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到了塔下,黑衣人提刀在前,惊弦张弓在后,陈幼筠在中间,剑光刀影断后。
几人穿行在危机四伏的巷子里,陈幼筠听着一墙之隔,远远的传来的杂乱响声、咒骂呼喝、和凄厉尖叫,忍不住面色苍白。
抬头看了眼仍旧漆黑一片半分光亮也没有的天空,陈幼筠从来没有觉过黑夜这么漫长过。
惊弦一箭解决了一个落单的北齐人,几人的心没有放松,而是提的更高。
每走一段,车夫都示意大家停住,他去前面探路。
待没有危险后,车夫才返回来示意大家贴墙而行。
即将穿过一个巷子口时,陈幼筠几人在车夫的示意下,贴墙站立着。
十几息后,车夫挥了挥手,一行人快步朝前走去。
车夫忽然抬起手,惊弦站住了,陈幼筠和刀影剑光也赶忙停住。
几息之后,陈幼筠听见了前面传来脚步声,踏地沉重,人数应不低于十人。
是北齐人还是萧家军?
陈幼筠的手紧紧的握住匕首,动也不敢动。
车夫动了,身形快如闪电,径直扑入迎面而来的人中间,手中的刀先横劈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的脖子上,在鲜血喷出来前,刀顺势往右,将旁边一个人的颈部划开一道大口子。
顿时,一片惊恐的尖叫声、怒喝声响成一片。
惊弦往后退了一步,将陈幼筠护在身后,剑光刀影弓如抽出刀剑扑了出去,陈幼筠看着身前的惊弦反手抽箭,搭弓拉弦,瞄准松手
,箭矢“咚”一声,将一人射倒在地上。
一箭射出后,惊弦的手上不停,箭矢如同连珠一般射出去。
陈幼筠看着车夫和剑光刀影在惊弦的配合下,渐渐的将那群北齐人杀的只剩下三四人。
正紧张着,陈幼筠眼睛余光忽然瞟到右后方有道白光闪过,一瞬间风声挟着刀光袭来,陈幼筠的肩膀上忽然钻心的疼,下意识的侧身反手将匕首撩起,将砍过来的刀刃格挡住。
刀刃相撞,火花四溅,陈幼筠咬牙死死的顶住,匕首不比大刀,厚重的刀身压过来,陈幼筠的力气即将耗尽,双手紧握的匕首差点飞了出去。
惊弦转身将弓朝前一送,勾住了那人的脖子,将那人拉近,那人收回刀,朝惊弦的下半身挥了过去。
惊弦一脚蹬在墙上,一个鹞子翻身,翻到那人背后,将弓弦翻转,双手扯着弓弦死死的绞在那人的脖子上,朝下坠着。
忽然,有破空声传来,惊弦的身形一顿,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明显是受了伤。
那人趁机挣扎着,往后仰倒,将惊弦带翻在地,两人在地上翻滚着,那人占了上风,双手紧紧的钳住惊弦的脖子,陈幼筠强忍着剧痛,手握住匕首,扑了过去,朝那人的背心插去。
“扑哧”一声,刀嵌入那人的骨头缝中。
那人的身子晃了晃,一把将陈幼筠甩开,另一只手仍旧紧紧的掐住惊弦的脖子。
“少夫人小心!”惊弦呼喊着,
声音微微颤抖着。
陈幼筠爬起来,扑过去一把抓起匕首,狠狠的朝下捅去,刀破肉入骨的声音,格外难听。
将那人仍旧在抽搐的身体推开,陈幼筠将惊弦拖了起来,紧紧的贴墙站着。
又是一声破空声传来,惊弦一把将陈幼筠按在墙上护在身前,“叮当”一声,一把剑挥了过来,将射过来的箭矢打落在地。
“快走!”剑光急道。
前面,车夫和刀光、弓如联手解决了最后一人。
几人将陈幼筠护在中间,急急的朝前跑去。
车夫和剑影一面退,一面挥着刀剑将追过来的箭矢,一一打落在地,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刚转出这条巷子,眼看着就要到小院了,前面的巷子里,涌出来了更多的人。
弓如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和车夫冲在前头,刀锋闪过,一道道的鲜血飞溅开来。
刀影和剑光二人在后,手里的长刀、利剑挥起落下,每一次出刀、挥剑,都会有一声惨叫响起。
惊弦从靴子里面拔出匕首,陈幼筠抽出金簪,紧紧的握在手中。
看着眼前的人,陈幼筠不由得一阵阵的心惊,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波人,车夫和惊弦都受了伤,照这样子下去,自己一行人能不能顺利回到院子都不好说,更别说撑到天亮了。
惊弦见车夫和几个姐妹的动作慢了下来,知道他们都受了伤,撑不住了,就反手将背上的箭杆削断,让陈幼筠藏好,径直冲了过
去。
陈幼筠的手连忙去抓,却扑了个空:“惊弦——!”
惊弦背上伤口里面还有箭头,弓箭已经遗失,手上只有一把匕首,过去了只能是送死。
陈幼筠心一横,拿着金簪子就跟了上去,大不了就是一死。
有人撇开车夫和弓如几人,手中的刀朝陈幼筠和惊弦砍了过来。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没等陈幼筠和惊弦反应过来,那人就往后直直的倒在地上。
“少夫人,当心!”惊弦尖叫着,一个踉跄将陈幼筠扑倒在地。
惊弦的声音没落,又是一声破空声响起,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来,将一人射倒在地。
第三支箭,将另一人射个对穿。
惊弦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拉着陈幼筠就跑向小院。
车夫和弓如、剑光刀影,飞快的跟上。
被强弓射杀了好几人的那群人突然反应过来,握着刀,紧跟着车夫和弓如几人,想要杀了她们,抢入院子避开弓箭。
车夫大声吼道:“快进去!”
弓如和剑光刀影,转身并肩跟着车夫迎上了那群人。
惊弦一把将陈幼筠拉进院子,反身将门关上后,握住匕首,就朝屋子里跑去。
陈幼筠的胸腔里面,心扑通扑通的跳着,眼睛里面热辣辣的。
院子外面不时的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大声呼喝声,重物坠地声,凌厉破空声,马蹄声,渐渐的外面安静下来。
惊弦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捂着嘴,肩头耸动着。
陈幼筠呆呆的站在
原地,听着院子外面忽然的寂静下来,心里忍不住的一阵阵哀恸。