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杀戮之神

  司马懿逃得很快，很识趣。
  他没有半点犹豫，在看到那如女子般的金色长发后，以及感受到那种只属于旧历者之间的压迫感后，他立刻逃离。
  原本柯罗诺斯是没有注意到胡东风的，只是刚推开门，还打算环顾一下寻找胡东风。
  看到一个卷饭少年急冲冲离去的背影，柯罗诺斯这才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胡东风。
  “哟，胡律师，你还真在吃必胜客啊。太好了。”
  柯罗诺斯坐在了胡东风旁边。
  胡东风有点麻。
  怎么回事，刚走了一个惹不起的存在，似乎又来了一个更惹不起的存在。
  这个金发男子，一看就是非常恐怖的角色。
  成为旧历者后，就具备了基础的精神属性，对于那些玄而又玄的杀气、敌意、恶意之类的东西具备了最为轻微的感知能力。
  轻微到几乎等于没有感知能力。
  就好像，一颗星辰如果太渺小，没有人会看到它的光。
  但如果这是一个太阳，那么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胡东风感觉到了，金发男子的压迫感很强，哪怕这个人脸上带着标准的西方浪子的笑容。
  “你好，胡律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你叫我老柯好了。”
  虽然中文说的很流利，但作为一个鬼佬的发音，还是不标准。
  就像日本大佐念出那句“席西物者魏俊杰”的感觉一样。
  老柯被胡东风听成了唠嗑。
  胡东风拘束的看着“唠嗑”，他完全不不想唠嗑。
  “诶，怎么看着这么紧张？说起来，刚才那个人似乎不是善类啊，我一进来，就急冲冲离开了。”
  老柯注意到，胡东风的反应像是在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从自己落座时才有的，而是一直都有。
  “哦，我明白了，有其他旧历者找到伱了。是给你找麻烦的嘛？”
  老柯站起了身。
  胡东风不解的看着老柯。
  老柯说道：
  “正好，我需要求你办点事儿，为表诚意，我替你教训一下刚才那个人？”
  胡东风想说不用，可转念一想，刚才那个人很可能会对自己不利。
  如果能够借“唠嗑”之手，让对方明白自己不是软柿子，也不错。
  而且对方人已经跑了，让这两个怪物去追逐逃逸，自己赶紧离开也是好事。
  胡东风说道：
  “你要怎么做？他人已经跑了。他的确试图用某种力量影响我，我感觉我的记忆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胡东风还是很敏锐的。
  司马懿使用能力的时候，他无从察觉，但这种能力一旦解除，胡东风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秦泽。
  眼下，他希望这位老柯去追司马懿。
  老柯表达出了一定的善意：
  “那我帮你教训他，不过我最近不杀人了，给他留下一点深刻的记忆好了。”
  胡东风装作茫然的点点头，等待着老柯去狩猎刚才的卷发少年。
  但老柯没有动。
  而是拿起了餐叉。钢制的餐叉足以穿透一个人的身体。
  老柯拿起餐叉，对准了刚才卷发少年离开时经过的某处。
  胡东风说道：
  “你……你在干什么？”
  “别急，我在瞄准他。”老柯露出笑容。
  他笑得很从容淡定。
  胡东风说道：
  “他人已经跑了很远了。”
  “未来是不确定的，无法瞄准，但过去是确定的，他在一分后的轨迹，我不清楚，但在一分钟前的轨迹，我很清楚。”老柯的笑容没有变。
  不过目光却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起来。
  在老柯的视线里，出现了很多蓝色的身影，这些身影就在这间店里，固定着不动。
  他回忆了一秒钟，确定了那个匆忙离开的身影，就是自己要狩猎的目标。
  下一瞬，凌厉的目光收敛，如利刃归鞘，老柯手里的餐叉，消失了。
  ……
  此时此刻，已经逃离了好几条街道的粟业，忽然间停下脚步。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一把餐叉出现在了自己身上。
  “该死！”
  这一瞬间，持续了几分钟的痛苦，传递到了粟业脑海中。
  作为一个对记忆敏感的人，粟业分辨出来了，这痛苦像是从自己刚离开胡东风身边，逃离的一瞬就已经存在了。
  但他也记得很清楚，自己逃离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粟业拔出了那把餐叉。
