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魏白:看戏!
“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挠了挠头,陈莫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挺晚的了,有什么事情其实可以明天说的...”
“麻了!”赵令于在陈莫奢身后的轻声惊呼,让陈莫奢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随后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眼赵令于。
赵令于单手扶额,只觉得自己这个朋友在这方面确实不大行。
魏白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陈莫奢,实在是没想到陈莫奢能这么直。
人家刚到就跟人家说其实可以不用来,脾气稍微差一点或是比较敏感一些的人,血压已经要上来了。
不过见魏明萱没有什么表示,魏白倒是也替陈莫奢松了口气。
一旁的桃之夭夭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马房里面的灯却又还没到开的时候,所以恰恰处于一天里面马房较黑的一个时间段。
这个亮度,恰到好处,增添了些许氛围。
赵令于嘴角的笑根本掩饰不住,虽然他本意是不想来的,但是耐不住陈莫奢有点紧张,非要拉着他来,所以只好跟来。
能当面吃瓜,对他来讲,无疑是一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上了一会儿要通知谁了,心中罗列起一个名单。
两个男人心思各异,一个紧张,一个有些走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子其实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想跟你聊些事情...”顿了一下,随后看着陈莫奢身后一动不动的赵令于,“想跟你单独聊聊...”
“啊?”陈莫奢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赵令于,身体也跟着僵硬了一些,“什么事情啊,一定要单独聊...”
“......”魏白被陈莫奢的回答给整无语了,只觉得这个人铁定是思想出了问题。
赵令于的反应倒是很快,见魏明萱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了之后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就是来看一下马,你们聊”,就打算装模做样地走远。
“不是,你别...”见赵令于转身,陈莫奢连忙拉住了赵令于的手,神色间带着担忧和为难,“咱不是说好了的么?”
“......”这下子,赵令于的表情和魏白也就变得一样了,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陈莫奢。
想要再抢救一下,赵令于张开嘴,正打算说些什么,却听魏明萱的声音突然传来。
“没事,赵令于骑师吧,一直也知道你骑得很好,你在的话也好...”魏明萱的声音泛着清冷,让本还打算为陈莫奢开脱一下的赵令于眉头一皱。
他从对方的语气和话语中捕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让他有了种没来由的不安。
陈莫奢倒是在听到魏明萱的话后踏实了下来,松了口气,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今天来找你,主要还是来聊一下关于月在天驷的事情,今天的比赛你看了么?”
“看了的,回来的路上都有再看,分析一下马的情况,还有找一下这场比赛我需要改进的地方。”陈莫奢在听到魏明萱的话后连忙说道,看那像是急于表现什么,但是又没有表现明白的样子,魏明萱的神色变得不太好看。
“那你觉得这场比赛需要改进的地方在哪里?”
“一来是磨合上吧,出闸之后跟月在天驷的联系不够,所以会出现选位上的问题,后半段倒还可以,主要还是在前半段,这场比赛虽然赢了,但这个问题还蛮严重的。”在说到关于技术性的问题的时候,陈莫奢明显的严肃了起来,很是认真地分析着,“我明天原本还打算跟魏明诃驯马师说的,一个是要加强一下赛程中期,一个是在开头的时候不要让马太过兴奋,适当减少一下月在天驷对出闸的敏感程度,适应由慢至快的整体节奏...”
看着侃侃而谈的陈莫奢,魏明萱的眼中有些晦暗,莫名想到魏明诃,即便是在自己那般训导之后,依旧没有想来和陈莫奢谈的意向,对比如今的陈莫奢,让魏明萱心中的失望更甚。
想来如果没有自己来找,明天的陈莫奢和魏明诃反映完他所理解的问题之后,魏明诃恐怕也会是什么都不说,然后去强制改变月在天驷吧...
“我感觉月在天驷适合先行,从过去四场比赛来看,先行的月在天驷发挥的更加出色,而且从表现上来看更流畅,位置对他来讲也更舒服,不像追行那样。”
神色稍微古怪了一些,陈莫奢有些不确定地端详着魏明萱的脸,在看到对方完全没有玩笑的意思后,才带了些笑地说道:“那个,明萱,你是不懂,我真的很确定月在天驷是匹追行马,你也看过我和天选的比赛,别的我不敢说,只有这点我敢说,我比谁都清楚一匹马适不适合追行以及比谁都更懂如何最大程度发挥一匹追行马的实力...”
“但是适合追行不代表不适合先行,而且我感觉他相较于追行更适合先行。”指着身旁的魏白,魏明萱的嘴角稍稍扬起,“至少从皋月赏来看,即便在第一弯道内骑师对他多次干扰,他依旧发挥的十分稳定,中后赛段的表现更可以堪称稳定的惊艳。”
陈莫奢的眉头顿时皱起,而身旁的赵令于已经开始冒汗了。
快要入夜的风是清凉的,但是赵令于感觉自己的心比那风还要凉。
陈莫奢这个呆子直,可能听不出来,但他还能听不出来么。
从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中就能得知,面前的这位魏小姐对他兄弟明显感到不满了。
“我没有对他进行干扰,我的计划是让他在第一弯道中后移,过前的位置对月在天驷来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位置,至于比赛依旧取得了胜利,我想这是马本身的能力问题,至少前面三场采用追行跑法的比赛中,展开都是非常顺畅而且结果喜人的。”
“过前的位置不好么?但我看月在天驷没有听从你的指令,在前面待得不是挺好的么,驯马师那边我了解了,在平日里的训练中,如果模拟以先行的跑法,月在天驷的末段同样惊人,这远比追行的战术更加适合。”
眉头皱的极深,陈莫奢的神色有些不好看:“明萱,你不懂,我的战术是...”
