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杀青
“今天是最后1场戏，大伙加油，拍完就杀青啦！”导演韩彬振臂高呼。
“终于完了！”摄像师大刘特别激动。
“是啊，总算是熬过来了。”灯光师小杨眼睛里闪着光。
“喂，怎么？跟着我受委屈啦？”韩彬脸1绷。
“韩导，人们是吃手拿菜吃伤了，想回家解解馋。”高楼半开玩笑地说。
“师弟，现在外国正闹禽流感和猪瘟呢，肉和蛋少吃为妙，多吃绿色蔬菜。”韩彬说道。
“瞧这意思，杀青不去饭店吃大餐庆祝啦？”大刘扛起摄像机。
“去饭店干嘛？自己炒点菜得了，杀青，今晚的青菜管够！”
“杀青敢情是杀青菜？”
“不光青菜，还有青豆！”韩彬指挥工作人员带道具上车。
“吃得人们浑身上下都绿了。”高楼笑道。
“大伙回家之前都跟老婆打个招呼啊，以免看到不该看的。”大刘打趣说。
“韩导有先见之明，每天晚上回家盯着。”小杨也调侃道。
外景地是半山腰的1块梯田，花生秧已经泛黄，剧组买了村民的1块庄稼，专门用来拍戏。
韩彬和大刘研究摄像机的摆放位置。
剧中饰演小冰父母的两位演员戴着草帽，正在用大镐刨花生，动作看起来很专业，，1镐下去，整棵带着泥土的花生秧被刨了出来。
韩冰提起1棵，抖落抖落土，揪了1大把，逐个剥开塞进嘴里。
高楼没干活，脱下1只鞋去逮蚂蚱。
“师弟，别玩了，还没包袱呢！你设计1个。”韩彬蹲在地上点燃1支烟。
“我是城里人，农村的事情不懂，还是您自己设计吧！”
“别呀，我哪有你会编啊，快过来！”韩彬叫道。
高楼穿上鞋：“您在陶舒面前有那么多笑话，怎么轮到干正事就没了？”
“呵……你小子！那天好几个包袱都没响。”
“我的意思是在美女面前您思维活跃，是娱乐大咖，离开美女您秒变榆木疙瘩。”
“呵呵，”韩彬吸了1口烟，意味深长地说，“男人的创作能力是女人刺激出来的，某些导演不着调，也是因为非正常的环境下能产生灵感，在艺术上有所突破。
到了1定年龄你就会理解，身边没有了女人，你的艺术道路也就停滞不前了。”
“听您这么说，艺术家约等于流氓呗？”
“去！别断章取义，赶紧干活，包袱想出来了吗？”
“您1直在给我上课，得容我想想啊！”高楼凝神沉思。
“小冰，刺激他1下子！”韩彬喊道。
韩冰听到哥哥召唤，赶紧打打身上的土，跑过来：“怎么刺激？”
“不用，有了，这段剧情是剧中女主角带着假男友回到家第3天发生的事。”高楼把自己的构思讲述1遍。
韩彬点头同意，几个演员又进行了沟通，拍摄开始。
小冰父亲抡大镐刨下1棵花生秧，擦擦额头的汗。
高楼上前说道：“大叔，都2十1世纪了，为什么还用手工1棵1棵挖呀？”
“这里是山区，大型机械上不来，只能自己动手啦！”
“爸，嘻嘻，现在有1种新型的全自动挖秧机，轻便灵活，您用不用？”小冰说道。
“是吗？去哪儿买？”父亲卷着老旱烟问。
“挖秧机，上！”小冰拍了下高楼。
“没电，你得充电啊！”高楼努努嘴，意思是接吻。
小冰装作不乐意的样子，踮起脚尖来了1下。
本来设计的剧情是嘴巴跟脸还有1段距离就停止向前，因为两个人不是真情侣，可小冰事实已经亲上了，怎么办？韩彬没有喊停，高楼略微迟疑几秒，心想，还按原词说吧……
“不行，没充上电，还离老远呢！”
小冰瞪瞪杏核眼，又凑上前，高楼俯身把脸递过去，小冰没有吻脸，而是用力扳过头，去吻高楼的嘴。
小冰的父母相视1笑，低头继续干活。
高楼想反抗，但导演韩彬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那就吻吧！
这时，韩冰竟然吐出了舌头，这有点过分了吧？
高楼忍无可忍，松开手，退后1步：“停！”
“怎么了？”监视器旁的韩彬奇怪道。
“她……她……”高楼想说韩冰舌吻，可众目睽睽之下，实在说不出口，于是改为，“我想上厕所……”
“哎，去吧！”韩彬点了1颗烟。
高楼拉了下韩冰：“你过来！”
“我又没有……”
“我有话说！”
“好吧……”韩冰跟在后面。
来到剧组的车旁，高楼劈头盖脸问：“都说好了点到为止，你想干什么？”
“干嘛凶巴巴的？人家是真情流露。”韩冰十分委屈。
“不真实，才认识几天啊？就吻那么久那么深。”
“我觉得应该这样呀，因为你后面有个疯狂的动作……”