  “避开了我的要害……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世界第一杀手的实力啊！哈哈哈哈哈……”
  “我差点死掉了啊哈哈哈哈哈……”
  在某条巷子里，粟业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发出有些癫狂的笑容。
  “胡东风，你还真是让我意外啊，为什么杀手组织里最强的杀手，会出现在你身边？”
  “没有击杀我，这算是警告么？”
  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不知道，但后怕肯定是有的。
  即便是那个神秘而邪恶的司马懿，此刻也觉得，莫名恐惧。
  但一恐惧，他就想笑。
  仿佛这是某种让他快乐的东西。
  他笑得伤口不断扩散，却毫不在意。
  渐渐的，他的笑容狰狞起来：
  “柯罗诺斯，这一局，算你赢了，不过没有杀死我，是你的巨大失误。”
  ……
  胡东风不解，这算什么？变了个餐叉消失的魔术？
  说好的教训卷毛小子呢？
  老柯笑了笑：
  “哎呀，反正已经教训了，相信我，他短时间不敢招惹你的。”
  “我们算不算正式认识了，胡律师？”
  胡东风还是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
  他理解不了，这个世界有两种狙击手，一种狙击手，有着强大的空间瞄准能力。
  就像鹰眼和月瞳，七大刺客大师之一的鹰眼，能够纯粹靠目力，看到很远的事物。
  四大杀手皇帝之一的月瞳，能够借助星空，看到很远的事物。
  他们可以在对手感知不到的超远距离，击杀对手。
  但柯罗诺斯不一样，老柯的能力，是时间瞄准。
  他瞄准的不是千里之外的敌人。
  而是，某个时间段的敌人。
  柯罗诺斯的曾经击杀过一国的高官。
  那位高官在竞选总统期间，雇佣了最强的安保团队。
  每次这位高官要出行，都会事先让安保团队去蹲点，清场。
  身边也满是保镖，基本上，不存在任何能够杀死高官的死角。
  很多杀手，虽然是旧历者，但面对这样的安保防御，也束手无策。
  基本不考虑接这个单子。
  但对于柯罗诺斯而言，一切就很简单。
  他只是去过这位高官曾经去过的地方，然后开了一枪。
  高官死亡，明明死在了七月二号晚上九点，不少人看着一颗仿佛跨越了空间的子弹，凭空出现在了高官的脑袋上。
  于是七月二号晚上九点，高官死亡。
  但诡异的是，经过法医鉴定好，高官死于六个小时前。
  这是很扯淡的事情，毕竟，六小时前——
  下午三点的时候，高官正在做演讲呢。
  那个时候，演讲现场还有军队驻扎，怎么可能有人杀得了高官？
  一个在八点多还在看书，还在给其他政客打电话的人，怎么可能在两个多小时前就死了？
  法医被责骂了一通后丢掉了工作。
  但其他法医……鉴定结果也是这个结果。最后，是一个很懂人情世故的法医说，这位高官死于晚上九点。
  没有人能查到柯罗诺斯。这是一个能将“过去”当做靶子的男人。
  他的旧历职业极为稀有，已知的旧历者里，他是独一份。
  一个人如何去防御自己的过去呢？
  正是因为这种可怕的能力，柯罗诺斯，毫无争议的杀手榜第一名。
  胡东风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多可怕。
  他只知道……对方变了个魔术，餐叉消失了。
  虽然对方说的很唬烂，但这个家伙很强，胡东风觉得应该比秦泽，比刚才那个卷发小子都强。
  是以他还是很紧张:
  “我……你……我们认识？”
  “不认识。胡东风先生，我看过你的资料，我只是对你感兴趣，因为有一件事，我需要跟你详谈，这里不方便，我们能去你的事务所么？”老柯做出邀请。
  随即，老柯歉然一笑：
  “当然，你可以先吃完你的披萨。”
  你人还怪好的嘞，胡东风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也没有心情吃披萨，说道：
  “走吧。”
  今天真忙，原本约了秦泽先生，聊遗产的事情，以及找秦泽先生开导开导自己。
  他现在对自己的某些行为感觉到很不舒服。
  ……
  ……
  正义律师事务所内。
  结衣给两个男人倒好了咖啡，然后很知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唠嗑先生，说吧，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委托我们？”
  胡东风心说，现在大概就是在犯忌了吧？
