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获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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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云劝过我好多回,京城和康川不一样,要是我稍有不注意,言行举止就会给你带来困扰。后来你也将我送的东西都归还,我知道自己还是做错了,便不敢再去找你。”</p>
  “其实我也知道,我配不上阿妧你,你是京城池子里芙蓉,天上皎皎的明月,而我只是个粗鄙的外来汉。要是我真的说心悦你,只会把你吓到吧,到时候你会避开我,那我就连见你一面也不能。”</p>
  “所以我这无用的心意,还是藏在心里,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阿妧……”</p>
  每每说到那两个字,他的声音总是会变得更加的轻缓,唇齿间溢出无尽的温柔。</p>
  这或许会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机会能这般唤她吧,仿佛亲密无间,如同有情人之间的呢喁。</p>
  若是上天垂怜,今日之后他们二人都能活下来,他便会将所有不该存在的情意统统压在心底,再也不会说出口。</p>
  要是今日不幸,希望来生,他们还能再相见。</p>
  黑漆漆的树林前,突然冒出点点火光,李炤精神一凛,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等那群人赶到,他强撑着道:“房娘子需要医者救治,快先送她回营帐,快!”</p>
  找到他的正是李炤紫金卫的同僚,那人瞧着昏迷不醒的房妧,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连忙将马匹让出来,使人将房妧驮上马,快马加鞭往营帐赶。</p>
  李炤撑着一股气,跟着他们回到营帐。</p>
  因为二人坠崖一</p>
  事,营地内处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p>
  郡王府的人焦急的等待着他的消息,一见到李炤,连忙围上去,他却无心说什么,只是朝老郡王他们点点头,便踉踉跄跄的往房妧的营帐去。</p>
  营帐内,康元帝特意传唤来随行的御医为房妧医治,崔夫人扑在床边,小声的呜咽着,不住的摩挲着女儿的手,想要将她焐热。</p>
  杨老夫人眉头紧锁,紧紧望着御医们忙前忙后,直到一炷香后,须发皆白的老御医拱手道:“杨老夫人请放心,令孙女的病情已经稳定,现在便只需等她醒过来,便无大碍。”</p>
  “那她何时才醒呢?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迹象?”看着女儿这般昏迷的样子,崔夫人肝肠寸断,语气也有些咄咄逼人,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直直望着御医。</p>
  老御医明白她的心情,耐心道:“短则一二日,长则三五日,夫人您请放心,只要按时用药,便是三五日才醒,也只是因为大娘子身子虚弱,恢复缓慢,并不会伤及性命根本。”</p>
  老御医的这番话,终于让崔夫人揪着的心放下一点,“多谢您,您对阿妧的再造之恩,必当涌泉相报。”</p>
  “此乃微臣本分,”老御医摆摆手,将药方书写好交给国公府的人,便拱手告辞。</p>
  李炤在听见房妧性命无忧之后,支撑在心上的拿一口气突然一松,旋即整个人被抽去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直直摔倒在地。</p>
  康元帝营帐</p>
  内,崔皇后正襟危坐,满面的怒容,“秋狩竟然出了这等恶劣至极的事情,定要严惩不贷,以安臣民之心。”</p>
  竟然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害人性命,当真是无法无天!</p>
  房妧是崔夫人的女儿,早已被皇后视为孙女一般看待,前几日才召见过她,没多久就被暗害,若不将背后凶手千刀万剐,如何能对得起尚在病榻的房妧,又怎能消她心头之恨?</p>
  康元帝闭着双眼,声音里是沉沉的隐怒,“此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p>
  他还没死呢,有人竟然就这么肆意妄为,前日他才夸赞过梁国公府大房的人,这会子房妧就遭了难,真是混账!</p>
  内侍首领挑帘进来,步履匆匆,垂首躬身,“陛下。”</p>
  “查出来没有,到底是谁干的。”</p>
  从房妧她们坠下山崖的那一刻起,康元帝便开始派人清查内里的缘故,如今已过一昼夜。</p>
  “启禀陛下,是郎中令之女孙氏婉妙所为。”那内侍恭敬禀报,“一发现她给马下药的残渣,前些天她同房家娘子起了些争执,便暗恨在心。”</p>
  内侍挥一挥手,帐外便有人押着满身狼狈惊慌的孙婉妙和几个战战兢兢的小厮进来。</p>
  孙婉妙“嗵”的跪倒在地,拼命的摇头,涕泗横流,“陛下臣女冤枉啊,臣女没有杀人,不是我,是有人栽赃!”</p>
  那边康元帝翻看过内侍呈上来的证据,勃然大怒,将一包药渣掷到她的头上,“人证物证俱在,你</p>
  还敢狡辩!竟然为着一点微末小事,就害人性命,朕岂能容你这般心胸狭隘的恶毒之人,来人,将她投入诏狱,待秋狩回京,即刻问斩!”</p>
  “陛下!”孙婉妙凄厉的尖叫起来,手脚胡乱的扑腾,“我真的没有要杀她,那药是我买来害房姃的,他们说那药会让马腹泻,我只想让她出丑。”</p>
  “陛下,我说得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永世不得超生!”</p>
  这样决绝的发誓,终于引起康元帝的怀疑,他示意放开孙婉妙,厉声道:“你将事情如实讲来,若被朕查到有半句虚言,便让你挫骨扬灰!”</p>
  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孙婉妙哪里还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边哭边将事情都讲了出来。</p>
  那日被杨均拒绝后,她哭着跑回去,越想越憋屈,但又舍不得怪罪杨均,反而将一切的错误怪在房姃的头上。</p>
  认为必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杨均,才使得杨均为她训斥自己,心里既委屈又不甘,便想要对付房姃,让她在杨均面前丢个大脸,再不好意思勾引他。</p>
  她拖婢女往外打听,弄来一包药粉,据说能搅乱马的肠胃,让它不受控制的排泄,便收买了管国公府马匹的马夫,趁房姃她们将要骑马之时,偷偷将药下在食槽内。</p>
  “我都打听过了,那匹马是房姃的爱马,她经常骑着的,谁晓得那天却被房大娘子骑到,更没想到那药会让马发狂,</p>
  陛下,我真的没想杀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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