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破虚博弈
元吉发动的“魔煌之爪”并不是攻击类功法，所以大家遭受爪击后并没有感到致命的伤痛。
可自己的意识马上被一股黑暗的能量所侵蚀，自己脸上和手臂上的血脉也变成了黑色并夸张突起，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兽化。
众人出发前，尚丹辰曾给了每人一面“意识阵盘”，只要遇到危险，便可以用意识驱动它，他便能来到现场救大家于水火。
现在意识还算清醒的只有惜泠了，她试图激活“意识阵盘”，可是却无法和尚丹辰建立连接！
是此处的空间过于特殊，还是尚丹辰那边也遭遇了情况？
“嘿嘿，死掉一个虎森算什么？现在不是正有更多的虎森在诞生？”元吉正欲继续蹂躏，发现了“海棠焱晶”的异状，眼中立刻闪动起令人心悸的寒芒，并向着钟离轩这边跃杀过来。
钟离轩自然也知道大伙儿的情况，面对眼前的庞大晶体，早已是大汗如注。
此时感觉到身后传来恐怖的风暴，他更是不遗余力的策动“地心谷”的力量，甚至牵动出了“中黄之河”中不少滚滚骇流。
在元吉逼近前，晶体发出了砰然碎裂声。
元吉顿时感到身体里传来难以形容的激痛，突如其来的不适令自己的攻击被迫一滞。
它看见晶体破开后，泊泊流出了金黄色的液体，并如同有灵性般汇入进了地脉深处。
这一下瞬间改变了地脉的力量属性和秩序，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呃啊——”元吉凝在虚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随后便看见它全身不断地喷出血腥的光芒，好像有一股力量忽然绑缚在它的身上，正在无情抽取其生命。
“元吉一直以来逆天而行，又妄以祭天的方式巧取九天之力，终究是遭到了‘天’的惩罚。”美寒看着元吉的惨状，泪水噗噗而落。
毕竟是曾经的多年好友，即便因爱扭曲坏事做尽，却也难以让她放下所有的恻隐之心。
在元吉的身体连喷出九十九道光芒后，它便再也没有气息，如同败絮一般无力坠落，倔强的眼眸就此沉沉闭上，一场恶战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钟离轩的状态也非常虚弱，落地后摔了不知多少次才颤巍巍的站起。
于是他急忙撕下身上一大片衣服，去收集晶体内流出的金黄液体，给遭遇兽化的伙伴们一一服下，这才扼住了己方可能互相残杀的惨况。
恢复意识的风饮言一个箭步窜向元吉的尸体，手中已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开始利索地切割剥取起来，并说道：“这畜生的皮甲和筋骨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得在它尸体凉透前割取并妥善保存下来。”
她指的自然是用于铸炼的好材料。
姜霁也兴奋道：“我感到这‘海棠焱晶’内的灵液力量充沛，对于我们的修行尽有好处，不如尽数收入囊中如何？”
在大家忙活着四处收获之际，惜泠和钟离轩说了尚丹辰那边的情况：“离开这里后，我们在试着联系一下尚叔叔吧。如还是联系不上，我们得尽快赶回才是。”
钟离轩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美寒喝了不少灵液后，终于恢复了行动力。
对于风饮言的“分尸”行为，她虽然心存不满，但也明白，如果把元吉要交给海棠洲的生灵们，下场只会更惨。
如能把它的身体锻造成一件武器，倒也不失为是一种念想。
“‘海棠焱晶’内除了储藏着大量的灵液，还有一颗‘晶核’。将其引爆后，便能打穿空间，把你们送去‘霄宇殿’所在的‘圣霄洲’中。”美寒走进晶体，纤指向着晶体最下方一处隔空轻弹了一下。
晶体顿时又暴动起来，一条金色光柱向着远方喷薄而出，耳边跟着传来数个空间的破碎声。
钟离轩拱手道：“感谢，没你的帮忙，我们走不到这一步。”
美寒苦笑着摇头道：“是我该感谢你们，解开了我心里多年的谜团，发现了海棠洲的惊人隐秘。相信今后，海棠洲的一切都要改写了。”
钟离轩感慨道：“如能一改虎神以往的作风，做到众生平等，彼此互助互补，相信你们的世界一定能够生生不息，愈发繁荣。”
美寒反问道：“在你们人类主宰的世界里，存在过众生平等吗？”
钟离轩一时语塞。确实，在平凡人的世界里尚且存在着弱肉强食，更何况是纷争不断的修真世界？他的想法过于天真了。