  这算是苦难么？
  老柯笑道：
  “胡律师，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认认真真的介绍。我真名叫……维克托·柯尔我是一个杀手，虽然即将不是了。”
  “当然，你叫我老柯就行。我是希望，你能帮我退出杀手这个身份。”
  胡东风当场呆住。
  杀手？
  这么直接的嘛？这种黑色职业直接在我面前自爆？
  就不怕我现在报警么？
  其实对于杀手，胡东风倒是不讨厌。
  毕竟，很多影视剧里，美化了杀手这个形象。
  比如经典的电影里《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里昂。
  但现实里，杀手就是确确实实杀过人的。
  除非是张译扮演的“五星撒手”，不然大多数杀手，基本都可以喜提金属手铐和监狱居住权。
  胡东风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眼前的杀手，恐怕还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杀手。
  很可能是旧历职业杀手。自己不会帮助这样的人，但也不能得罪这样的人。
  主要是，得罪不起。
  于是胡东风说道：
  “柯尔先生，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的能力是帮助人摆脱不该属于他的法律制裁。”
  “但您的职业，属于无法地带的职业，我确实帮不了您。”
  老柯没有在意，依旧带着非常礼貌的笑容说道：
  “我需要的，其实不是一个律师，毕竟，不是说我不当杀手了，这个世界的法官们就会放过我。”
  “胡东风律师，其实我找到你，是因为你的事迹，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人。”
  “对了，其实你是旧历者吧？”
  真直接啊。胡东风很想否认，但否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隐私都很难有。
  老柯笑道：
  “别怕，我已经说了，我要退出杀手，我最近不怎么杀人了，否则刚才那个家伙就已经死了。”
  “胡先生，你在我这里，不是一个律师，是一个品性正直的人，我需要这样的人。”
  “在这里，容我先给你讲讲，杀手组织的成立。”
  胡东风很想说，我可以不听么？毕竟，知道的越多，就越有可能偏离原本的计划。
  但他也没有抱怨，只是内心吐槽，苦难果然也不是能轻易去沾染的。
  胡东风叹了口气：
  “我不听也不行，既然如此，那就洗耳恭听了，你讲吧。”
  老柯喝了一口茶，说道：
  “哈哈哈哈哈，放心，如果你不答应，我会继续找其他人，我说了，我要退隐，但杀戮之神定下的退隐条件，很苛刻。”
  “简单来说，杀手组织，其实不是一个公司那样的组织……”
  “嗯，它更确切的说法，是一个教会。一个信奉着外神的教会。”
  “入会者，都会得到杀戮印记，这个印记效果，就是即便杀人，也不会因为违背规则，而被呓语影响。”
  “但坏处是，需要三日一杀。每三天，必须要杀一个人。”
  “第一个信奉了外神，杀戮之神的人，就是想着这么一个逻辑——”
  “他认为，既然我三天就要杀人，我为何不自封为杀手？让杀人不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而是我的工作。”
  “于是，第一个旧历杀手诞生了。”
  “杀戮之神也觉得这很不错，于是他要求，这个人定期招募一批人，成为它的信徒。”
  “当然，不是每个杀手都有杀戮印记，都是外神信徒，也有很多杀手，愿意自己承受杀人带来的呓语，比如迈德尼，普雷尔。”
  “哦，你可能不认识这些人，不重要。总之，顶尖杀手，七大宗师，四大皇帝，都是印记拥有者。”
  胡东风看了一眼玻璃墙外，确认结衣没有在偷听。
  他心有余悸，好家伙，这是什么密辛？这东西要是知道了，自己怕不是得和杀手组织深度绑定吧？
  老柯说道：
  “再来说说我吧，我意识到，每一次杀人，那个外神都会变得强大，所以我决定退隐，除了固定的三日一杀外，我不再杀人。”
  “还有，我有个女儿，不久前才知道。”
  “很好笑吧，我这样的人，居然会结婚生子，居然会因为小孩，心就软下来了。”
  “总之啊，我需要退出杀手组织，抹去印记。”
  “而第一个杀手也制定了退隐的办法。也就是解除合作的办法。”
  胡东风皱眉：
  “这跟我……有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