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师兄，师弟
闻之此言，冲海无为脸色越发难看，周身黑气无法抑制的越发汹涌，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越发阴邪，冰冷。
“这生魂炼化之术还是老夫当年传授与你，瞧你周身生魂数量，怕是已经过万。老夫很是好奇，这么多生魂围在身边，小不点，你不怕吗？”
“够了！”
不等人脸把话说完，苍山孤鸿一声低喝，将其声音打断。随时迅速凑到冲海无为面前，随手一指，一道法印涌入冲海无为眉心，这才将其周身汹涌的黑气遏制，可冲海无为那张本就腐朽的脸，此刻早已没了血色，眼窝深陷，干枯的皮肤紧贴在脸上，形似骷髅。
“冷静，莫要受其影响，乱了心智！”
苍山孤鸿沉声喝道，语气尤为凝重：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话刚说完，还没等冲海无为开口，那人脸忽的冷笑一声，扭头看向苍山孤鸿，模糊不清的脸上却满是戏谑之色：
“呵呵，什么身份？堂堂瀛疆魂主，今日却成了区区一介宗门长老。这便是你所谓的身份？也罢，所谓‘正道’，不过是些虚伪之徒而已。”
顿了一下，人脸话锋一转，忽的笑着询问：
“正道分裂已久，想要凝聚起来，哪儿有那么容易。区区牢笼困不住老夫，待到老夫重现人间，这修行界必将改天换地。小不点，你我缘分一场，不如改换门庭，重新入我瀛疆一脉，随老夫开疆拓土，岂不比现在快哉？”
“逆……”
话刚出口，脸色铁青的冲海无为便被苍山孤鸿急忙喝止，生怕冲海无为受其影响，忙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去。
见状，冲海无为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见苍山孤鸿脸色凝重，到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冷冷瞪了那张人脸一眼，心念一动，随同叶知秋二人瞬间消失。
刹那间，整个空间内只剩下苍山孤鸿与那张人脸对视，人脸看了眼苍山孤鸿，笑而不语。
许久后，苍山孤鸿率先开口，声音却是出奇平静：
“瀛疆众人现世，你可曾知晓？”
说话间，苍山孤鸿身后忽的浮现出一张太师椅，面对人脸，平静坐下，端着手中同时出现的紫砂壶抿了一口清茶，看向人脸。
“血脉牵引，自然知晓。”
“追绞百年，这瀛疆余孽仍是不散不灭，此般手段，师弟着实钦佩。”
‘师弟’二字一处，那张人脸也不由一怔，诸多回忆瞬间涌入脑中，不仅苦笑一声：
“多少年了，若非师弟提醒，老夫都快忘了那段记忆了。”
打量着苍山孤鸿满头银发，人脸微微摇头，心生感叹：“遥遥百年，物是人非，师弟啊，你老了。”
“凡胎肉体，又非仙人，岂有不老之理。”
抿了一口清茶，苍山孤鸿低头苦笑：
“倒是师兄，百年不见，这张脸依旧如此年轻。”
“过奖了，这一切多亏了师弟，将老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囚笼中，不知蹉跎了多少岁月。”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就好似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促膝长谈。
闲聊间，尽失曾经过往记忆，二人的语气越发熟络，空间内不是洋溢起二人爽朗笑声，全然没有半点针锋相对的意思。
“师兄，师弟尚有疑问，还请师兄予以解答。”。
抿了口清茶，苍山孤鸿忽的正襟危坐，语气更是带着几分请教之意：
“师弟疑惑，你既被封印已久，不问世事，又是如何能做到在枫林安插诸多眼线。此人心机颇深，师弟探查了数次，依旧没露出任何马脚，这般人才可是让师弟叫苦不迭啊。”
“羡慕了？”
人脸轻笑。
“有点。”
苍山孤鸿也不是掩饰，微微点头。
此人就好似一根钢针，深深扎入心脏深处，摸不到也拔不出来，这种痛楚着实令人苦不堪言。
见状，人脸仍是微微一笑，眉宇间更是带着一抹微不可闻的得意之色：
“老夫麾下，人才众多。师弟自当体会即可。”
话音未落，苍山孤鸿忽的眉头一挑，紧盯着那张人脸却是话锋一转：
“既然师兄对现在局势如此了解，应该也知道当年随同师兄征战的诸多部下早已分崩离析，相互之间厮杀不断吧。”
突如其来的话语顿时让人脸语气一滞，苍山孤鸿更是趁热打铁，悠悠说道：
“遥想当年鬼蜮，黑域，狩域三处禁地，人才辈出，强者无数。实力之强险些将正道剿灭殆尽。唉……然而物是人非，师兄不在，麾下的那些大将各自为营，这鬼，黑，狩三域早已物是人非，不在受师兄掌控。
师弟好奇，若师兄有朝一日当真回归人间，这三处禁地，又有哪个能够重新纳入师兄麾下？”
若说枫林学院的探子是苍山孤鸿心头的一枚钢针，那此时苍山孤鸿的话更是如同一道利刃狠狠戳在那虚影心头。
物是人非，十年时间都足以让一个人的心态发生改变，更何况百年之久，在这种绝对的利益之下，已经各自称王称霸的人，又岂会轻易将自己的权利拱手让人？
这世间哪儿有绝对的忠诚，所谓的忠诚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消耗殆尽。
更何况三大禁地之人，毫无忠诚可言！
此话一出，那张人脸的脸色俨然有些难看，深深看了苍山孤鸿一眼，忽的冷笑出声：
“老夫现在倒是理解了当年那老鬼的用意，长了这张巧舌如簧的嘴，难怪能将冲海无为那小不点纳入麾下。”
顿了下，虚幻的人脸上陡然闪过一抹狰狞，幽幽冷笑：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将你灭杀。”
“那还要多谢师兄不杀之恩喽。”
苍山孤鸿亦是冷笑。
“无妨，老夫说过，这区区牢笼困不住我。除非师弟能将瀛疆彻底剿灭，断了老夫念想。不然重现人间，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当然，并非师兄看不起你，以师弟现在的手段，剿灭瀛疆，也只不过是妄想罢了。师弟呀，好好活着，留待有用之身，等师兄重现人间时亲自取你性命。莫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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