一行人整顿得当，便作别美寒，乘着空间通道闪向下一个目的地。
圣霄洲是整个圣霄宇的核心，处在“十八重天”中的最高位。
众人刚临此处时，便被眼前的景象弄晕了头脑，因为这里的秩序比之前的天地倒置更为不适应。
虽天地不再倒置，但眼前的这座城俨然就是一个球形。
只有脚下的土地和建筑是正常的平整形态，左右两边则都是在特有的空间秩序中拉伸变形。
“阴宿的世界，真是令人不舒服。”风饮言不由抱怨起来。
钟离轩则试着激活“意识阵盘”，却依然无法感应尚丹辰，内心焦虑道：“尚叔叔的实力不俗，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想要此刻退出，返回幻屿海村，可这里奇怪的空间秩序，令自己找不到归途的方向。
弦月宽慰道：“前辈实力过人，不易陷入危险，应该是在处理某些要事。我们抓紧行动，拿到‘圣霄令’后再寻返回之策。”
圣霄洲内也是各类生灵云集，经过多方打听，大家了解到这里是由人类主宰，但最高权力却被一棵神秘古树掌握。
而霄宇殿的位置则在整个球形空间的“球心”处，等于不跟任何一面的土地接触，着实有些诡异。
“那我们该如何到达那里？”钟离轩正向一只彩雀问询道。
彩雀扑腾着翅膀，咋呼道：“那里可不是一般的生灵可以接近的，我们这种生灵更加不可能知道进入的方法。不过……你可以去‘破虚楼’问问，只要给的酬金够多，它们指不定会透露些有用的消息。”
“破虚楼”是以鼠类为主要群体的情报组织，以独有的侦查异能获取海量隐秘消息，并以此做重金买卖，甚至还会帮助雇主执行一些秘密行动。
所以该处在圣霄洲内地位极高，那些鼠类也成为了仅次于人类的存在。
为了不引起较大的动静，钟离轩选择一个人行动，换上伪装人皮后便赶往破虚楼。
整座楼宇并不高耸，外部看起来也甚为朴素，倒是有一种低调下的奢华之感。
钟离轩刚行至门口，便有一只和人一般高的灰鼠笑呵呵地过来，并保持着一个人立的姿势，笑道：“这位客官，来破虚楼有何贵干？”
钟离轩开门见山道：“久闻破虚楼的大名，想借贵楼的通天之能，卖我一条消息。”
灰鼠满脸堆欢道：“好说好说，这边请。”
楼内的一间屋子内，一只年迈仓鼠接待了钟离轩，当得知所需消息和“霄宇殿”有关时，一张鼠脸顿时沉了下去：“我们破虚楼虽然实力强大，但也还是听命于霄宇殿。你这般打听，就不怕老朽现在就拿下你？”
钟离轩不屑地一笑：“破虚楼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又何必在意这些小节。你看看我手上的这个，够不够买这个消息？”
说罢，拿出了一截油光可鉴的兽骨，正是之前风饮言从元吉身上切下的一部分，交予自己用来交易。
见到兽骨，仓鼠的胡须不安分地颤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后道：“这个消息超出了老朽的权限，且待禀报楼主再做决断。”
钟离轩倒也不心急，等待了没多久，便被仓鼠引到楼上的一间密室中。
这回他面对的不再是什么鼠类，而是一个模样清秀、目光锐利的白衣女子。
“也对，如此重要的组织，当家人还得是活在顶端的人类。”想罢，钟离轩行礼笑道，“在下唐突，来破虚楼打听个消息，还望楼主慷慨解惑。”
白衣女子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一切，盯着钟离轩道：“这截兽骨出自虎类，而且是实力非常顶尖的那种。圣霄宇内，只有海棠洲能有那么高的品级。想必是你猎杀了此虎，才收割了这样的宝物吧？”
钟离轩完全不想接白衣女子的话：“楼主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好意思作答。”
白衣女子嘴角扬起一丝寒冽的笑意：“海棠洲内的虎类是圣霄宇的核心军营，你杀了如此猛虎，霄宇殿内的大能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我觉得如果出卖你，所得会更多。”
钟离轩一时不知该如何再往下接话，毕竟自己身处别人的地盘。
如果对方是鼠类，他还能试图挑拨一下它们和人类的关系。
可面对同为人类的白衣女子，他的心思必须谨慎起来。
就在短暂的僵持之际，白衣女子忽然大笑起来，道：“有意思，好久没见过如此有胆识之人。说说你去霄宇殿的目的，如果是实话，我便帮你。”
面对白衣女子的犀利，钟离轩心中没来由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