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一点都不想争

  礼部多清闲,跟云毓正是相配。
  况且云初都已经有了吏部右侍郎的官职,云毓作为哥哥自然不能比弟弟差太多。
  礼部右侍郎这个官职正合适。
  儿子们都大了,是该多历练一下。
  皇帝打算着让他们在六部轮着历练,一次待个一年半载,这个时间完全可以了解六部的运作。
  “儿臣多谢父皇。”
  宋云毓想都没想的直接起身磕头。
  他对这个官职一万个满意。
  “好好好,朕现在就拟旨。”
  见儿子如此欣喜,皇帝心情也不错,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等到把圣旨写完,皇帝亲手把它交到了宋云毓的手里,随后道:
  “你们一去数月,皇后和贵妃都很忧心,趁着时间还早,你们两个请过安再回长庆殿。”
  宋云毓和宋云尧连忙应是,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御书房。
  坤宁宫内,皇后看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两人,面上端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粗粗谈了两语,她便打发了宋云毓去贵妃处,独留了自家儿子在身边。
  看着明显变瘦的儿子,皇后眼眶渐渐发红,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辛苦我儿了。”
  宋云尧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母后,儿子一点都不觉得辛苦,甚至觉得非常满足。”
  顶着皇后疑惑的目光,宋云尧把路上的见闻和自己的心得全部告诉了她,还有皇帝刚刚给他升官的圣旨。
  皇后听过以后更加心疼,右手缓缓抚摸上宋云尧的脸
  ,感受着手心上传来的温度,她下定决心般的说:
  “既然我儿要上进,母后自然要鼎力相助。前朝的事母后帮不上你的忙,不过后宫事绝对不会给你拖了后腿。”
  皇上手里有暗卫,她一直都知道。
  整座皇宫明面是在她的掌控之下,暗地里的主人却只有皇帝一个。
  她能跟皇帝相敬如宾,得皇帝如此敬重,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做好了皇后的本职,手里没有沾过无辜的血腥。
  所以她能为儿子做的有限,前朝之事多做多错,倒不如好好替他稳定大后方。
  只要她的皇后之位稳妥一日,儿子的地位也会稳妥一日。
  宋云尧点了点头:“多谢母后。父皇如今春秋鼎盛,儿子现在只想趁着年轻多为百姓做些实事,其余的倒没有那么重要。”
  这次去徐州赈灾,他真的学到了很多。
  趁着年轻尚有余力,他想多做些事,让百姓生活的更好一些。
  皇后听了这话,看宋云尧的眼神更加慈爱,“你这个想法非常好,母后就知道阿尧心里有着成算。”
  眼下刚刚入朝堂,办几件亮眼的实事,对儿子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宋云尧脸上带了笑,“我就知道母后肯定懂儿子。”
  皇后也跟着笑:“只要你平安喜乐,母后别无所求。”
  趁着孩子还小,能轻松几年也好。
  兄弟和睦,不为了那个位置勾心斗角,估计这也是皇上愿意看到的情况。
  母子两个又就着这个实事
  讨论了一番,待到用完了晚膳,宋云尧才离开坤宁宫。
  宋云毓那头亦是如此。
  贵妃已经许久没见过儿子,如今见到了自然喜不自胜,还没等宋云毓说话便先是一顿输出,直接让宋云毓说不出来话了。
  等到贵妃讲的有点累了,趁着她喝茶休息的功夫,宋云毓才道:“父皇给我和阿尧都封了官职,我是礼部右侍郎,阿尧是吏部右侍郎。”
  贵妃一口清茶好悬没喷出来。
  待到将那口茶咽下,贵妃这才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问:“凭什么三皇子去了吏部而你去了礼部?”
  虽说吏部和礼部都是六部之一,可这两部在朝堂上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虽说礼部可掌科举,可从科举考试出来的几乎都是寒门,等到他们都成了气候,黄花菜都该凉透了。
  吏部就不一样了,它管着官员的升降。
  那些外放的官员想要回京,都得靠着吏部考核政绩,政绩合格方可回京述职。
  他们能在外面做到一郡之首,回京怎么说也得是个二品大员,这可都是明晃晃的人脉啊!
  分明是兄弟俩一起去赈的灾,云毓是长子,三皇子是嫡子,按照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不该这么厚此薄彼才是。
  宋云毓心理斗争了几秒,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这个位置是我自己求来的。”
  “为何?”
  “儿子平日里清闲惯了,本就打算做个富贵闲人,同阿尧争那权柄有何用?”
  是抚琴不够愉悦
  身心,还是作画不够陶冶情操?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争那个位置。
  看父皇每日多辛苦就知道了,他可不想变成父皇那般模样。
  那不是他想要追求的快乐。
  “你真一点都不想争?”贵妃眼里的不可置信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来愈深。
  年少的时候儿子不想争,她只当他是年纪小,没享受过权力的快乐。
  可都已经独立办差了,儿子依旧不想争,她这次可真是犯了难。
  宋云毓回的斩钉截铁:“不想争。”
  贵妃沉默了许久,这才悠悠叹了一句:“罢了,你既自有想法,我便不再多说讨你生厌。”
  “只不过有一天你若改了主意……”
  贵妃话还没说完,宋云毓便再次开口:“我不会改主意。”
  他们兄弟在长庆殿同住那么多年,他对阿尧不说了解十分,五六分总是有的,阿尧不是那种会赶尽杀绝的人。
  看着儿子坚毅的神色,贵妃未出口的话终是收了回去,“好,母妃依你。”
  ……
  宋晚晚在皇帝那儿待到了傍晚才踏着月色离开。
  今天便宜父皇有点过于兴奋,硬是拉着她的手给她讲往昔,把她都给讲困了。
  等到闺女离开,皇帝破天荒的让刘全福给他温了一壶小酒,带到了偏殿自酌自饮。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那种高兴的感觉难以言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透露着爽快。
  江山的重担在他身上压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儿子们长大成才,能够帮他分
  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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