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禁足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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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禁足蘅清</p>
  宜修忽然嗤笑起来:“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有德妃在一日,有贝勒爷的宠爱在一日,她柔则,永远就会有再得意的那一天。”</p>
  绣夏不觉蹙眉凛然:“照您这么说,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借机将她狠狠压死才好!”</p>
  狠狠压死?宜修一愣,随即摇头笑了笑,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做过一次了。</p>
  “死亡并不是最好的惩罚,本福晋不但想毁灭她,还要看着她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和勇气复起,却又一次次被本福晋打下,最后,被本福晋彻底斗败。”</p>
  “毁灭?斗败?”</p>
  绣夏不明白这两个词的分量,也不明白此刻福晋的眸中怎么会露出那样泣血的悲恸和亘古的恨意。</p>
  唯有宜修自己知道,杀了柔则,她还是活着的,她会永永远远活在贝勒爷的心中,日日夜夜昭示着自己的无能与卑怯。</p>
  而让柔则活着,自己将活生生的她彻底斗败,让贝勒爷再也记不起这个人,那才是真正的胜利,这一生才不算白活。</p>
  “别放松警惕,咱们最得意的时候,反而是柔则最想奋起的时候,叫棠雨小心谨慎着伺候她,有什么消息即刻来回禀。”</p>
  绣夏垂首:“奴婢明白,棠雨一向是尽心尽力的。”</p>
  “好了,贝勒爷回来之后,咱们得去演一场大戏。”</p>
  这一日传回来的圣旨,叫甘惠淑和苗笙语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苗笙语和甘惠淑直呼道苍天有眼。</p>
  齐月宾知道了只是不避前嫌,待柔则回来后第一时间跑去蘅清苑安慰对方,柔则抱着她狠狠地哭了一场。</p>
  “贝勒爷虽然下令叫柔姐姐禁足一月,可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前贝勒爷和福晋赏的,你们难道要把院子搬空了不成!”</p>
  府中伺候的婆子来来往往将柔则这里贵重僭越的物品搬走,齐月宾瞧了都气愤不已,宜修真是欺人太甚!</p>
  为首的婆子笑道:“侧福晋别误会了,这不是福晋的意思,是娘娘和贝勒爷说了,这些东西眼下不能留着了,怕柔格格再犯了老忌讳!”</p>
  柔则一听“柔格格”三字哭得更伤心了,她原本只是被贬为庶福晋,可按规矩庶福晋也只能被称呼为“格格”,好像自己已经成为了最卑贱了妾室了!</p>
  “月妹妹,你别再多说了,姑母和贝勒爷都是为了我好,否则皇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呢!”</p>
  齐月宾只得柔声哄她:“柔姐姐,你别难过,等风头过了,就会好起来的。”</p>
  说罢,又问化鹤:“福晋没来瞧瞧吗?”</p>
  化鹤素来不喜宜修,此刻更添伤心:“福晋贵人事多,哪里得空来呢?何况我们主子还被贝勒爷禁足一月,奴婢听说福晋还是先去见贝勒爷了。”</p>
  原来四爷在回府的马车上叮嘱了柔则好一番,入了府里就不再去看她,自顾回了他的破尘苑。</p>
  傍晚黄昏,栖梧苑北边偏僻的浮香阁内燃起了几盏零星灯火。</p>
  柳令娴正拿着好料子做婴儿衣裳,稻香缓缓走近低语。</p>
  “格格,福晋从破尘苑回来了,那边的人说福晋不顾身孕,哭着向贝勒爷请罪,说昨日宫宴上的事都是她的错,请贝勒爷宽恕呢。”</p>
  柳令娴放下了针线,忙关切:“贝勒爷怎么说了?”</p>
  “贝勒爷很感动,说不怪福晋,都是他自己不好,只想着让成全福晋和柔格格的姐妹情深,没有顾全祖宗礼法,这才出了事。”</p>
  柳令娴叹了一口气:“中午的时候就听绛华苑的小丫头泰儿说,昨日柔格格颇为僭越,竟然在寿宴上让福晋给她布菜,真是太糊涂了。”</p>
  稻香蹙眉:“奴婢该死,说句实话,也是贝勒爷素日太纵容柔格格,这才害了她。”</p>
  “唉,不提她了,听着怪怕人的,倒是福晋素来宽和待下,对我也是极好的,幸好贝勒爷没有怪罪她。”</p>
  稻香笑道:“格格知道福晋的好,所以这些日子给未来的小阿哥做了好几件小肚兜呢!”</p>
  柳氏将肚兜放在烛火下细细看了看,缓缓一笑。</p>
  “这些是上次福晋给我的御赐衣素缎,是咱们这最好的料子了,我总舍不得用,好在福晋终于有了身孕,给小阿哥做肚兜,大抵福晋也不会嫌弃。”</p>
  “格格的报答之心,福晋一定会明白的。”</p>
  柳令娴惭愧失笑:“我不如苗格格漂亮,也不比甘格格会言语,只能在这些上用心了。”</p>
  这日起,四爷便不见被禁足的柔则,渐渐的,府里原本对她万分巴结的奴才们忽然都换了嘴脸,不但怠慢不已,又兼言语讽刺,叫柔则听了更加伤心。</p>
  “这群势利眼,贝勒爷不过才一个月不来,等过两日咱们主子解了禁足起来了,姑奶奶我定然左右开弓,一人三个大耳瓜子,叫她们成日里胡说!”</p>
  为莹是个暴炭脾气,这日实在忍无可忍,往门外泼了水,狠狠唾骂起来。</p>
  “你回来,牙口这样伶俐,可这样的做派像什么样子,没得给小姐丢人!”化鹤忙小声劝阻,将她扯了进去。</p>
  她跟着柔则入府也快一年了,吃尽了莽撞的苦头,又看尽了人情冷暖,到底沉稳了许多。</p>
  为莹捏住了水盆,委屈极了:“前儿九月九重阳,合该喝雄黄酒簪插秋菊的!”</p>
  “那怎么了?福晋不是叫人送了酒和菊花来了?”化鹤蹙眉,打断了她。</p>
  “是送来了,可那秋菊颜色普通便罢了,还有些蔫蔫的,眼瞧着就要败了,拿来给谁看?定然是福晋使得坏,故意叫我们小姐伤心。”</p>
  “别说了,福晋再如何也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她落什么好处?定然是那些奴才不好好办事罢了,你这样一说,岂不是更叫小姐心里难过?”</p>
  化鹤心中固然也生气,到底沉了一沉,勉强劝她。</p>
  为莹撇了撇嘴,斜眼示意廊下的一盆牡丹花,叹气不已:“你瞧,小姐还宝贝这盆牡丹花儿呢,养得绿油油的,多滋润。”</p>
  化鹤的眸子暗了暗,无奈叹息:“知道小姐在意就好,我从前和你一样,什么话都挂在嘴边说给小姐听,小姐哪一次听进去了?如今我好言好语说,她倒是能听几句,你也改了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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