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终极分身
顾天北、长留、叶无声三人尚能坚持观望巨兽和风间清柔之间的战斗，可显然二者此时展现出的实力，也超出了他们能够插手的程度。
顾天北看向今兮那边，露出不善的笑容道：“这小子敢把水搅得那么混，那干脆就让他们更麻烦一些。”
于是，才上演了将时间原石丢入漩涡空洞的一幕。
小昂的感应何其敏锐，立刻惊呼道：“今哥哥，不好了，这个空洞是‘古木天光’用于藏身的时光之穴，时间原石一旦进入其中发生作用，就要时光错乱啦。”
今兮不耐地看向顾天北那边，给了他一个厌恶的眼神，可已然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脚下的大地已开始震荡起来，随后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中发生扭曲，天地倒置，物换星移，洪流横走，所有人的意识也被迫陷入混沌。
巨兽和风间清柔的战斗却还在继续。
只见风间清柔魔影合一，所有的力量集于金槊訇然暴发，竟在巨兽坚硬的皮囊上刺出了一个夸张的空洞，木然的脸上愈发戾气森重：“囚天绝牢，八方圣屠……”
岂料，风间清柔的功法还未吟诵完毕，手中的发力突然失去了准心，此时才意识到身处的空间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而巨兽在风间清柔攻击下顺势向后躺倒，任扭曲逐流，最终沿着一条无形的轨迹消失在视野中。
由于承受不了这股混沌之感，今兮不由闭上眼睛，但这恰能凭借“界动天瞳”看得更加清晰真切。
今兮发现所处的整体空间正在不断地向上攀升，而脚下的黑石渐渐气化，最终变成了连绵的黑云，天际则有无数的雷华闪烁不息。
“弦月公子，这厮实在太霸道，只能拼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今兮耳中。
“我来给你开路。”弦月语毕，尖锐而响亮的弦声在耳边炸起。
轰——
待今兮等人从扭曲中逐流而出，眼前一片雷火参天。
只见弦月和尚丹辰挺立于狂暴的雷池之上，“无弦弓”铮然射出一条笔直的激芒，将下方的黑色云海切撕而开，直至击中最前方的那团银灰色光尘。
尚丹辰画笔在手，笔尖丝丝毫毛吞吐着狂勃锐气，“丹青画九灵”滂沱而出，斑斓墨影向着那团银灰色光尘激烈渲染。
“你们逃不出‘黑云地狱海’的魔爪，注定迷失在这无边的黑暗。呃啊——哈哈哈——”悲惨的长笑声中，那银灰色光尘中的人影崩裂寸碎，最终化作一束残光。
弦月和尚丹辰见脚下的雷池终于闭合，这才舒了口气，随后他们便发现了今兮等人。双方互诉经历后，大致清楚了目前的局面。
“饮言她……”透过《太虚之典》，弦月看到了风饮言惨白无血的冰冷脸庞，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今兮，然而今兮只能对着他悲痛地摇了摇头。
“除了饮言以外，小桐的生命迹象也是出奇的弱，我只能把她们先安放在斗书世界内的一处灵气充盈之地，或许还能找到拯救之法。”
今兮又大致说了自己在“九番市”的一些经历，以及不同时代之间的羁绊。
弦月看向今兮身后的庞教授，见他不住地观察四周，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厌恶道：“这人不是善类，你把他留在身边，可要小心了。”
今兮不以为然地一笑：“有用就行。至于善和恶，可信与否，我又该如何把握？”说着，看向尚丹辰那边，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尚丹辰内心太息一声，想试图说些什么，身后方突然传来波动，只见天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血盆大口，一口便将那束残光吸噬过去。
随后，黑云之上一下子出现了众多的囚犯，纷纷向着天际血口朝拜，最终纷纷崩解成残光，供其吞噬。
“好浓郁的罪恶之气，我喜欢。”巨兽的狰狞脸庞显露于黑云之上，“起源之地，罪恶之源，这‘黑云地狱海’作为‘黑云城’的前身，果然不同凡响。”
这下今兮算是又理清了一些脉络。
“黑云地狱海”作为关押恶人的绝地，常年以雷罚折磨诸多罪恶之徒。
终有一日，“黑云地狱海”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数量的恶意和怨念，因瘫痪崩解而向下沉降，最终成了“黑云城”内那片不起眼的黑石。
巨兽的前方，一团黑气自云间腾现，正是紧随而来的风间清柔。她举起兀自嗡嗡战响的金槊，挑衅道：“刚才那一槊让你侥幸躲开了，敢不敢再接我一击！”
巨兽并未作声，但再度发生异变。只见它凶恶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脸庞，俨然便是被其封于体内的姜霁。
