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乡试(1)

  第112章 乡试(1)
  若是这个大夫治不好,他们自然不能在这耽搁。
  大夫显然猜到了他的想法,鼻子哼了哼,“也不是我小老儿吹牛,方圆十里以内,能找到比我医术更好的人算你们能耐!”
  “那就麻烦大夫了。”董掌柜很快的分析出利弊,“人年纪还小,我们也是一时情急,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夫不要怪罪,大夫开药吧。”
  给云清音灌了两碗药,到夜里,确定云清音的热退下去了,几个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大夫显然说话的底气也足了些,报复一般指使古阳做这做那,但是古阳老实听话的快把他的医馆都打扫一遍了,也没有发一次飙,大夫这才满意。
  云清音第二日才醒,只感觉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量,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
  董掌柜说,“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再不醒,我和古阳都打算去求王爷和南梁太子了。”
  云清音浑身没劲,“让你们担心了。”
  “这倒是没什么,身体最重要,可还有哪里不适?”
  大夫幽幽出声,“一个姑娘家,身边也不跟着个女子,带着两个男人怎么着也不方便。”
  即便云清音女扮男装再逼真,也不可能瞒得过大夫。
  云清音本身着男装也是为了方便,不为其他,眼下也没有再隐瞒的意思,“出来办事人少也方便些,多谢大夫费心了。”
  “虽然退了热,但也不要掉以轻心,你这病来的莫名其妙,不过估计也和你连日来的奔波有关系。”大夫看云清音顺眼,乐的多嘱咐她几句。
  云清音点头,表示都会记住。
  结了账后,几人回到客栈。
  考虑到云清音身体的原因,没打算急着去下一个地方,便在客栈多住了几日才去求见官府。
  因为之前的耽搁,再加上因为生病多耽误的几日,云清音原本定的在沈岸秋科考前赶回京城是作不了数了。
  怕沈岸秋生气,云清音言辞诚恳的在信中道歉,并表示会尽快回去,又写了许多哄他的话,才让古阳送出去。
  ……
  而京城,邻近秋试,学子们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客栈爆满。
  而此时,一批被困在路上多日的学子终于赶到京城,甚至还有可以温习功课的时间,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转而向那个接待他们的人道谢。
  安平摆了摆手,“我们家姑娘也不是不忍看到你们这些国家的未来栋梁之才错过这次科考,虽然多花了点银子,但是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姑娘心里就很高兴。”
  “安兄,我们这连日来所吃所住竟然都是你家姑娘提供的吗?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她,我们也想当面道谢?”
  “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当下你们还是好好准备考试吧,你们考的好,才是对她的报答。”
  “对对对,安兄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学子们拜别了安平,各自去找投宿的客栈。
  安平正要走,一个学子叫住他。
  “你们的人和乐平府的知府的认识?”
  不知为什么,少年莫名想起了那日在客栈门口遇到的那个小白脸样的公子,当时对方还问他为什么不去找知府帮忙来着,而且那个人似乎是要见知府。
  结果没隔多久,知府就通知到他们,会统一送他们进京,态度完全来了一个大翻转。
  少年想,总不至于是那老匹夫突然良心发现了。
  安平停住脚步,对方一身洗到发白的袍子,但是贵在干净,眼神也没有自卑感,眉间有股莫名的烦躁,这样的人,哪里像一个读书的文人,颇像小刺头。
  安平忽然一笑。
  少年皱眉,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傻子,听不懂他的话?
  “认识说不上,总之这是我们姑娘吩咐的事。”
  “你们姑娘在乐平府?”
  安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有没有和云清音遇上,但是看他这意思,像是没有,“也许,她最近不在京城。”
  少年沉默了一会,坚定地说,“我以后会报答她的。”
  他不喜欢欠别人。
  “等你有能力了再说吧。”
  安平慢悠悠离开。
  少年在原地站了一会,没和其他人一样去立即投宿,而是原路返回,那些送他们到京城的马车还没有离开,少年干脆逮了其中一个马夫问,“你们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们是直接由安小公子管的,对上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少年松开他。
  想了想,又快步跟上安平,就不远不近的跟着,安平早已经发现了他,没在意,转身进了云家饭馆。
  少年摸了摸肚子,也进去了,进去后就发现这里面人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学子。
  “公子。”
  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气质卓然的清冷男子,身边还跟着个孩子,外面的人显然就是叫他。
  少年退到一边,听到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快看!是沈岸秋!”
  “沈岸秋?谁啊?”
  “连京城外的人都知道他,你一个本省的人竟然不知道?他可是今年最有望成为解元的人,听说曾经可是丛首辅的学生。”
  “为什么说曾经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
  少年抿了抿唇。
  看到那个被叫做沈岸秋的男子身边的小孩快步向后跑去,问刚才叫他们的人,“是漂亮姐姐的信到了吗?”
  “是啊,这次云姑娘写的多。”那人一笑,“安小公子也在,还有给你的信。”
  少年心神一动,把云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沈岸秋沉着脸拿到信,上楼去了。
  到了书房,低头看着那封信,拆开后读完,捏着纸边的力道收紧。
  说话不算话!
  ……
  少年这几日每日都来云家饭馆吃饭,也渐渐知道云家饭馆还有学子幸运地的美名,说是在这里吃过饭的学子都能考中。
  少年压根不信,他只相信自己,但是不可否认,他吃饭吃的更香了。
  临到考试,县学停课,沈岸秋和沈东东,李安杰三人便大都聚集在饭馆,而百日里,其他的学子也会过来。
  几天时间,少年便已经可以和他们说的上话了。
  “宁枫,我看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哎,你不紧张吗?”
