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偏心
第50章
“你们都这么关心长弓,怎么不见庆哥儿?弟妹不是我说你,两个孩子都是侯府的嫡子,你怎么能只偏疼一个?”
陆佳冷不丁开口,还道:“我听说你只教长弓这孩子,却不亲自教庆哥儿,你厚此薄彼的也太明显了些。”
她故意看了陆争流一眼,意在提醒他,别忘了谁才是他亲生的儿子!
陆争流确实这时候才想起来问蔺云婉:“你怎么不带庆哥儿来?”
这种见亲戚的场面,实在不该单独冷落庆哥儿。
是蔺云婉做的不周到。
夏老夫人不知道内情,也狐疑地看着蔺云婉。
不等蔺云婉说什么,萍叶就站出来了:“回世子,回大姑奶奶,早上只有长弓少爷过来给夫人请安,夫人才顺路带着长弓少爷来的。庆少爷要是来请安,今日夫人也就带他一起过来了。”
陆争流才想起来,他去接蔺云婉的时候,庆哥儿都没去给嫡母请安。
这孩子确实不如陆长弓孝顺。
陆佳却不买账。
庆哥儿才是她的亲侄子。
“听说庆哥儿在前院跟着先生读书,小小年纪这么辛苦,偶尔疏忽也正常,当嫡母的不要太苛责一个孩子了。”
蔺云婉淡淡道:“姑奶奶说的对,是我不周到——萍叶,去和张先生说,今日庆少爷要见客,让他告假休息两日。”
萍叶转身就去了。
她很快就回来,脸色古怪地说:“张先生知道家里有要客,已经给庆少爷放假了。”
陆佳问道:“既然放了假,那他人呢?”
萍叶也弄不明白原因,纳闷道:“他身边的小厮说他去了表姑娘院里,奴婢已经让人去叫了。”
陆争流心里一紧。
不是和她说了不要在这时候见庆哥儿吗,她怎么不听!
“表姑娘?家里什么时候有个表姑娘了?”
陆佳觉得滑稽,笑出了声。
蔺云婉轻声地说:“姑奶奶不知道,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孙女,接回府好长一段时间了,就住在偏院。”
陆佳道:“既然都是亲戚,弟妹你也不知道接表妹过来,大家一起说话。”
说话……
葛宝儿能过来说话吗?
她能说出什么好话?
陆争流实在是坐不住了,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在身,不能逗留,又怕陆佳说下去没了分寸,就看着她说:“听祖母说表妹病了不便出院子门,大姐,你就不要再多管她的事了。”
陆佳觉得莫名。
她就是关心几句,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
弟弟为什么要针对她?
夏老夫人也皱了皱眉,一个表亲而已,陆家怎么这般在意?还搅得当家主母脸面上过不去。实在不该。
离了卫氏的院子,陆争流直接去了葛宝儿住的偏院。
他脸色冷冰冰的,十分吓人。
“庆哥儿在不在里面?”
看门的婆子们,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说:“回世子,少爷在、在里面。”
陆争流脸色更难看了:“你们怎么做事的?”
婆子生怕他一脚就踹过来了,紧张地说:“世子,庆少爷自己要、要来……老奴们拦不住。”
“拦不住也没有长嘴吗?!不知道回禀我和严妈妈?”
婆子说:“庆少爷说一会儿就出来,奴婢们见他半天不出来,正要去回禀夫人的……”
告诉蔺云婉?
真是嫌他麻烦不够多!
陆争流拧眉道:“滚开。”
婆子不敢拦,只能小声说:“世子,这、这毕竟是女眷住的院子。”
还是让他进去了。
陆争流脸色黑沉沉地进去,却看到很静好的一幅画面。
庆哥儿在窗台下练字,葛宝儿也拿着笔跟着一起写。
母子两个,十分幸福的样子。
“父亲?”