“姜小哥！”今兮顿时激动起来，“快振作精神，不要再被这孽畜蛊惑了。”
姜霁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今兮道：“今兮啊今兮，亏你如此聪明，怎么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其实是我主宰了‘六翼穷奇’？”
这句话令今兮等人惊骇非常，但今兮立刻调整过来，斥道：“孽畜，如此借助姜霁的意识胡言乱语，未免太过低级。”
姜霁幽幽叹了口气：“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吧，‘六翼穷奇’复苏一事也是我一手促成的。因为……我正是‘六翼穷奇’的最后一道分身！也是最重要的终极分身！”
看着姜霁的表情，今兮实在看不出对方任何作伪的痕迹，惊怒之下喝道：“为什么？我们历经艰辛地救你，而你却在暗处如此搅弄风云。你可对得起饮言，对得起‘斗姆云顶’，对得起你大哥，以及你所有的朋友吗？！”
巨兽已不再多言，一番张牙舞爪下，硕躯被一层炽烈的青色天火所覆盖。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巨兽吞噬分身，而是作为终极分身的姜霁在与巨兽相融。
只见青火逐渐缩小，巨兽的形态也由此化为了一个男子形态，不是姜霁又是谁？
这下今兮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脑中思绪紊乱不堪，他实在想不通，如此正义热血的姜霁，为何会与这黑暗狂兽有所瓜葛。
此时的姜霁头戴暗金色天冠，身披黑红色的邪甲，背后一道凶兽披风猎猎作响，只见他掌心赤芒闪烁，“太武妖槊”已出现在手中，指向风间清柔道：“现我已完全成型，甚至比当年的‘六翼穷奇’更强，你可还敢一战？”
“囚天绝牢，八方圣屠！”风间清柔早已按捺不住沸腾的战意，金槊一起，周遭黑云纷纷跟着汹烈怒卷，灭因之意如火如荼暴虐开来，“封神绝意，万象残灭！”
金槊上八刃齐开，如同一只金刚巨爪笼罩对方。
姜霁周身腥风环伺，手中妖槊赤芒灼烈，竟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夺命攻势，一记“太武荆棘刺”暴出迫人窒息的浓郁血气，与金槊八刃疯狂交击，最终从一处极其细小的空隙中强行突入，竟直接将风间清柔贯穿而过！
与此同时，风间清柔的金槊也刺穿了姜霁的胸膛。
二人竟同时选择了如此两败俱伤的打法。
可奇怪的是，风间清柔看似伤势极重，但脸上毫无痛苦，甚至伤口处没有留下一滴血。
再看姜霁，他胸口坚实的肌肉诡异蠕动，竟钳住了金槊的攻击势头，向风间清柔得笑间，露出一颗翡翠色的利齿。
“是‘夜月棘齿’。”今兮自然认得此物，正是这位列“洪荒十修”的宝物大幅暴增了姜霁的狂兽之力，并以奇强的自愈能力帮他控制住胸口的伤势。
可风间清柔呢？她并没有姜霁如此的法宝，难道仅仅是靠“灭因之流”便拦住了这致命的杀戮？
只见风间清柔木然地笑了笑，说出的话愈发令人心惊：“真是愚蠢，你对着一具尸身动用杀伐，能产生什么作用？”
今兮听罢如五雷轰顶，难怪他觉得风间清柔木然无比且毫无生气，原来早就身死，只是被“灭因之流”操纵驱使着。
所以风间清柔感觉不到任何的痛苦，甚至连鲜血都停止了流动，早已是一具傀儡，一个行尸走肉！
姜霁对于风间清柔的话并不感到意外，继续笑道：“真是如此吗？”
只见姜霁胸口肌肉疾速收缩，顿将金槊回震而去，其中注入了一道六翼穷奇的“乱武兽鸣”，瞬时打得风间清柔周身黑气凌乱涣散。
今兮感到情况不妙，与弦月、尚丹辰不约而同齐齐出手，但根本挤不进二人酣战的强流，数次冲击都被硬生逼回。
“怎么可能……”灭因之流在“乱武兽鸣”的蹂躏下震颤不堪，甚至被中断了对风间清柔的操控力。
金槊刺中风间清柔的一瞬，直接令魔甲崩散，随后风间清柔整个躯体崩解殆尽，化为丝丝纤尘。
“不——”今兮崩溃大呼，不顾弦月等人的阻止，奔向气机横走的战圈。
但已然没了风间清柔的踪影，只留下一对“万灭刃”插在地上，兀自冒着惨惨电芒，而“囚天圣光槊”也在此时光化消散。
六神无主的“灭因之流”正欲逃遁，今兮无畏地将其拦住，手中一对双棍怒焰惊天：“我不会再让你为非作歹，受死吧！”
弦月和尚丹辰知道今兮非这团邪气所敌，已做好随时增援的准备。就在此时，他看见《太虚之典》不知何故竟自行从今兮身上跃出，随后一个女子身影从中浮现，正是本已生死不知的童小桐。
童小桐仍然闭着眼睛，但嘴巴却在此时突然张开，并释放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竟将“灭因之流”一口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