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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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妃的脸霍然变色,但房妧不给她补救的机会,继续哭哒哒的说下去,“皇后娘娘是阿妧最为敬重的长辈,更是对我母亲有抚育之恩,陛下是皇后娘娘的夫君,阿妧只盼他们鹣鲽情深,一生一世……”</p>
“二位殿下的意思,我实在难以从命,所以只能装傻装痴,想要糊弄过去,是阿妧的错……”</p>
她掂着帕子掩住芙蓉面,嘤嘤抽泣起来。</p>
魏王妃强忍怒意,青黑着脸孔,将要跳起来的寅王妃拉住,“我们并无此意,是大娘子想左了,陛下与皇后殿下夫妻同体,是咱们普天臣民之福。”</p>
心下却是又惊又怒,竟还是小瞧了这位房大娘子。原以为李熙看中她,不过是年轻郎君耽于美色,便对她的才智心机有所美化,不过是个闺阁娘子,能有多少思量。</p>
谁知道她这番以退为进,步步为营,让自己不知不觉落入她的圈套,逼迫不成,反受其害。</p>
这小娘子,当真可恶。</p>
经此一事,房妧借故躲在暖阁休息,算是避开那些纷纷扰扰,而两位贵客也无用武之地,为着梁国公府和崔杨两家的颜面,勉强坐了一会儿,便草草告辞。</p>
“长姐,你真厉害。”房娉本是担心自己的姐姐,怕她因为那两位的事情伤心,便过来暖阁想要宽慰她,谁知看见房妧悠哉悠哉的打棋谱,询问之下,也明白过来,不由得感叹。</p>
房妧抓一把白玉棋子,松手让那玉石落入棋盒当中,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也是无奈之举,我并不想要得罪她们,可他人步步紧逼,我也不得不反击。”</p>
要是那两位不打算当众逼迫她,房妧也没必要惹怒寅王妃和魏王妃,一下得罪两家。</p>
但于公于私,她都不可能再同魏王府一派站在一起,所以撕破脸只在早晚,如今借题发挥,倒也不算太差。</p>
“要是他们报复怎么办?”房娉有些担忧,“他们一看就是那种小心眼的。”</p>
“那就不知道,到底是皇宫的斥责来得快,还是他们的报复快了。”房妧盖上棋盒,微微笑着。</p>
诚如房妧所言,皇城之内,一向好脾气的皇后发了大火,将一支才进贡来的玉如意掷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p>
“好哇,欺辱到我头上来了!还真当这大周朝是他们的囊中之物!”</p>
崔皇后稳坐中宫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只一眼便看破魏王妃她们的算计,更是怒不可遏。</p>
如今的魏王府,打量着自己在朝堂之上无敌手,那位置唾手可得,便得意张狂起来,将野心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不将她崔氏放在眼里!</p>
“此事难办,若是惊动陛下,难免给娘娘您带来不便。”身旁的大宫女眉头紧锁,也为魏王妃她们的嚣张不满,之前魏王孙便放任流言,毁坏房大娘子的名声,如今魏王妃也不肯放过,真是欺人太甚。</p>
“此事当然要禀告陛下,”崔皇后冷笑,“难不成他们以为,我中宫已经是他们的阶下臣吗?”</p>
她的确是不肯掺和进前朝的纷争之中,在后宫之中,也一直未偏袒向哪一方,稳坐钓鱼台,可要是有人非逼着她站队,那她也不是任人揉搓扁圆的泥塑。</p>
崔皇后正仪宫装,一刻也未曾耽搁的便去面见康元帝。</p>
“陛下,魏王此举,臣妾忍无可忍,”崔皇后一上来便向康元帝坦白来意,“臣妾与您多年的夫妻,您了解臣妾,旁的臣妾都不管,可谁要是欺辱我的人,我必定是不会轻轻放下的。”</p>
早在崔皇后来之前,康元帝便也听闻此事,心中对魏王一派的不满,更是加深一重,他当然也能够猜到魏王妃的心思,为他们的嚣张而不满。</p>
他与崔皇后虽然无夫妻之情,但有夫妻之谊,这么多年并肩前行,早已是至亲之人,对皇后的性情自然也是了如指掌,才更加为魏王妃的作为不快。</p>
崔皇后向来高坐凤位,任何所谓的权势纷争都不能动摇她半分,她也不会擅弄权柄,搅风搅雨,但若是触碰到她所庇护之人,便决不会轻易的放过。</p>
她所重视的,无非就是家族和亲眷,甚至因为梁国公府那位世子妃从小曾养在她身边一段时日,在崔皇后心中地位,恐怕是要比崔氏还要重几分的。</p>
然而魏王一派,竟然不知死活的去招惹房妧。先前就已经让崔皇后不满,派出人去敲打,若非房妧劝解,也不会暂且作罢。</p>
谁晓得她这边搁置住,心里还有芥蒂呢,那边魏王府又出幺蛾子,怎能让崔皇后不生气?</p>
“魏王近些年来,竟也有些糊涂过分,”康元帝声音沉沉,“痰迷心窍。”</p>
“陛下,臣妾今日来请求您,倘若您不许,臣妾也不会就此停下,”崔皇后直言,“定要让魏王府吃一记教训,陛下要是怪罪,臣妾绝怨言。”</p>
“梓童何必如此呢,”康元帝扶起皇后,放缓声音,“你是中宫皇后,也是他们的嫡母,于情于理,管教他们都是十分应当的。魏王这般的忤逆,不施以教训,将来才会酿成大祸。”</p>
“此事不必梓童劳神,朕这就下旨,让他们好好反思己过。”</p>
魏王再不敲打一番,恐怕真能立即翻了天去。</p>
真是不成器的东西,没有本事,倒有歪门邪道的心思。</p>
得到康元帝的保证,崔皇后便也站起身,坐在康元帝身侧,为他奉上一杯茶,“陛下别怪我偏心,实在是蕙芷她命途坎坷,阿妧也三番四次的遭受无妄之灾,我怎能不心疼呢。”</p>
提及崔夫人,康元帝也是一叹,“这么多年,她的确是过得不容易。”</p>
亲女被调换十几年,养女疾病缠身,夫君早逝,她这十几年来的日子,竟无一点是全然舒心的,也是可怜。</p>
“好在两个女儿都十分的聪颖懂事,也算是稍作宽慰。”</p>
“是啊,”崔皇后也跟着道,“阿姃那孩子在军营里头,听说也是表现不俗,阿姃寄信回来,说上峰颇为器重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