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码头重地

  韩九兮嘴角含笑,就这般看着司马玉耍宝,心知他定然坚持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只等着看他自行打脸。
  果不其然,闻棠见司马玉这副模样,也不再坚持,只遗憾地将那布兜抱回胸前,故意遗憾道:“唉......咱们今儿紧赶慢赶,为的就是让这些小食保持新鲜好叫司马大人尝一口。若是明日才返回,这一过夜味道可就变了呢。可惜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往屋内走。
  可谁知闻棠才刚返身,手上的布兜便被司马玉一个伸手给夺了过去。
  “不是说专程给我带的嘛?怎的还拿走了?!”
  闻棠背着身,在司马玉看不到的地方狡黠一笑。
  ——她就猜到这厮定然绷不过三秒钟!
  闻棠将手中的包袱搁回房中后,便走回了院里,坐在司马玉对面,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在那布兜中扒拉。
  “这是蟹黄鱼松饼,今儿上午才烤好的,眼下虽凉了,可皮儿还是酥的。”
  司马玉看着那色泽金黄的饼,面上已经烤得油亮油亮的,还缀着些白芝麻。
  虽说个头只有荸荠那般大小,可一打开油纸包,却有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司马玉想也不想就拿了一个丢进嘴里嚼着,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闻棠见状,又伸手指了指另外一个纸包。
  “这是艾叶米果,里头用粉丝,肉丁,咸菜和酱干做馅料,还放了些辣椒。若是你要吃,一会儿再上锅蒸
  一蒸。还有那几袋干货,橘黄色的叫淡菜,白色圆粒的是干贝,都是煲汤用的......”
  司马玉一边嚼着鱼松饼,一边左看看又看看,末了还有些不确定地再问了一遍,“这些......都是给我带的?”
  “嗯呐!”
  闻棠点了点头,简直觉得这厮就像是小娃儿一样。
  方才那般大的怨气,这会儿不过给了些吃的,瞧着便心满意足了。
  司马玉将这各种吃食重新放回布兜中,正准备亲自搁到自己屋里,打算明日一早起来就将那几个艾草米果给蒸了。
  可他一抬头,便看见韩九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就不乐意了。
  “哼!你们二人,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那你待如何?”
  闻棠丝毫都不带怕的,虽说是在向司马玉提问,可眼睛却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那布包,好似随时都会站起身抢回来一般。
  司马玉顿时就不敢吭气了。
  他他他一人留在府城这么些日子,每日都只能让食肆送饭来吃,偶尔还会买到不合胃口的菜。
  眼下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了,可这给他带的东西都还要收走嘛!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于是,司马玉半句话都没有多说,便直接走进了屋子,还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以示自己内心的不满。
  韩九兮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同样忍俊不禁的闻棠道:“莫担心,他明日便好了,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到了第二日,果然
  就如韩九兮说的那般。
  司马玉起了个大早,就为了好好尝一尝闻棠从澄宁带回来的艾草米果。
  当他心满意足地吃了个饱饭后,却在走出房间之时便碰到了从厨房出来的闻棠。
  “上值呀?”
  闻棠笑嘻嘻地同他打招呼,司马玉果真就没了昨日那气哼哼的模样,还朝她抬了抬下巴。
  “什么嘛......还是去甘露泉村。韩兄说,那儿的活儿不干完,就不必回府衙了!”
  如今一提到这事儿,司马玉便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是监工而已,缘何要自己带着人亲自去实地守着?
  且他挑选的人手,还是严格按照韩九兮的嘱咐,从城郊的石场调来的驻军。
  闻棠一听他要往甘露泉村去,赶忙放下手中方才洗好的碗跟了上来。
  “等等我!我今儿也得去瞧瞧。”
  一想到韩九兮在马车上的那副神神秘秘的模样,闻棠便等不及想要亲自去看一看昨日那黑影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她赶忙回屋拿了个小布包,里头用竹筒装满了凉水,还有方才准备好的干粮,而后又往院子的一角去。
  那处还搁着昨日从澄宁带回来的好几筐褐藻,以及那一小截竹筒中悉心保存着的薄荷。
  于是,司马玉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被迫当起了苦力,身后背着一个筐,手中还提溜着一个,与闻棠肩并肩地往府衙去牵马。
  二人一路来到了甘露泉村邗家人的小院前,司马玉赶忙
  将手中的筐往地上一丢,满脸的嫌弃之色。
  “哎呀,这什么味儿嘛!又不能吃......你摘来作甚?”
  可此时的闻棠压根就顾不上司马玉这厮的各种抱怨。
  她站在田埂上头看着原本邗家人的院中,如今竟已然只剩下了些残垣断壁,而之前那青砖砌的小院和屋舍早就不见了踪迹,险些都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
  “他们的......院子呢?”
  闻棠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玉轻车熟路地走到空荡荡的院子一角,而后一屁股坐在了一张摇摇晃晃的椅子上。
  “拆了。”
  “......”
  闻棠眨了眨眼,又转头看向自己田埂不远处正在慢慢往高起的那面墙。
  “那......这又是做什么?”
  “码头重地,自然要同村子隔开来呀!反正韩兄是这般交代的。”
  司马玉一边说着,抬头见太阳已经升起到了头上,有些耐不住热,又重新站了起来,不知从何处寻了两片芭蕉树的叶子插在了已经推倒了一半的院墙缝中,权当是临时的遮阳伞了。
  他复又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正努力干活儿的那些军士们,忍不住对着闻棠抱怨道:“那些砌墙的砖石,原本用的是这院子拆房的那些,可砌到一半,又发现不够用,只得从采石场临时再运来。这不,好好的一堵墙都成了阴阳脸了。”
  闻棠顺着司马玉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一堵围墙从半人高的位置
  开始,颜色便由深变浅。
  可此时她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上头。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同样是码头,怎的府城那儿没有这么多讲究,而此处却成了「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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