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盐价

  中午的时间。
  爱辛在福临堡私人餐厅用餐。
  管家墨索菲热情介绍最近新出的食物。从馒头,包子,蒸饺,再到蒸海鲜、以及蒸咕咕鸟蛋。
  花样繁多的蒸菜,让人大饱口福。
  爱辛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过来,早知道应该带厨师来学习。这些菜实在太合胃口。
  “洛维大人,还没回?”
  “少爷很忙哒,每天都在思考创造一些新事物。”墨索菲得意洋洋说道,告知爱辛这些改变都是源自洛维的主导。
  爱辛脸上的兴趣愈发浓厚,端起加了蜂蜜的豆浆一口喝干净,扶着桌子站起身:“现在带我去找他。”
  “当然没问题。”墨索菲满口答应。
  在卫兵的带领下,爱辛重新前往东港城。
  她到来的消息,早有传信卫兵向洛维汇报过。
  洛维表面似乎不太在意,淡淡表示知情,心思早已活泛。
  在遇到苏雅之前,爱辛曾是最能挑起他冲动的女人...
  关系一度亲密,偷偷摸摸背着洛黛尔做过不少事。
  不仅如此,两人还曾有过不可告人的约定...
  “领主大人,这里不错。”马尾娘温在一旁出声。
  洛维收敛放飞的思绪,目光四处扫过,微微颔首:“就这里吧。”
  为了扩大砖窑和水泥窑的产能,必要选择新地址。
  考虑到需要大量取用黏土、以及用水的需求,洛维将场地安排到陶坊的旁边。位于小清河末游的临海地带,大约距离东港城两公里的路程,步行需要二十分钟。
  一千多名石坊工人到来,一举扭转冷清无人的场面。
  放眼所及,皆是一片繁忙的场景。
  在有经验的工头带领下,一座座烧砖、烧水泥炉窑有规划进行修建。
  进度喜人的同时,同样摆在面前一个致命的问题。
  煤炭不够用!
  不是矿产资源耗尽,而是单纯开采能力不够。
  东港市附近多达五座煤矿。都是规模大、储存量多、易开采的优质富矿。然而,围绕这五座富矿的开采工人,却不到两百人。
  采矿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工作。
  很多人宁愿在石坊拿最低的薪俸磨石头,也不愿意下矿坑当旷工。
  因为太危险。
  挖着,挖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塌方掩埋,很少有人幸存。
  经验矿坑底下不如运气管用。不可否认有的矿工能够提前察觉到塌方前的异常。
  饶是如此,也只是生存率稍稍高一些。
  要生存,你必须继续挖下去。矿不塌方前,不得停止...
  这也注定很多人丧命的结局。
  “先涨薪水吧。”
  洛维思忖提高矿工待遇,将原本五枚银元月薪,提升到六枚银元。
  “真小气,现在采矿的人手翻一倍都不一定够用!”洛黛尔摇头。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薪水翻倍!”
  “行业环境不好,翻倍也不会来很多人,应该从其它方向入手。”
  洛维很清楚,有的人需求不仅仅是钱。比如户籍,比如居所,这些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能赋予之物,被看得很重。
  还有就是自由度。
  谁都也不想一直呆在矿坑下,整天不知白天黑夜的工作。
  如果考虑计件模式,灵活招工会不会更好一些?
  至于安全方面,矿洞可以采用木框架进行结构加固。说不一定他会提前发明出钢筋混凝土,拿出矿车、铁轨的先进体系。
  开采技术的研发更迭,需要有人负责。
  不仅仅是工具,也包括炸药、雷管...
  说实话,即便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无法阻止矿难的发生。
  所以以后,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煤矿进口比较好。
  洛维心情烦闷,工业发展的初期,无论怎样都难以避免人命的铺垫。
  就和开荒一样,终究会有无数人死去...
  这时代的生命太过廉价,一场雪就会带走一批人命。
  “实在不行,你可以慢一点嘛。”洛黛尔劝道。
  “你说得有道理。”洛维喃喃。
  有些事情急不来,就像人口的繁衍一样,一个人到成年,至少需要十五年时间。
  死亡,只是一瞬。
  海岸边,爱辛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向带路卫兵问道:“领主为什么会去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小清河边应该是陶器工坊吧。”相貌憨厚的卫兵挠头。
  爱辛问题又来了:“什么是陶器?”
  “领主发明的好东西,便宜又好用。”卫兵说不出个所以然。
  两人继续前行,一座座积蓄海水的水池,吸引爱辛的视线:“这又是什么?”
  卫兵呵呵傻笑。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爱辛加快步伐,绕到结晶池旁边,弯腰伸出手指,轻点一下。
  不出意外,指尖出现咸味。
  爱辛神情微微一动,自言自语道:“晒盐产量是不是会更高?不可能,每天那么多海水冲刷在岸边,也没有盐可以取。领主先生太异想天开,完全不靠谱。”
  “已经成功了...”卫兵忍不住辩驳。
  爱辛打量着卫兵的表情。精神锁定下,对方身体任何细微变化,都说明没有在欺骗自己。
  不会吧...
  爱辛加快脚步往前走。
  几名盐工在看场子,见状大喝:“怎么有人走这条路?”
  “我带来的。”卫兵上前道。
  “原来是娜芭大人。”盐工认识这名曾经跟在领主身后的卫兵,放任两人通行。
  沿岸的盐田,连绵成一片。
  一块块大小几乎一致,规划非常齐整。
  终于,爱辛如愿以偿看见结晶池中出现半透明的晶体。
  “这!真的可以!”她失声惊呼。
  “您来之前,也不打听盐价,原来三枚银元才能买到一斤,现在只需要三十枚铜便士,领主大人还说,以后会更便宜。”卫兵炫耀的语气和管家如出一辙,得意几乎写在脸上。
  “好吧,洛维真的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爱辛不是铁匠,对铁融化带来的意义不敏感,远不如盐价降低十倍来得简单、直观。
  在内陆城市,食盐就是钱!属于被民众承认的固定交换物资!
  无尽食盐,就等于无尽财富...
  红发美人眼里冒出金光:“为什么要降价呢?高价卖出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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