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在商言商

  “忽悠别人?”
  徐岱小声重复了一遍,再抬头时眼里已经有了细碎的亮光。
  远的不说,就往近了看,只看刚刚张景荣给他画饼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儿肯定好玩。
  循规蹈矩了这么久,跟他们一起去忽悠一下朋友,估计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反正他跟朋友们的友谊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发生什么变化。
  日常坑兄弟而已。
  徐岱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搞头,继续补充道:“在银钱方面楚宣也是不缺,不仅有那旁支日常送来,还有他母家的一份儿。”
  “他外祖父是当世的大儒,一幅字画价值千金,这几年少有他的墨宝流出,字画的价值怕是更要高几分。”
  “还有邝游,那也是个不差钱的。”
  “虽然邝家对外一直哭穷,但是这么多年低调发财,家底亦是丰厚,说不准要比楚家那旁支更富几分。”
  刚刚徐岱谈楚宣时,张景荣的嘴就已经咧了起来,现在听到他开始谈邝游,嘴角更是咧的大大的。
  一想到要坑这么多人,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感,那还是一种要搞事情前的快乐。
  但兴奋过后,心底却是一阵空虚。
  他自诩为八面玲珑,跟周围人关系处的都不错,但这些朋友家的消息,他竟还没有徐岱知道的多。
  徐岱此刻不知道张景荣心里所想,还在抖着那些大家不知道的消息,说到兴头上还手舞足蹈了起来。
  如此才更有了几分少年气。
  宋晚
  晚也不插嘴,安静又乖巧的坐在角落,嘴角向上勾起扬起一抹笑意,就这么默默的听着徐岱讲故事。
  之前没接触过,但是从这大半个时辰的接触来讲,徐岱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只不过他比较…闷骚?
  思考了许久,宋晚晚才总结出了这两个字,并且默默的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总结颇为满意。
  当时初见徐岱的时候,应该是在张景荣挨揍的那天,她虽然躲在一旁凑着热闹偷看,但也认真观察了那几个人。
  当时相比于徐岱,还是楚宣更加亮眼一些,楚宣的一袭青色长衫,以及面上一派禁欲的模样,宋晚晚到现在都忘不了。
  张景荣还说徐岱大嘴巴,现在看来张景荣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若不是徐岱大嘴巴,她们也不能知道楚宣和邝游的家底。
  有这么个坑货兄弟,也算楚宣和邝游倒霉。
  不过能把对方家庭情况知道的那么详细,不用想也知道徐岱跟楚宣和邝游的关系,那是真的很好。
  那日除了先走的那些人外,留下的都是被张景荣说过八卦的人,同他关系算不上近,但也绝对算不上远。
  所以宋晚晚早就知道了,他们应该都是她可以相交之人。
  时下男女大防虽然严格,但这里是国师塔,并没有那些钉子眼线时时盯着,所以宋晚晚在行动上肆意很多。
  况且单凭她的身份,也不会将男女大妨看的那样重,毕竟规矩这个东西,大多数时候都
  是给平民制定的,勋贵人家可真没有那样重视规矩。
  出生在皇室,生活在皇宫,宋晚晚相比于这世间的多数女子,多了更多的自信,也多了更多能够肆意妄为的底气。
  这份底气来源于她的身份,也来源于皇帝的疼宠。
  本朝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公主,所以并没有公主应该如何的先例,但纵观前朝十几代,那种豢养面首的公主不知凡几。
  所以就算她再放肆,闹的再出格,只要有皇帝的袒护,她都可以过的肆意又潇洒。
  再加上她同几个哥哥的关系都不错,不管最后是谁继位,她的生活都不会降级太多。
  一想到这里,宋晚晚只觉得神清气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支起耳朵继续听起了徐岱讲话。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坑兄弟,徐岱在这方面也没藏着掖着,把知道的消息尽数告诉了任平生和张景荣,还顺带着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他看了看任平生,又看了看张景荣:“邝游还好说一点,但楚宣那家伙可是蔫儿坏,咱们如今这么给他画饼,你们两个怕不怕他的报复?”
  虽然大家关系不错,他跟楚宣也是知己及好友,但楚宣算计起人来,可不看关系远近,足够让他们喝一壶。
  往常都是他冷眼看着楚宣算计别人,如今快要轮到自己身上,他突然有了一种期待怎么办!
  任平生和张景荣同时笑了起来。
  看他们这表情,徐岱就知道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成
  算,自己也就识趣的没再多问。
  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他真被楚宣算计的连裤衩子都不剩,那他肯定要拖这两个人下水。
  大家都是好兄弟,有福不一定同享,但有难他一定拉着这俩人同当。
  “楚宣……”任平生沉吟道:“他确实脑子灵活,不过就算他再聪明,难道还能顶得住咱们有心算无心?”
  于是,用过早膳后就在桌前看书的楚宣,迎来了这堆不速之客。
  宋晚晚依旧利落的找好位置,乖巧的做着吃瓜的人,眼睛里满是看别人将要搞事情的兴奋。
  “你们都打算这么做?”楚宣确认道。
  被推出来的徐岱点头:“刚开始他俩过来的时候,我也是震惊的不行,但是听他们讲过以后,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行。”
  看着好友一本正经的模样,楚宣面上虽然还有些疑惑,心里却还是不由自主信了几分。
  但凭借着一贯的聪慧,楚宣向身旁的徐岱问道:“你既已用了徐夫人的嫁妆铺子,那银钱方面怎么算呢?”
  不同于徐岱用的是母亲嫁妆铺子,他那旁支的叔叔虽然疼他,但事关这么大一笔银子,他不得不慎重。
  换句话来讲,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别说他不舍得出这个血,他那叔叔想必也不会舍得。
  况且在商言商,在银钱面前再多的亲缘关系也没有什么大用,他可不会觉得就因为自己的关系,他那叔叔就能毫不犹豫的捐出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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