机会让她见着田四娘，怕也早动了换人的心思。
  罢了，总归是自己儿子娶妻，娶的还是他们田家的人，她就舍了这张老脸，为自己儿子努力一把，能摆脱那个丑残废最好。
  想到这里，脸上重收起温和的笑意，带了些苦意，“委屈点儿倒是无所谓，只是二郎他年纪也不小了，我倒是盼着他早日给我生个娃儿出来……毕竟大郎携妻儿在远处，这人老了，也就越发怕孤单了。”
  扫视了一眼绣铺，“整日里只能守着铺子，着实无聊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