庆哥儿放了笔,起来请安:“您怎么来了?来看我和……表姑吗?”他是不能公然叫葛宝儿“娘”的。
葛宝儿握着笔,抬头看着他。
陆争流抿了抿唇,和庆哥儿说:“你先出去。”
庆哥儿犹犹豫豫地看了葛宝儿一眼、
陆争流冷脸吩咐五儿:“带少爷出去。”
五儿慌慌张张地牵着庆哥儿就走了,她走得老远,关上院门,可不敢偷听主子们说话。
“我不是和你说了,暂时不要见庆哥儿吗?”
陆争流忍耐着脾气问她。
葛宝儿收拾着庆哥儿写过的宣纸,眉眼温顺地说:“我和他说了不要来,但是他求我说,就是过来练练字。他说别人有母亲疼,他没有母亲疼,自己亲娘在眼前见不到,也不敢喊,只想在我身边待一时半刻。”
“我是当娘的,你让我怎么狠得下心赶走他?”
她抬头看着陆争流,有些怒气:“他只是过来练字,不是过来帮我做什么!”
陆争流默然片刻。
“我不是在怪你。今天家里亲戚问起庆哥儿,他却不在场。”
“读书入仕,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结交门当户对的亲戚朋友为以后铺路,也很重要。我是他生父,宝儿,我不想自己的儿子错失这些机会。”
葛宝儿一笑:“我知道的。”
她眼神看起来很单纯:“阿正哥,你已经答应了我,等亲戚一走就给我名分。”
“我一个人带着庆哥儿在外面七年,这都熬过来了,难道我还等不了这一会儿吗?”
“庆哥儿还小,我心疼他,才没听你的话,并不是想生事。”
“你要是真不想让他见我,你现在就带他走吧。”
陆争流点点头:“以后你们母子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在这几天。”转身要走了。
“阿正哥。”
葛宝儿喊住他,笑容甜美地问:“你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是吗?”
陆争流犹豫了。
“……是。”
说完就抱着庆哥儿走了。
庆哥儿怕得很,父亲一向严肃,现在还冷着脸,他都不敢和父亲说话了。
陆争流看着儿子怯怯的眼神,想起葛宝儿说的话,也心疼儿子没有母亲疼。
蔺云婉确实偏疼陆长弓更多。
明明,怀里的这个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庆哥儿,爹不是要责罚你。但是你记住,以后对嫡母要恭敬,礼数不能少。”
庆哥儿缓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儿子知道了。”
又问他:“父亲,那……我明天还可以去见娘吗?我的笔墨还在娘那里没拿过来。我想拿回来,都是张先生为我选的东西,我怕张先生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争流想了想,说:“明天去拿了就回来。”
庆哥儿顿时笑了:“谢谢父亲。”
陆争流也弯了弯唇角。
他想带庆哥儿去见夏家人,但是听说夏老夫人她们已经不在卫氏的院子了,就带着庆哥儿去给陆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见了陆争流和庆哥儿,第一件事便是问严妈妈:“这几日家里还安宁吧?”
她身体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今天都没和夏家人叙话。
人在屋子里,心里最怕的却是葛宝儿背地里生事。
严妈妈看了陆争流一眼,很快笑着回话说:“家里好着呢。您好好休息,明儿宴客,可不好让亲戚们看到您气色不好。”
陆老夫人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
严妈妈端了润肺的汤过来。
陆争流和庆哥儿在旁边帮忙伺候着,都不敢提起葛宝儿的事,只当是这几日都没理会葛宝儿。
人一多,就显得热热闹闹的。
陆佳也来凑热闹来了:“祖母,这是在吃药吗?”心里惦记着那位远房表妹,她在侯府的十几年,都没听说有什么表妹,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一个人物。
严妈妈说:“大姑奶奶,是汤。老夫人昨晚上开始就咳得很,不过吃了两碗汤,已经好多了。还不到吃药的份上。”
“那就好。”
陆佳坐下来,看着庆哥儿,单独给了他另一份见面礼,口里十分亲热地叫着:“我的好侄儿。”当自己儿子一般看似的。
陆老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说:“改天把卓哥儿也叫来,和庆哥儿一起玩。”
陆佳说:“那个泼皮,等他老实了几日再说。”
说着说着,先提起了蔺云婉,说她不够疼庆哥儿。
“什么意思?”
陆老夫人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