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触到逆鳞
离开汉堡店来到了党政办，却并未见到何小禾，电话中说她在县里开会，张一舟递交了牛圈峪村的项目申请表，连同银行贷款的文字说明及需要的相关材料一一准备齐全，最后快下班时与何小禾电话沟通了诸多事宜，就建设蔬菜大棚种植基地的事一一商定，离开党政办骑着崔莲花的摩托车直奔牛圈峪村。
进村时天已经黑了，他早已饿的饥肠辘辘，早上崔莲花的一碗鸡蛋汤和三个馒头撑到现在。
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是崔莲花亲自下厨做的，张一舟“呼哧呼哧”的倒进肚里，还吃下了一棵葱和一小碟子咸菜，看的崔莲花眼睛泛花，有些哽咽的道：“建民就喜欢吃我做的肉丝面，一汤碗面、一棵葱、一碟咸菜！”
张一舟不知如何劝慰，陪着她叹了会气，离开的时候叮嘱了几句。
第二天村里来了两拨人，一拨开着卡车直奔牛山，卡车上印着“正阳集团”的字样；另一拨人来到村委，是县农业局委派的技术员，对牛圈峪村的土地进行检测，两女一男，其中一个瘦弱的女孩握住张一舟的手道：“我叫何欢，县农业局的驻村技术员，大棚建起来后，我会留守在牛圈峪，指导村民种植，技术层面的工作我全权负责，还请张书记多多关照！”
“太委屈你了，我们村的条件最差……！”没等张一舟说完，女孩打断道：“是我主动要求来牛圈峪村的，用技术的力量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一直是我的追求！”女孩甚至带来了一个行李箱，张一舟让老高把她安置在隔壁院内的耳屋里，与自己的宿舍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遥遥相对。
等他们离开之后，张一舟来到会计高田农家里，和他说一些去华夏农村银行办贷款的细节。高田农两口子很是热情，甚至亲自给他点了颗烟，聊了起来，还没说几句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声，高田农的媳妇赶紧解释道：“隔壁的刘寡妇，丈夫在隔壁村采石场砸死了，从那时候刘寡妇这里就出了问题！”边说边指了指脑袋，继续道：“十几年了没有个男人，就这么天天嚎，一到晚上更是狼腔鬼调的，全靠着婆婆伺候！”
张一舟听的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道：“正阳集团的车又进山了？”
高田农吐了口烟雾，点点头道：“他们在中间的寿星松附近整理出一块平地，准备建房！”突然他压低声音道：“书记，我怎么听说正阳集团承包牛山是建采石场，不是搞养殖？”
张一舟记起昨天早上的那张图，中间的大松树自然就是高田农口中的寿星松了，根据崔莲花的描述，那地方就是石膏矿开采的入口。他没和高田农多说什么，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霍正阳的大奔停在百年柏树下，他人出现在村委办公室，盘腿坐在办公桌前，这次手里捏着的不是香烟，而是一根雪茄，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美女，高山虎陪着笑脸聊着什么，见张一舟进门，两人默契的停止了交流。
霍正阳的手毫不避讳的在美女腿上摩挲，将手中叼着的雪茄取下来，望着张一舟道：“老同学，合同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张一舟隔着桌子坐到了他对面，点颗烟吸了几口，房间内瞬间飘起刺鼻的烟味，霍正阳旁边的美女以手掩鼻，嫌弃的看了张一舟一眼，张一舟毫不介意，看着霍正阳说道：“合同呀？不提我都忘了，我还以为霍总是给我送照片来的哪。”霍正阳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幕后搞照片的事瞒不住张一舟，索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贱笑着往前凑了凑身子，招招手，张一舟知道他有话要说，附身往前凑了凑，霍正阳对着他耳朵说道：“华夏农村银行的林丹阳，软和着哪……，白白嫩嫩的，哼唧哼唧起来……哈哈哈……！”
还没笑几声，就看到张一舟的脸“腾”的红了，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只感觉自己脖子一紧，被一双钳子一样的手锁住了自己的喉咙，急剧的几声咳嗽憋得霍正阳满脸通红，双手乱舞道：“开……开……玩……笑，咳咳……咳……！”
张一舟是个重感情的人，不容许别人亵渎他与林丹阳那份情感，霍正阳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就在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张一舟手一松，霍正阳软塌塌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看向张一舟的眼神中有了些恐惧，扶着桌子重新坐回座位，当着高山虎和美女的面，强挤出笑容说道：“别开这种玩笑，不然我生气了哈！”
“咳……！”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旁边的高山虎不得不站出来说道：“咱们还是谈谈承包合同吧？村民们等着钱过冬！”眼见着种植大棚的事有了眉目，而霍正阳许下的那笔钱却逐渐迷茫起来，当初霍正阳答应，只要是与村里签了合同，便先兑现他一部分钱，他不由得着急。霍正阳刚吃了亏没理他的话茬，张一舟更是专注于抽烟喝浓茶，高山虎叹了口气，也不好再说什么，正所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吸完最后一口雪茄,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想留下一句狠话，却又一时想不出说什么，霍正阳最后气呼呼的离开了村委，开车去了山上，就在寿星松停下来，查看了他们的前期准备工作。
送走了霍正阳，高山虎的烟袋锅子敲的山响，张一舟不给他面子让他心里很不爽，却也不能埋怨什么，毕竟张一舟的职务比他高。
见他摔摔打打的样子，张一舟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开口说道：“老高，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必须站在村民的立场上行事，千万别出格收正阳集团东西！”高山虎手中的烟袋锅“嘭”的掉在地上，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即便像他这么老谋深算，也有些措手不及，捡起烟袋锅重新吸了几口缓了缓说道：“书记说的对，我也是为牛圈峪村的村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