  沈东东特别佩服他们这样心理素质很好的人,他自己就不行,一到考前就紧张,最严重的时候甚至睡不着觉。
  少年,也就是宁枫,说,“紧张是因为学的少。”
  沈东东被打击到,“那你平均每天学多长时间?”
  宁枫:“五个时辰打底吧,有时候要忙别的,就不学。”
  白天总共就六个时辰,除去一日三餐的时间,基本上全部用来学习了。
  沈东东不由得佩服。
  饭馆外忽然聚起了不少人,高声叫着沈岸秋的名字,沈岸秋放下书,起身出去。
  沈东东和李安杰连忙跟过去。
  不少学子都好奇探头。
  竟然是两年没有过消息的秦平找来了,随着他出现,两年前的往事也被翻出来。
  秦平身边围绕着不少人,都拥护着秦平。
  “久仰沈学子大名了,不过,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我们秦学子的战帖,就以这次乡试成绩为比试,若是输的那个人从此离开京城。”
  秦平一脸自信,他等了两年,终于等到了这个一朝翻身的日子,沈岸秋欠他的,他都通通要报复回去!
  沈岸秋冷冷说,“只离开京城岂不是太轻了?”
  秦平哈哈大笑,“果然那么久不见,你爽快不少,既然如此,你想怎么比?”
  “输的那个人自断双腿。”
  不少人惊呼出声,成了瘸子便意味着从此再和入朝无关了,不仅如此,这对于像秦平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彻底沦为一个废人,那可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沈东东暗中往李安杰那边站了下,“我怎么感觉今日沈兄有些不同?”
  不是那种往常和云清音生气,或者是闹矛盾时,沈岸秋身上散不尽的冷意,今天的沈岸秋,则是让沈东东有片刻的陌生,似乎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记忆中的沈岸秋,是含蓄的,内敛的。
  过了一会,李安杰才说,“清清没有及时赶回来,他心里不痛快吧,秦平又撞枪口上。”
  秦平没有立刻答应,沈岸秋冷笑,“怎么,怕了?”
  秦平却有一种异常的自信,“我是怕你后悔,不过,既然你非要玩这么大的,我就奉陪到底,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证,桂榜出日,便是你我比试见分晓之日。”
  说完,秦平又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去。
  看热闹的人也都散去。
  重新落座后,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沈岸秋和秦平的这场定下的比试很快传开,有人觉得沈岸秋太过自信,也有人觉得沈岸秋太过狂妄,那考试场上瞬息万变,除非提前拿到试题,否则谁有那么把握夺得头名。
  纵然沈岸秋真的是有那个才能,但是此时便妄下断语,总给人一种夜郎自大之感。
  当天,丛大人就将沈岸秋叫过去,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说,“你是有望今年的头名没错,但你还没成桂榜之首,应下这比试就是愚蠢之举,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输了怎么办?”
  他现在对沈岸秋的感情很复杂,作为内阁首辅,他不想看着沈岸秋这么好的苗子就这么毁了,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怨恨沈岸秋对自己的女儿那么冷情,他女儿有什么不好。
  但是人的情感总是复杂的,今日这两件事失去平衡,沈岸秋荒唐自己的前程这件事显然更让他生气。
  “你回去,找秦平说开,撤了比试。”
  “没可能。”沈岸秋立在那,一尊石像一般,“既然已经定下了,那就要比下去。”
  “你糊涂啊!”丛大人恨铁不成钢,“你以为听了两年的夸奖,你能够考第一,你就一定是了吗?我作为监考官那么多年,在京城看到过自大,然而到最后考的一塌糊涂只能灰溜溜离开的例子,乡试本就是全省的学子一起考试,哪里没可能有深藏学问的人,你非得被绊一脚才悔悟是不是?”
  “那秦平本就是有备而来,他沉寂两年,却在此刻突然出现,大人以为即便我不答应他便会善罢甘休?与其被他纠缠,倒不如直接答应来的痛快。”
  “你是痛快了。”丛大人冷笑,“你这是拿着你的前程走在悬崖边上!我看你是疯了!”
  “吵吵嚷嚷什么呢?”
  丛夫人进了厅内,先是看了沈岸秋一眼,又去替丛大人顺气,“老爷不是早就说过不会管他的事情了吗,此时又何苦再把他叫来,人家领不领情还不一定呢?”
  沈岸秋自己自毁前程也好,从此京城没了这个人,说不定她的玲儿真的能慢慢好起来。
  想到玲儿的腿,丛夫人目光冷了冷,现在玲儿虽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是明显还是瘸着的,若是到时候她的女儿的腿真的无法痊愈好,她是不会看着沈岸秋和云清音定亲的。
  她的女儿忍受着苦难,他们却是喜事成双,那是做梦!
  比起丛大人,丛夫人是完完全全的恨,恨云清音,也恨沈岸秋。
  “哼,我是怕他丢尽我的脸!”
  沈岸秋淡淡道,“多谢大人担心,不论结果怎么样,都是我自己走的路,不打扰两位了。”
  沈岸秋转身离开。
  丛大人自然是气得不轻,放话,“我倒要看看,他能考个什么东西出来!”
  丛夫人落座,“老爷觉得,今年的解元谁最有名望?可不一定就是沈岸秋,京城人才济济,可不是就只有他一个沈岸秋,那个叫秦平的,当面和他同一场考试,拿第一的那个人可不叫沈岸秋。”
  反正她是乐的见沈岸秋摔大跟头的,最好和那个贱人一起滚出京城!
  丛大人此刻也拿不准,“且看着吧。”
  在万人期待中,到了初六这一日,两件大事彻底让京城的人沸腾起来了。
  一是乡试的帷幕揭开,由中央委派的正副主考官入闱,举行入帘上马宴,内外帘官都要赴宴。
  二是在路上行走多月的南梁仪仗队终于慢悠悠进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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