“我后面不是疯狂，是夸张的动作好吗？”高楼说道。
“你认为夸张，别人可能以为是疯狂。”韩冰坚持道。
“干啥呢你俩，跑到这儿讨论剧情哪？”韩彬叼着烟走过来，在另1辆车旁哗啦哗啦撒起了尿。
什么素质！高楼皱皱眉，下意识地拉着韩冰大踏步往回走。
地上有很多小石头，韩冰深1脚浅1脚紧紧跟随。
“嘻嘻，你好像是在保护我。”
“别误会！”高楼松开手。
“后面怎么演呀？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随你了！”高楼不想再争论，反正是最后1次吻戏。
韩冰看了看被攥红的小手，嘴角上扬。
“3……2……1，开始！”导演韩彬做个手势。
“刚才没充上电，无法启动。”高楼俯身歪头。
韩冰仍旧是把脸扳正，凑上樱桃般的小嘴，吻了足有1分钟。
高楼好像浑身充满了能量，拿起大铁镐，抡圆了照着地上1顿猛刨，刨出半米深的1个大坑。
小冰大叫：“让你刨花生，没让你挖井！”
父母摇摇头：“这孩子怕是有病吧……”
“我是电脑全自动挖秧机，您要提前写好程序的，不然只会乱挖。”高楼放下铁镐。
“爸，您给他写程序吧！”小冰说道。
“什么，送他到县城去？看病吗？”老头没听懂。
“不看病！您教给他挖花生。”
“咔！”韩彬喊停，“好，下面再拍个烤花生的镜头就结束了。”
摄像师大刘感慨：“我老家也是农村的，记得小时候每到秋收，人们在地里不仅烤花生，还烤毛豆、大枣、山药、玉米呢。”
韩彬咽了下口水：“好主意，我看山上有不少农作物，咱们弄点都烤烤！”
“韩导，别！万1让主人抓到就麻烦了。”
“怕啥，大不了给他钱就是！小伙子们，行动吧！”韩彬带头，跑进地里偷玉米。
不1会儿，有的摘了野酸枣，有的拔了两棵毛豆，土豆、玉米、山药弄了1大堆。
大刘捡来树枝点着火，把火烧旺，最难烤熟的土豆和山药先放进去，最后搁花生、酸枣，接着用铁锹蒙上土，让火红的木炭和食材在封闭的环境下充分接触。
等待2十分钟再刨开，呵！1股香味扑鼻。
“等拍完戏大伙再吃，各部门准备，321，开始！”导演韩彬坐到监视器前。
高楼、小冰、小冰爸爸和妈妈都围在灰堆旁。
灰的温度还很高，需要用木棍把烤得黑黢黢的花生拨出来，稍微凉1下，然后才能吃。
“小楼，好吃吗？”小冰爸爸边吃边问。
“叔叔，挺香的，我从来没这样烤着吃过。”
“冰冰在小的时候特别爱吃烤花生，每逢带她到地里来呀，都要烤1次。”
“是啊，1晃我们小冰都这么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小冰妈妈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妈，我们不着急。”小冰看看自己满手是黑，十分顽皮地往高楼脸上抹去。
高楼也不示弱，伸出记号笔似的手指，在小冰的鼻子上刮了1下。
“哈哈，讨厌！”
两个人站起来相互追逐抹黑，欢声笑语在山谷间回荡。
“咔！杀青！”导演韩彬喊道。
“杀青喽！”
“结束啦！”
众人1拥而上，抢吃草木灰里的烤货。
韩冰走到汽车后视镜前照了照：“哎呀，我脸上都是黑……”
“我也长胡子了，”高楼照完说道，“去河边洗洗？”
“好呀！”
小河距离拍摄地不远，翻过1个山头就是。
“小楼哥，以后你会拿我当好朋友吗？”韩冰问。
“当然，我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要不我们8拜结交吧？结为异姓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呵呵，哪像是淑女说的话！”
“强化咱俩之间的关系嘛！”韩冰鼓着嘴巴。
“你现在的样子很逗！”高楼掏出手机要拍照。
“咱俩合影，两个小黑人儿，嘻嘻……”
“嗯，我看行。”高楼揽过她的肩膀，两个脑袋凑近，“啪”拍了1张照片，接着向前跑去。
“传给我！”韩冰在后面喊道。
手机铃声响起，是韩彬的号码。
“喂，师弟，你在哪呢？快回来吧！剧组的人被1大帮村民围住，说我们偷了玉米，索赔1千块钱。”
“韩导，人家村民种地不容易，你就赔偿点吧，谁让你偷玉米来着！”高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