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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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获得那对主仆的处置权,吩咐随从将他们捆好扔进马车,她偏头问身边的侍从,“大娘子今天去哪里了?”</p>
  “好似听说去京郊,和咱们娘子有约。”房妍传信给房妧的时候,捎带给自家传了话,只说让自家母亲打配合,并未提及里头的关窍。</p>
  蔡夫人凝眉片刻,“行,那咱们也去京郊,告诉阿妍我带了要紧的东西给他们,等他们办完正事,过来别庄一趟。”</p>
  京郊消闲之地,京中略有些头面的人家几乎都在此地置下别庄,房氏自不例外。</p>
  蔡夫人翘腿喝茶,等待着女儿和侄女的到来,不枉吩咐,“定要看好那对主仆,他们用心险恶,不定有什么后招,门窗都关好,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p>
  “夫人……”心腹仆妇突然有些慌张的从后院跑过来,似乎是惊惧不定,在大堂之内仍旧不放心,小跑几步伏在蔡夫人的耳边,“后墙石堆边儿……”</p>
  蔡夫人眼皮子狠狠一跳,立即站起身,都顾不得再嘱咐盯紧那对主仆,匆匆带了人手往后墙那边去。</p>
  国公府此处别院乃依山而建,故而后院特意的做出荒山之景,谓之天然而成,所以后院靠墙处是一堆嶙峋怪石,或高或大,几乎占据半片后院。</p>
  此刻从那堆怪石的后面,抬出个气息奄奄浑身狼狈的人,看身形和被凌乱发丝遮掩的面容,倒像是个男子。</p>
  身上的衣物破破烂</p>
  烂,眼尖的蔡夫人却发觉那是上等的好料子,上个月女儿才从谢府送了些给她,说是谢家绣坊的织物。</p>
  “快!将他抬到房里去,拿我的帖子,不,赶紧去找大娘子,让她派可靠的人来给他疗伤。”蔡夫人心里似乎有什么猜想,一下跳起来,紧紧抓住心腹的手。</p>
  心腹仆妇见状,也知道状况不妙,一刻未拖延,转身便朝外跑。</p>
  蔡夫人心惊肉跳,命人将那昏迷着的男子抬到房里,亲自挽起袖子给他擦洗脸庞,等到一盆清水便污水,那人的容貌也渐渐清晰。</p>
  她的一颗心也彻底的沉下去,躺在床上的那男子,正是她曾引以为豪的贵婿——谢呈。</p>
  此时的谢呈或许因为受尽折磨,紧闭的双眼眼窝凹陷,周边还带着不正常的青紫,鼻梁上有明显的骨折痕迹,双唇干涸开裂,憔悴不堪,瘦骨嶙峋。</p>
  任何人看了,都难以将他与那名满京城的如玉谢郎联系起来。</p>
  若非蔡夫人看他身上的衣物布料,心里有所准备,也不能将他如今的样貌和谢呈对照起来。</p>
  之前女儿匆匆请房妧过来京郊,难道就是因为这个?</p>
  谢家也是名门望族,谁能够在京城里面暗害谢氏的长孙?看谢呈现在的模样,被折磨必然不是一两天,这几日谢府一点动静都没有传来,甚至自己的女儿也不知道。</p>
  要是女儿知晓其中的底细,一定会告诉她。</p>
  床上的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旋即噗</p>
  嗤一声,喷出一口血,那乌黑的血喷溅到青花罗帐之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p>
  “怎么还不来!”蔡夫人深恐谢呈死在这里,她的女儿和房妧还没来,谢呈可不能这么快就死掉。</p>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在别院翻箱倒柜,找出旧藏的山参补气药材,让别院留守的老成婆子熬着给谢呈喂下,期冀能够吊着他的一条命,等到女儿她们的到来。</p>
  “所以我怀疑,有人将谢呈掉包了。”房妍面色焦急不安,对着房妧说出自己的猜想。</p>
  为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故意装作娇羞的模样,说许久不同夫君亲热,不如趁空闲一同沐浴。</p>
  她早八百年就和谢呈分床睡了,若是真正的谢呈,只会告诉她别闹了,可那“谢呈”,用偶感风寒不能见风见水的借口,推拒与她共浴,还笑嘻嘻的说之后一定补上。</p>
  换做真谢呈说这话,房妍都要给他一耳刮,更别提这个假货,当即便恶心的房妍想吐。</p>
  若非怕打草惊蛇,她真的当即就要将那人踹翻在地,那时她真是发挥平生最好的演技,娇滴滴的锤他一拳,又说些调笑的话,才欲拒还迎的跑开。</p>
  也多亏这些日子和谢家周旋套情报,锻炼出她的演技,否则她还不能这么完美的演绎,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那恶心人不偿命的好演技。</p>
  “还有最重要的,”房妍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送他的那画,后来收回去,他偷</p>
  偷临摹一份留在书房。”</p>
  “平时他将那画看得跟命根子似的,一直放在特定的地方,谁也不让碰,那时我嘱咐身边的侍婢送汤,故意为他整理书架,将那幅画换了地方,他浑然不觉。”</p>
  要是换做真正的谢呈,她那婢女是连那架子都近不得的,更别提随意拜访他的心肝宝贝。</p>
  房妧微微一怔,心下叹息,纵然从房妍这儿一直听到谢呈对自己好似余情未了的消息,她的心里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的厌烦,但却是也没其他的感受,只觉得何苦来哉。</p>
  当年作茧自缚的是自己,如今换成谢呈,一意孤行挣扎在旧日的泥潭之中,忘却本该好好珍惜的现在。</p>
  “谢府近来可有什么异动,或是外客?”</p>
  房妍皱眉,“有,好像是谢家的远亲旁支,从地方来,疍州?据说是很有来历的长辈,因为那天连一直不怎么出来待客的谢呈父亲也亲自接待,他们把酒言欢,那天一直热闹到二更天上。”</p>
  她想要一探究竟,但也不好太过放肆,自己于谢府的眼线势力又不多,只在房妧的帮助之下勉强保住自己的小院子,顺便对外传递消息,至于主院的探听,她还没那个本事触及。</p>
  只知道那天闹到很晚,那远客被安排在东边最轩敞的厢房,一应待遇甚至要比她这个少夫人要高上许多,几乎比肩谢呈的父亲,谢家的家主。</p>
  后来她却总没机会看见那人的真面目,连谢呈也</p>
  对此守口如瓶,什么也泄露不出来,她也只能望洋兴叹。</p>
  “那远客,可是叫谢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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