“哎呀哎呀,莫奢。”赵令于见陈莫奢的脸一沉就知道事态不妙,连忙站了出来打断道,“先行确实挺好的,当初老魏不也说月在天驷挺合适先行么,先追都行这是好事啊,这证明马的能力强啊,反倒是你,这几年确实...”
“不对!”神色已经渐渐冷了下来,陈莫奢与刚到这里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追马就是追马,月在天驷这场比赛的表现确实出色,但是我骑了这么多年马,我完全可以确定月...”
“你没法确定,连月在天驷的驯马师的答案都可以被你否定,那就没有人可以确定了。”冷声打断,“即便是陈迦南、陆长肆来也一样。”
赵令于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魏明萱。
陈莫奢则是涨红了脸,气恼地看着魏明萱。
“‘作为骑师,是无法把所有都做到完美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抠细节,尽可能地完美’,这是你跟我讲的,怎么,你不认么?”魏明萱挑了挑眉毛,完全不惧气极的陈莫奢,“连驯马师的话都不听了,你这细节抠的挺细节啊,也不知道当初陈迦南骑师策骑宫之秋霞的时候,胡之久是不是也没啥可说的...”
“魏明萱...”从喉咙挤出声音,陈莫奢的身体微微颤抖,“魏明诃比不了胡之久前辈...”
“是啊,你也觉得没人比得了你,你也觉得月在天驷比不了黄金天选,所以你才这么放肆不是么?”冷笑着说道,魏明萱气势更盛,让一旁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剧情发展怎么就从言情跑到了职场的魏白不禁侧目,“我现在想问你了,月在天驷平时的习惯和习性是什么样的,你知道么?”
抿着嘴,陈莫奢却是说不出来。
“赵令于骑师,想问一下,你了解桃之夭夭的习惯么?”
迟疑地看了眼陈莫奢,赵令于有些无奈,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陈莫奢,你觉得苏翊骑师比你父亲骑得好么,你觉得当初的你比康岩诚骑得好么?”魏明萱的质问让陈莫奢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组合是由一人一马所组成的,真正顶尖的赛事,缺了哪一方都不成。连那些相互尊重、一同努力的组合都会在比赛中棋差一着,你觉得就以你现在的态度,怎么能让人放心地把赛驹交给你?”
“你的荣誉比你的父亲多,但是现在的你,真的完全比不上你的父亲...如果他能够在你目前的时代里出道,绝不会只是你现在的这些个成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走到了魏白的马厩前,看着里面和她对视,甚至还朝着她认可地点了点头的魏白,魏明萱轻声说道,“之后和明诃、和月在天驷,你会如何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到你所说的那些、做到你说你父亲教给你的那些...”
转过头看着陈莫奢的眼睛,又瞥了眼赵令于,“毕竟,月在天驷并不是非你不可,我大可以去找其他骑师,这世上比你强的不是没有,别太高看你自己,不论是非,即便是只论能力,你都还没到能匹配你现在所作所为的程度。”
“走了!”朝着赵令于打了声招呼,魏明萱也不再留,朝着马房外走去,在路过陈莫奢时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莫奢的衣服,“今天搭配的就挺好看的,证明你还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嘛...”
脚步声渐渐远去,赵令于的脸扭曲在了一起,只感到尴尬的要死,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想想的...”
“额,行。”轻声应了一句,赵令于正要朝宿舍那边跑去,却又想到了什么,小声地补了一句,“莫奢,虽然不太合适,但我还是得说,如果你真的想追她,别因为这一件事就断了联系,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嗯。”
轻轻的应答,让赵令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知晓自己这个朋友此时心情复杂得很,没法静下心思考他说的话,于是只好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马房。
马房的灯突然开了,陈莫奢恍惚地抬起头,才发觉马房外已经是全然的夜色了。
转过头看向旁边的魏白,此时的魏白正咀嚼着草,好奇地看着陈莫奢。
反正魏白是觉得这种戏还是挺好看的,吃起草来都得劲儿。
有些茫然地走到魏白的马厩门口,伸出手想摸一下魏白,却被魏白毫不迟疑地躲了过去。
就眼前这人皋月赏的表现,魏白也不是生气,只是懒得理他。
扭过头去,把屁股朝向陈莫奢,让陈莫奢的脸上带上些许苦涩。
他也还是刚知道,眼前这匹马,对他好像还有点讨厌来着...
掏出手机解锁,看着自己与魏明萱的聊天记录,陈莫奢突然转过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背靠着马厩门,也不嫌弃灰尘将干净整洁的衣服弄脏。
苦恼地拍了拍头,随后犹豫了一阵,还是拨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没让他等待多久,很快就接起,传来了老人的声音。
听着老人的声音,陈莫奢的神色柔和,嘴角也多了笑意。
目光闪烁,陈莫奢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妈,当初爸骑宫之秋霞那会儿啥样你给我讲讲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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