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板上钉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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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荒唐!”崔夫人果然气得不轻,美丽的脸上已然充斥怒火,一双眸子里饱含泪水,被身边的侍婢堪堪扶住,她对着一位夫人怒目而视,“夫人,令嫒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成心羞辱我们家吗?”</p>
那位夫人正是王蔷的母亲温氏,温夫人还未从听到那消息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此刻被苦主质问,不由得也红了脸,“小孩子顽劣,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一定好好的管教她,绝不再犯。”</p>
她狠狠的瞪一眼自己的女儿,伸手将女儿拽到自己的身边,“快给崔夫人和房大娘子道歉!整日里无知无觉的,我看你是整日疯玩,昏了头了!”</p>
王蔷在家颇为娇宠,自然是不怕母亲的,此刻更为自己被母亲所训斥,越发的不服气。</p>
“我有什么错?这不都是事实吗?京城里的人都这样猜测,房妧和崔氏人长得那么像,以前说是亲生的所以不足为奇,可如今房妧并非亲生,这里头就是有鬼!”</p>
她拉着母亲的衣袖,“母亲,您平日不也总是和……”</p>
清脆响亮的一声巴掌,温夫人狠狠的将王蔷拽到自己的身后,厉声训斥,“到底是发什么疯?我平日里将你惯坏了!竟然说出这般的不知好歹是非的浑话出来!便是因为一点点闺中的恩怨,值得如此吗?”</p>
又同崔夫人赔笑,“我这女儿从小在家中骄纵惯了,您家的大娘子最是知礼规矩不过,小孩儿家顽劣,或许是被说了几句,便记在心上了,什么也不懂的,被下头仆婢婆子们撺掇着起哄,请您别见怪。”</p>
“改日,明儿我便领她上门,亲自给二位道歉。”温夫人眼底似乎有着未褪去的心虚,笑容越发的迫切,“夫人您的人品,我们这么多年在京城里的,还能不晓得?那孩子瞎说,别往心里去。”</p>
“既然她是个孩子,那必定是因为长辈在外头浑说。”崔夫人却是不肯轻易饶过,这可不是一般的诋毁之言,倘若是骂一骂自己,那她不计较就算了,可竟然这般的侮辱她的阿妧。</p>
她可怜的阿妧,生来便不顺意,磕磕碰碰的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最近身子骨才终于有好转的希望,又要平白的背上这等污名!</p>
“怎么能这般的恶毒!说出那种……那种无耻之言!”崔夫人良好的教养,让她吐不出什么喝骂的脏话来,只是气得涨红了脸,衣袖狠狠的一甩。</p>
“温夫人,事情涉及我的阿妧,请你体谅我做母亲的心情,今日令嫒若是不能将此事讲清楚,向阿妧道歉,恐怕不能让你们离开。”</p>
见崔夫人这次是动真格的,温夫人心中也是一紧,可崔夫人所言句句是有所依据的,若是换做是她自己,恐怕要做得比崔夫人还要严苛得多。</p>
在场的其他几位夫人见这种状况,便也纷纷的劝起崔夫人,安抚着她不要动气,又让温夫人赶紧的训诫自己女儿,给崔氏母女赔罪。</p>
本来的事,到主家来做客,反而给主人家的女儿泼脏水,这是什么道理,任是谁也要追究到底的。</p>
今日的东道主杨夫人,此刻更是脸色黑如锅底。她将王氏请过来,无非是碍着大家都是旗鼓相当大族的面子,于公于私,都并不愿意同她们深交,打算今儿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谁想到不理不睬,她们反倒嚣张上了!</p>
自己的侄女岂是能够让他们肆意诋毁的?还有长嫂崔氏,这么些年来,她苦苦支撑着梁国公府,行事从未有半分的不公和错处,对待兄弟妯娌,也是照顾有加,杨夫人受其庇护恩惠颇多,一直感怀在心。</p>
这般好的长嫂,竟然被王氏的人,甚至是小辈,如此的侮辱!杨夫人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p>
“看来今日的宴席,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杨夫人冷着脸,令仆婢将所有的饭菜酒水撤下,各色花木摆设也全部搬走,换了浓浓的茶盏上来,一时间整间屋子蓦的萧瑟起来。</p>
“可还要请各位再耽搁一阵,大家一齐听一听,王氏娘子的高见。”</p>
她的话是一点都不客气,温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到底是知道自己理亏,只能回首狠狠的瞪一眼自己的女儿,压低声音,“你这孽障!平白惹出这么多的事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p>
同时得罪三家,她这女儿是不是真的发疯了,京城门第之间,就数这种流言传得最快,不消明日,今儿午间,王氏娘子因为嫉妒而诋毁梁国公府大娘子的故事,便能传遍京城。</p>
到时候别说是婚事了,便是出门在外,王蔷也要受人异样的目光,甚至被排挤在外,以王蔷的性子,又怎么能受得了?</p>
王氏那般规矩森严,最重视虚名的家族,如何能够容忍因为小辈的过错,而给整个王家抹黑?</p>
她可没忘了自己的小姑子王夫人的事迹,平时在家也是千娇万宠,嫁出去次次为她撑腰,以致于无人敢违逆于她,可是在同王氏的根本利益冲突的时候,再怎么宠爱的女儿,也被无情的舍弃。</p>
如今王夫人在偏远的庵堂里苦苦捱日子,前段时候,温夫人陪着婆母去看望,简直险些认不出那枯槁瘦黄的落魄妇人,会是当初傲慢风光的小姑子,回去之后很是叹息一阵。</p>
温夫人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落到那样的地步。别说是关进庵堂,就是稍加软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头,以王蔷的性子,也是承受不了的。</p>
王蔷受了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母亲一掌,呆愣在当场,先前震惊到不能动弹,如今反应过来,滔天的委屈便扑将过来,她的眼泪一下子全部涌出眼眶,流的满脸都是。</p>
她握着拳,跺着脚,尖声的叫喊,“凭什么都来怪我!我说得难道有搓吗?她房妧就是崔琭和崔蕙芷的野种,这不是你们私下里说的吗?你们说得板上钉钉,证据确凿!”</p>
“崔琭一直未成亲,这么多年腰间一直佩着他姐姐所绣的香囊,从未除下,就是心怀不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