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洢船

  第118章 洢船
  曲自然要听。
  无论是一天二两银子的买卖,还是为了吹雪楼,陆天明都决定做这个趟子手。
  临行前,陆天明把陆轻柔叫到跟前。
  “轻柔,哥哥要出去行走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好生修炼,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拿着,不要省,该吃就吃。”
  递过去一个钱袋子后,陆天明一抹桃花簪,摸出三百斤的大棒。
  “这根铁棍是哥哥在大漠里捡到的,你留着防身,以你的力气,用不着什么棍法便能使出不错的威力,等有机会,哥哥再给你弄套好棍法。”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两人与亲兄妹无异。
  陆轻柔接过钱和棍子,忧心道:“哥,我知道你轻易不出门,出门肯定有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外人不可全信。”
  陆天明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笑道:“有你在家看着,我在外面心安,心安了,就不容易出事。”
  这主仆俩开镖局的位置太巧合。
  陆天明当然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只不过事关吹雪楼,不去瞧个真假,枉费了一身修为。
  无论是真巧合,还是有人引蛇出洞,亦或者其他什么有的没的,陆天明都不怕。
  因为害怕也没有什么卵用,索性不如洒脱点,开始抡锄头。
  交代陆轻柔几句后,陆天明骑着小白龙到了古井边。
  孟少爷在马背上打哈欠。
  说是镖局,可没见镖车。
  就做了面印有“扫雪镖局”四个字的旗帜挂在马屁股上,估摸着是以后用来应付他爹的。
  “孟少爷,老杜呢?”陆天明勒马停在孟知言身边。
  昨夜那一番遭遇,让孟知言不敢在陆天明面前造次,所以说话比较客气。
  “买酒去了,说是这几天疲乏得很,得解解乏。”孟知言回道。
  不多会,老杜从顺风客栈出来,手里拎着两个皮囊。
  里面装着酒,老杜满脸陶醉闻着囊口处的酒香。
  上马后,老杜将其中一个扔给陆天明:“这世界上除了妻儿,唯有酒不可辜负,天明,你不会让老头我一个人独饮吧?”
  说话间,老杜已经打开塞子,小口抿了起来。
  陆天明回道:“妻子有可能出轨,儿子也可能不孝,只有酒不会辜负人,快乐或者不快乐,都可以喝。”
  言罢,陆天明也抿了一口。
  如今肺疾没有以前那么严重,适当喝点,也不会引起咳嗽。
  酒是顺风客栈最贵的黄酒。
  陆天明认为这样的酒应该和人分享,于是又把酒递给孟知言。
  孟知言没有接,摆手道:“没有曲儿,佳酿和白水有什么区别,不喝!”
  “嚯,果真是个讲究人。”陆天明呵呵一笑,把酒挂回腰上,“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瓦子哪里都有,为什么非要来西边?”
  孟知言老神在在道:“每一个女人都是一个故事,西边的故事要狂野些,而且没有爹娘管着,我可以随便感受。”
  陆天明哈哈一笑,能把风流说得这么文艺,这小子也算是个不要脸的奇人了。
  他轻拍孟知言的肩膀提醒道:“天热,注意避暑,看你这满头汗。”
  递给孟大少爷一块陆轻柔新织的手绢后,陆天明纵马率先冲了出去。
  孟知言用手绢擦着汗,然后侧头看向一旁的老杜,眼中似有询问。
  老杜没说话,手捏缰绳摆了两下,示意赶紧跟上。
  ......
  行了两天,三人在十里镇西北方向的洢阳县停下。
  洢阳县有一湖,名曰洢湖。
  湖中有一大船,名曰洢船。
  据说上面挂满了红灯笼。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一到夜晚,船上的灯笼便会照亮整座洢湖。
  刚找好落脚的客栈,大中午的孟知言就拽着陆天明往洢湖方向去。
  老杜在两人后面跟着,肩上搭着一包刚换的银票,面值从一两到一百两不等。
  出了洢阳县北大门,行不多久便有一处长亭。
  长亭口,有十几个壮汉在那里收门票。
  啪——!
  人刚走到,孟知言就拍了三张一两的银票在桌上。
  大汉们齐齐抬头,其中一人莫名其妙道:“你懂不懂规矩?”
  孟知言挠了挠头:“不是一人一两银子吗?”
  那大汉嘲讽道:“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去年的规矩了,现在是这个数!”
  大汉伸出手掌,比了个五。
  “草,多大个事,搞得这么严肃,吓少爷我一跳。”
  孟知言撇了撇嘴,叭叭叭又拍了三张十两的在桌上:“不用找了,多出来的当赏钱。”
  那大汉拿着银票斟酌半天,见是真钱,立马挂上一副笑脸:“兄弟们,叫爷!”
  咚咚咚!
  大汉们齐齐站好:“爷,里边请!”
  陆天明在旁边看得直咂舌。
  姑娘还没见到呢,就花了三十三两真金白银。
  果然就像老杜说的一样。
  孟家的大少爷,在女人身上是真舍得花钱。
  穿过长亭,便是一条石板路。
  夹道的柳条迎风招展,像极了姑娘们招手。
  走到石板路尽头,豁然开朗。
  翠绿的湖水中央,一艘巨大的花船停在碧波中。
  船有三层,空间比闵昌在定平县开的百花楼还要大。
  湖边停着数十艘小舟,见有客人来,船家们殷勤献上笑容,争先恐后围住三人。
  孟知言随便挑了个看上去颇为稳妥的老头,三人便上了小舟。
  刚上小舟,船就开始颠簸。
  晃得孟知言一阵干呕。
  “老丈,你这技术也不行啊?”孟知言缓过来后不快道。
  那船家尴尬一笑:“被这位少爷看出来了,实不相瞒,刚转行。”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孟知言闷声道。
  船家指了指湖中心的花船,惆怅道:“之前在上面帮姑娘们洗衣服,前几个月换了东家,管事的嫌我老,把他侄儿安排进去,就给我顶了下来。”
  “啧啧啧,这么好的活计,没点关系确实做不了。”孟知言叹道。
  “噗!”陆天明笑出声。
  孟家少爷这德行,让他想到了孤月城城墙下的瞎眼道长。
  在知道真相之前,瞎眼道长也跟这小子一样,脑袋里充满了美好的幻想。
  听闻笑声,孟知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又不敢朝陆天明发火。
  只得转而看向老杜:“赏!”
  主仆二人默契无比。
  老杜直接从包袱里摸出十两的银票,递到了船家手里。
  陆天明顿时觉得刚才是自己在笑自己。
  这有钱人的脑子,真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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